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饵小说完本+外篇(林昭昭张旭)畅享阅读
时间: 2025-06-10 11: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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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嗷呜一大口咬下去,两颊鼓起,小仓鼠一样,好些没咽下去。
简芸看着想笑,又觉得不礼貌,于是强行逼自己忍住,只是含笑点点头。
简芸很瘦,不是刻意减肥,只是因为自己对食物没什么渴望,她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得东西有多好吃,但看林昭昭吃得这么香,吞咽的动作也快了很多。
西北的日光常常是暴晒的形式,早晨时特殊些,像少年一生最青涩的时间。
在这样忙里偷闲的一天,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下分食一份充满心意的早餐,是十分惬意的事。
偏偏有人挡在身前,遮天蔽日,只留阴翳。
“林昭昭,你也真是不挑,谁给的东西都敢吃,也不嫌脏。”
于涛还是那副嘲讽的嘴脸,他身边站着一个男生,身形颀长,唇角微勾,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遮住了那双极邪气的丹凤眼。
林昭昭看他,觉得十分别扭,明明是十分乖顺的外表,她却无端觉出几分阴鸷。
除了刚开始淡淡瞥过林昭昭一眼,那男生的目光一直直勾勾落在简芸身上。
身边的人微不可查地颤抖,林昭昭不动声色站在她身前。
林昭昭讨厌于涛,真的,非常。
她半点不退让地瞪着于涛。
“你的嘴臭得像刚去厕所大快朵颐,你连屎都敢吃,好端端的饭,我又有什么不敢的,脏?能有你的嘴脏吗?”
于涛气得脸色通红,那男生似乎也被她的话惊到,只是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林昭昭像只保护幼崽的母鸡,全身心投入在战斗状态里,严阵以待于涛的回击。
气氛剑拔弩张,身后却传来一声笑。
她回头,对上江景儒和夏柏青两张忍俊不禁的脸。
夏柏青:“好骂好骂。”
林昭昭:“抱拳了哥们。”
和夏柏青对了这短短一句,林昭昭目光便黏在了江景儒身上。
他支着脸,早起的困倦还未完全消退,想来他昨晚一定又熬夜,眼下淡淡的青黑骗不了人。
只是他这样懒懒散散地望着她,较着劲谁也不先错开,林昭昭竟也觉得心跳频率错乱。
她后知后觉地反省自己刚才言语是否太过粗鄙,又觉得没必要在他面前当演员。
于涛想说话,他身边的男生却轻轻推了推他,示意他先回班。
难得见于涛这个刺头这么听谁的话。
于涛离开,简芸抖动的幅度却更明显。
男生低头扶了扶眼睛,光线在镜片上折射,林昭昭没看清那瞬间他的眼睛,他只是仍然那样和煦友好的笑着。
男生对简芸打招呼:“看来你现在比初中时外向了许多呢,也交了新朋友啊。”
他的目光落在林昭昭身上,又流转过江景儒和夏柏青。
林昭昭听到江景儒的嗤笑,似是觉得讽刺。
男生似乎并不在意江景儒的态度,对简芸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挺好”,又向江景儒点点头便离开。
林昭昭想问问简芸是否熟识这男孩;想问他们是否是朋友;如果是,那么她为什么害怕?如果不是,那他为何如此“关切”?
只是她的满腹疑问没有来得及问出口,简芸只留给她一个匆匆逃进教室的背影。
太奇怪了……那件事,或许与他有关吗?
林昭昭看着男生离去,一路上有不少人与他打招呼,他一一含笑应着,她听见几个女孩路过时的对话:
“哇!你认识陆学长啊!近距离看比国旗下演讲时更帅啊!”
“哎呀,也不是很熟啦,只是一起参加过比赛。”
……
林昭昭扭头问江景儒:“你认识他?”
江景儒还未张口,夏柏青便抢先回答道:“我们班陆祁昇嘛,年级第一,谁不认识?”
