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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沅伊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看他对方玉瑶嘘寒问暖，看他对自己疾言厉色。
程沅伊仿佛是第一次才认识这个男人，她觉得陌生极了。
一时间，就连空气都静止了。
谢辞书的好友率先打破沉默。
其中一个走到程沅伊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谢夫人，你别生辞书的气，那毕竟是你亲嫂嫂，你打人的事若是传出去，外面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你就道个歉吧，辞书也是为了你好。”
为她好？
她只觉得可笑，先前撞到栏杆上的腰身还在隐隐作痛。
而谢辞书却始终陪在方玉瑶身边，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程沅伊垂着眼，面无表情。
她就那样静静站着，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方玉瑶眼角的泪欲落不落，她伸手扯了扯谢辞书的衣袖，语气轻柔。
“算了，辞书，沅伊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府了。”
说完，没等谢辞书回答，她便转身离开。
颤抖的背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程沅伊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嘲讽。
谢辞书这才注意到她腰上的不适，他走到程沅伊身边，面色愧疚。
“沅伊，我……”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一声尖叫传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丢下一句“等我！”便朝着方玉瑶离开的方向跑远。
他的好友何杨还在努力替他解释。
“谢夫人，您别误会，辞书这人向来心善，就连路边的猫受伤了他也会去帮忙的。”
程沅伊没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前方。
“嗯，我不会误会。”
过了好一会儿，谢辞书回来了，身上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程沅伊只觉得心底一阵反胃。
谢辞书吩咐小厮牵来马车，随后将程沅伊抱了上去。
他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语气温柔。
“沅伊，母亲去成佛寺了，你先去陪她，等我将手里的公务忙完，就来接你。”
程沅伊安静坐着，淡淡看着前方：“好。”
谢辞书瞥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乖！”
说完，他便下了马车。
直到目送马车渐渐走远，他眼底才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马车上，程沅伊靠在角落，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下。
程沅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大手忽然伸进来，话都没说一句，就将她拖下了马车。
她忍着痛抬眼，就发现自己被一群彪形大汉给围住了。
他们手里还拿着马鞭。
程沅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和他们谈判：“只要你们肯放过我，要多少银两我都愿意给。”
听了她的话，其中一个男人率先大笑起来，他蹲下拍了拍程沅伊的脸，神色阴沉。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若我们真的放了你，以后谁还会找我们做生意？你要怪就怪就怪自己遇人不淑。”
程沅伊还没想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就被男人一脚踹倒在地。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鞭打。
程沅伊蜷缩着身体，痛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只一味在地上翻滚。
男人的讥笑声、鞭子挥舞的声音，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夹杂在一起……她几乎都快要被折磨致死。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住手！”
在她昏迷的最后一刻，她隐约看到谢辞书朝她奔来的身影。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卧房的床上，身上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谢辞书靠坐在床边，眼底满是淤青，见她醒来语气激动。
“沅伊，你总算醒了，你若出事，我可怎么办。”
程沅伊转头看向他，嗓音沙哑：“你怎么会来？”
谢辞书嘴角笑意微僵，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
“有人见到你被山匪围困，便通知了我。”
怎会那么巧？
程沅伊还想再问，就被谢辞书打断，“你伤的很重，先别说话了，我去给你煮药。”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程沅伊只好闭眼休息。
可谢辞书离开没多久，方玉瑶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沅伊妹妹，你身体怎么样？遇上这种事到底不光彩，如今外面都传你闲话呢！”
她话里有话，明显不安好心。
程沅伊转过身没有搭理。
方玉瑶却在她床边坐下，不依不饶。
“程沅伊，你还真是可怜啊，这么多年一直活在谢辞书为你编织的谎言中，你怕是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吧！男人向来都是越得不到的越想要，你信不信，我稍微勾勾手指头，他就会巴巴地跑到我身边。”
方玉瑶见她不为所动，轻笑一声，随后俯身凑到程沅伊耳边，一字一句道。
“你以为那群山匪为什么正好等在你要走的那条路上？还不是因为辞书见不得我难过，故意找人让你涨涨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