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出白血病那天，江幼安的意识里突然多了个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破镜重圆系统已绑定。】

系统的声音毫无波澜，【你的初恋凌彻对你旧情难忘，完成任务即可兑换健康身体。】

【但这六年他找了替身，你得先让他彻底厌弃对方。】

江幼安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

回国的第二天，她就在凌家见到了那个名叫许念安的替身。

天下着大雪，女孩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庭院里，脸颊冻得青紫，身子摇摇欲坠。

明明都已经支撑不住，却死活不肯起来，像极了那些无脑虐文里没苦硬吃的女主。

江幼安心中冷嗤，却无意间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那双湿漉漉的杏眼里翻涌着太多情绪，有哀恸、委屈、茫然，甚至是惊艳。

却唯独没有嫉妒和怨恨。

......

只是短暂的一眼，许念安又低下了头。

江幼安不免有些意外。

回国之前，她特地调查了一番。

这几年，凌彻宠许念安入骨，圈子里谁不羡慕这对神仙眷侣？

数百家媒体高调官宣、拍卖会上为她一掷千金点天灯，甚至买颗小行星冠上她的名字......

用心用钱都做到了极致，凌彻还得了个 "豪门纯爱战神" 的头衔。

如今正主回来，替身的好日子到头了，从云端跌进泥沼，这姑娘居然不恨她？

毕竟只要她不回来，凌彻就会一直沉溺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戏里。

江幼安忍不住又瞥过去两眼。

说实话，许念安和她并不像。

唯一重合的地方，不过是眼角下那颗嫣红的泪痣。

她忽然好奇，凌彻选替身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安安，在看什么？”

熟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江幼安转过身，正对上凌彻含笑的眼。

他快步走过来，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呵气，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丹凤眼，盛着几乎能溺死人的笑。

"冷不冷？"

江幼安摇摇头，抬下巴示意庭院里的人："她怎么跪在那儿？"

凌彻脸上的笑容一淡，语气平静且冰冷：“她打碎了我们从前一起做的陶土娃娃，我没要她的命就不错了。”

“我没有！”许念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凌彻，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红着眼眶望过来，神情又苦又涩，"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

凌彻冷冽的眸子又沉了几分，“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江幼安忍不住蹙眉。

六年过去，他这暴戾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悦，凌彻立刻绷紧了脊背，语气慌张起来：

“安安，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只是太在乎那个陶土娃娃了，那是我们......"

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辩解着。

【宿主！别忘了你的病！赶紧刷好感度！】系统在脑海里尖叫。

江幼安压下心头的不适，弯起唇角柔声安抚："我明白。这些年我也珍藏着另一个娃娃，要是别人打碎了，我也会生气。”

她记得清楚，分手那天凌彻怒砸了他手里的那个，却又在当天下午狼狈地翻遍垃圾桶，把碎片一片片粘好，冒着瓢泼大雨来敲她的门。

至于她自己那个，出国那天她就扔掉了。

凌彻瞬间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将江幼安的手紧紧握住：“安安，我真的很害怕你再次离开我。”

那笑容晃了江幼安的眼，六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突然撞进脑海。

满地的红，刺鼻的腥，还有凌彻眼底的疯狂......

她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或许他们真的能走到最后。

回过神，她努力让笑容自然些：“凌彻，今天有空的话，我们再做一对陶土娃娃吧。"

“好！”

凌彻立马拉着她往屋里走：“你离开后，我专门让人修了间陶艺室，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经过庭院时，江幼安下意识回头。

雪下得更大了，许念安的眼睫上积了层薄薄的白霜，像只被遗弃的瓷娃娃。

真蠢啊。

江幼安眯了眯眼。

明明可以哭闹一场后直接离开，却偏要在这里当苦情女主。

正想着，许念安突然咳出一口血，直直栽倒在雪地里。

路过的佣人被吓了一跳，大喊：“少爷！许小姐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