夏柏青又补充道:“一中大名鼎鼎的装货,当然这句是我的个人高见。”
江景儒又是笑,只是这声明显愉悦许多。
夏柏青于是又补充道:“我俩的。”
江景儒没反对。
林昭昭一时间沉默,这俩人的讨厌还真是……明晃晃的,一点儿也不遮掩。
楼梯的拐角,本该早已离开的人藏身于一片阴影,有人向陆祁昇打招呼,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一个寒颤的功夫,却又是那个大家口中温润有利的少年,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错觉。
陆祁昇窥伺着七班的方向,瞧见那个瘦小的女孩不见,只留下她身边碍眼的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满意地微笑,几乎能想象简芸现在的表情。
咬着唇,红着眼,颤巍巍。
陆祁昇嘴角的笑更盛,终于放下心般离开。
…
兰城天气变得快,一个小时前还是艳阳高照,此刻便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托了老天的福,课间操取消,七班的学生们在数理化三节课后迎来一场较长的休息,刚刚开学没几周的课业还不太紧张,班长得到高钧同意在班里放了电影,是几个课间陆陆续续没放完的《大话西游》,学生换了座位,关系好的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
从见过陆祁昇后,简芸就像天气一样阴沉沉的,若不是窗户紧紧关着,林昭昭险些要以为身边坐着一朵小乌云。
前桌女孩看着电影的煽情片段扑簌簌掉着眼泪,同桌递去一颗糖果,两人又凑在一块哧哧笑起来。
林昭昭看着两人若有所思,从兜里掏出一袋好丽友派,撕开包装袋,自己捏着一端,把另一端递给简芸。
简芸有些懵懂,但还是在林昭昭的示意下掰下一半。
那年好丽友派的广告在大街小巷闻名,简芸也听过很多遍,在电视里,在巷子口的小孩嬉笑间,也在同龄人挽着手并肩的放学路上。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孩推着她的手,让她尝尝自己最喜欢的零食。
巧克力的甜蜜在嘴里迸发,女孩脆生生地笑说:“分了同一块巧克力派,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
多么陌生的字词,简芸几乎想要流泪。
林昭昭无措起来,她学着别人想要安慰简芸,怎么反而惹得人家要落泪。
“我没事。”简芸两口把半块巧克力派全塞进嘴巴,噎得她半晌没说出话,她偏过头擦擦眼睛,与林昭昭对视时除了红着的眼眶没有泪水出现过的痕迹,“只是很久没吃这么甜的东西了,牙有些疼。”
“啊?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如果疼的厉害,要不还是吐出来吧,别吃了。”
简芸摇摇头,只是不停咀嚼着,把那句“我没事”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
…
国庆假期某天夜半,江景儒口渴出来接水,他听见刘女士在阳台低低啜泣,壁灯昏暗,两种压抑交织在一起,江景儒心在被捏紧般难受。
第二天刘女士难得比他起得还晚,江景儒严肃询问江先生是否昨夜与刘女士争吵,江景辰最近有没有惹刘女士生气。
江父抻着脖子看到妻子仍在熟睡才蹑手蹑脚地关上书房的门。
江父常常叹口气:“昨天晚上,梦到你姥姥了。”
江景儒姥姥前几年离世,母亲也只是在姥姥刚去世那阵子嚎啕了几天,后来似乎伤口愈合了般,但江景儒和江父都知道,这场雨淅淅沥沥,未曾停绝过。
“我也想姥姥了,”江景辰嘟着嘴,下一秒就要流金豆子一样,“姥姥怎么不来看我。”
房里三个男人都沉默下来,江景儒抱起江景辰,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刘女士起床后就看到桌上的满汉全席,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半男人:“你们三个背着我闯什么祸了?”
江先生和江景辰一高一矮遥遥对视,最终默契地把夹在中间的江景儒推了一把。
江景儒被迫出征,拿着泡过豆浆的油条塞进刘女士嘴里。
“妈。”江景儒环住刘女士。儿子已经长得比丈夫还要高出一截,从前只能抱住她大腿撒娇的双臂已经可以将她严严实实地圈进怀里。
儿大避母,自从江景儒进入青春期已经很少这样和她亲昵。
“今天太阳真好,姥姥最喜欢艳阳天了。”
刘千兰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偏过头,下意识想要在孩子面前维护自己坚强的模样,就像她的妈妈做给她的那样,可是另一边,江景辰的小脑袋靠在她身上,盈盈的眼睛望着她。
“妈妈,我们去看姥姥吧!”
虽然不是姥姥的生日也不是忌日,虽然不是 365 天里任何特殊的日子,虽然黄历没有写宜祭祀,但是和亲人团聚,本来就是随时都可以做的事。
没有准备纸钱,没有问过神仙,没有做繁琐的祭祀礼仪里的任何一件,那又怎样呢?天气这么好,我们一起去见见想念的人吧。
一家人一起行了礼,各自对着老太太说了想说的话,说了烦心或骄傲的事情,也说生活里的确幸和忧愁,大家默契地把刘千兰留在最后。江先生去山下买老太太最爱吃的点心,江景辰早就跑去玩,江景儒站在恰好能看见妈妈的地方,既不打扰,也没有离开。
妈妈也会有一些悄悄话吧,也会有一些话只能跟自己的妈妈说吧。
江景儒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江景辰的一声嚎啕吓得他差点没转回来。
弟弟大张着嘴哭着向他跑来,紧紧抱住江景儒的大腿,他看着弟弟眼泪和鼻涕交织的脸,伸出一根手指顶着江景辰的额头推远了些。
“怎么回事,怎么哭成这样?”
虽然嫌弃,但到底是亲弟弟,江景儒蹲下身,拿出好几张手纸叠在一起胡乱抹了抹江景辰的脸。
“鬼!哥!我见到鬼了呜呜呜呜呜!”
“世上哪有鬼呢?”江景儒嗤笑。
江景辰哭得更厉害:“可我就是看到了嘛呜呜呜呜呜。”
唯物主义者江景儒当然不信,可现在似乎不是跟江景辰讲道理的时候,他尝试安抚,江景辰还是不买账地哭个没完。
眼瞧着江景辰要去找妈妈,江景儒眼疾手快地揪住他的后衣领,像提小鸡般提着他离开。
“你今天少去烦妈,走走走,我陪你去抓鬼去。”
江景辰躲在江景儒身后向着他遇到鬼的地方小步小步挪动。
我猜一把这是重生后的昭昭
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