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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雯，今天这么空啊。”

　　叶轻染眉头一皱，只得转过头跟他问好：“是啊，今天没学生过来，一切平安，说明是个好日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治年对她改了口，只在学生面前喊她乔老师，剩下的时间都喊她小雯，这让叶轻染万分苦恼。

　　首先能去掉她姓氏，直呼名字的，除了父母也只有关系经过时间检验的直系好友，张治年完全不够格；再者，他对她这番毫不避讳的亲昵，让他们这桩捕风捉影的“绯闻”，几乎就在坐实的边缘了。

　　叶轻染当然知道张治年打得什么主意，以前是留了一手，没必要挑得太明，大家还是要做好同事的，但现在情况又大不同，叶轻染略微有那么点感情洁癖，既然现阶段主要任务是攻略封霁，那最好闲杂人等一律从她的世界退散。

　　想到这，叶轻染也来了勇气，抬头直视着他：“张老师现在有空吗？”

　　“现在没什么事。”张治年微微偏着头，一双饱含笑意的眼睛上下打量她，像是在琢磨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叶轻染也就任他琢磨，她决定今天就把这事给了解了。

　　“那您进来我办公室一下吧，有些话想说。”

　　叶轻染开了门，往后退了一步，做出迎客的架势，张治年就把手里的资料一卷，径直进了她办公室。

　　“有什么话？”张治年进来之后，并不显得拘谨，他就像来到自己的地盘一样，随便就拖了把椅子坐下来了，双脚上下一交叠，两条胳膊抱在胸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叶轻染还有些紧张，她定了定神，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咱俩以后，就做普通的同事，别直接叫我名字，我怕领导们有误会。”

　　她表情分外认真，一双眼珠子黑漆漆的，跟平时为了迎合社交气氛，努力赔笑的叶轻染很不一样。

　　张治年望了她一眼，他自然也不傻，完全听得懂潜台词，不过他没打算就这么认输，他也是要面子的。

　　“为什么呢？”张治年一下变得很耐心，他把腿放下来，身子微微朝前倾，眼神也变得恳切起来。

　　面对突然转变态度的张治年，叶轻染有点措手不及，她支吾了一阵，不知该说什么合适。

　　张治年只能引导她：“是那天晚上送你回去的时候，让你不开心了吗？”

　　叶轻染飞快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避开视线：“……也有一点这个关系，总之感觉我们不太合适。”

　　张治年问：“哪里不合适？”

　　叶轻染哭笑不得，她只能反问回去：“那你觉得我们哪里合适？”

　　张治年看着她只是笑，不说话，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椅子扶手，叶轻染被他这副假高深的做派弄得极其烦躁，她干脆就把话挑明了：“张老师，我不喜欢你。”

　　张治年听到这话，脸上也没什么大波澜，他似乎很难被这种事打击到，反而提出建议：“其实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叶轻染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甚至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这么喜欢我？”

　　张治年一愣：“我觉得你挺合适。”

　　“合适什么？”叶轻染不惜抹黑自己：“我不会做饭，不爱做家务，年纪也不算小了，人也没什么上进心，怎么看都不适合做女朋友吧？”

　　张治年被她逗笑了，他唇角向上弯起，说出了今天最令叶轻染不能理解的话。

　　“我认为你很适合生活，是个能过日子的好女人。”

　　张治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无懈可击的诚恳，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句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台词。

　　叶轻染平时脾气非常好，很少有事能叫她一秒动怒，但此时此刻，张治年对她的这个评价，跟指着鼻子辱骂她没什么区别了。

　　适合生活？能过日子？

　　叶轻染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她再也按捺不住，果断开炮：“张老师到底是想找女朋友，还是想找搭伙过日子的老妈子？”

　　张治年显然被她这话吓了一跳，他再自大，此刻也意识到叶轻染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气氛急转直下骤然紧张，他开始不安，试图安抚她：“我没这个意思……”

　　“你有没有这个意思，跟我没关系。”叶轻染一挥手打断他：“实话跟你说吧张老师，我有心仪的对象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再在我这浪费时间，以免大家尴尬，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夹枪带棒，字字句句都化作利刃，咻咻咻朝着张治年飞去，饶是张治年再刀枪不入，这时也因为下不来台而面红耳赤，张口结舌，除了不停地说“对不起”之外，别的话再也吐不出来。

　　叶轻染见两人已经撕破脸皮，心下又惧又轻松，直接开门送了客，但张治年还杵在门口不想走，看样子还想说点什么收拾下残局，好让两个人面子上都下得去。

　　但叶轻染已经充分厌倦了他这套虚与委蛇，她最后送了他一句话。

　　“张老师，我实话跟你说吧。”她盯着张治年的眼睛，成功地从里面看到了一丝怯意：“我喜欢三观正常，能力又强的男人，你太幼稚了，所以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懂？”

第十二章

　　张治年最终还是离开了，叶轻染关上门，细细回忆他脸上是否有不甘或怨愤，她记得在网络上看过的时事新闻，被残忍拒绝的男性通常会在剧烈的耻辱感之下，对女方做出惨无人道的报复行为。

　　不过张治年是那种典型的伪君子，比丧心病狂的真小人还是好一点的，起码面上还会装一装，不至于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叶轻染这么想着，心里仍有不安，甚至神经兮兮地给门上了锁，又把窗帘给拉起来了，阻隔了窗外的视野和光线。当充满安全感的昏暗笼罩上来，她心跳终于平静了许多，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机，顺手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