她立即致电父母告知情况。

颜家父母大惊：“这可如何是好！裴砚沉若知我们欺瞒，定让我们生不如死！”

颜甜甜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逼婚！”

电话那头，颜父颜母语带迟疑：“这......能行吗？”

颜甜甜念及裴砚沉那陌生的目光：“没时间了。结婚后生米煮成熟饭，一旦有了孩子，我就能坐稳裴太太的位置。”

电话里，颜母声音仍发颤：“甜甜，裴砚沉要是知道我们伪造脑部CT报告，还收买心理医生......”

“我不管！我必须嫁给裴砚沉！”她猛地掐断通话。

梳妆镜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裴太太......”颜甜甜对着镜子喃喃，忽而神经质地笑起来，“裴砚沉，你逃不掉的......”

裴砚沉自那日后再未踏足颜家。

直到助理提醒明日便是婚礼，他才如梦初醒。

婚礼当日的阳光格外刺目。

窗外，晨曦第一缕光线刺破云层。

裴砚沉立于衣帽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扣——那枚今晨从保险柜取出的蓝宝石袖扣。他不明白，缘何觉得它该属于某位至关重要的人。

“裴总，该出发了。”门外传来助理轻唤。

婚车穿行城市，裴砚沉太阳穴突突急跳。

这些时日，那个梦境愈发明晰：月光从帘隙漏入，映照着女孩颤抖的脊背。

他吻去她眼角泪滴，却换来一记响亮耳光。

梦里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此真实，醒来时枕上泪痕未干。

“您又头疼？”助理递来药片，被他挥开。

教堂尖顶在日光下闪烁冷光。

裴砚沉立于圣坛前，白玫瑰香气熏得他头晕目眩。

管风琴奏响婚礼进行曲的刹那，他骤然看见记忆碎片中的女孩。

她穿着素白婚纱立于喷水池畔，阳光在她睫上凝成晶莹泪滴，那枚戒指正被抛入水中。

“阿沉？”

颜甜甜的声音将他惊醒。

她挽着颜父臂弯走来，蕾丝头纱下妆容完美，可裴砚沉只觉她像戴着张精心绘制的人皮面具。

“脸色这么差？”颜甜甜凑近耳语，香水味混着淡淡药味，“又做噩梦了？”

裴砚沉猛地攥住她手腕：“没事，我很好？”

颜甜甜吃痛蹙眉：“阿沉，你弄疼我了。”

裴砚沉松手，稳住心神：“抱歉。”

管风琴声止歇。

神父庄严之音在穹顶下回荡：“裴砚沉先生，你愿意娶颜甜甜小姐为妻吗？”

“我......”裴砚沉喉结滚动，教堂霎时死寂。

所有目光聚焦于他，等待那声预想中的“我愿意”。

颜甜甜悄然掐进他掌心，指甲深陷皮肉。

疼痛令裴砚沉眼前闪现最后一个画面：画室里，有人正对他作画，阳光在她发梢跳跃成金色光晕。

他凝视着画中人，满心只想亲吻她。

头疼欲裂，身形微晃。

在众人的殷切注视下，他高声迸出：

“不愿意！”

三字如炸弹在教堂炸开。

颜甜甜面庞瞬间血色尽褪，精心修饰的五官微微扭曲：“阿沉，你......在开玩笑？”

裴砚沉扯下领结，蓝宝石袖扣坠于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脆响。

“我不愿意，”他声音虽轻，却令整个教堂鸦雀无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