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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没了从前甜美灿烂的笑容，反而带着些淡淡的疏离感。

“那是……之前学校里那个小孟？”夏岁黎惊讶地小声问。

谈清聿喉结滚动，发不出声音。

他看见许昭年身着定制西装，体贴地为孟希槐取下披肩交给侍者。

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耀眼登对。

“谈总不知道吗？”身旁的商会理事凑过来。

“那位是孟氏集团的独女孟希槐，旁边是许氏家族的继承人许昭年。两家联姻可是今年商界大事。”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谈清聿心上。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背景？

“听说孟小姐之前在S大隐姓埋名读书，今年毕业了，才回来继承家业。”另一个人接话。

“和许家公子倒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谈清聿的手无意识攥紧，指甲陷入掌心。

他想到，前日里，他那么莽撞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因为一点感情上的小事，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但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她本就是天边高飞的鸟。

只是为了他，才落在这棵枝头上。

而此刻她挽着的男人，无论是家世还是气质，都并不输给自己。

那个从前对他一心一意的女孩子，被百般拒绝也对他依依不舍的人，居然放下了他。

就像是那个他以为触手可及的东西，现在竟然不能轻易再拿回。

这种认知，让他心里更加空荡烦躁。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夏岁黎。

她依然温柔美丽，但在这珠光宝气的场合里，她那拘谨的表情显得如此窘迫。

根本不能和孟希槐的淡然自若相比。

他当时一眼钟情于夏情黎的清纯柔情，认为她和圈子里的其他女孩都不一样。

可是现在才发现，似乎，她也并没有那么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谈清聿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清聿？”夏岁黎担忧地碰了碰他的手。

“你脸色好差。”

“我去拿杯酒。”谈清聿生硬地抽出手臂，逃也似地走向吧台。

一杯酒下肚，谈清聿的视线仍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孟希槐。

她那么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众人之间，谈笑风生的模样，和从前那个青春可爱的女孩不太一样。

可那其中所透露出的明媚大方却又是那么相似。

当看见她起身，向洗手间方向走去时。

不知怎么想的，谈清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他跟着孟希槐来到了露台，不动声色地掩上了门，将她堵在角落。

当她回头看见是他时，面上那种厌恶的神色让他心中一痛。

第十七章

事实上，当发现面前又是谈清聿时。

孟希槐不得不深呼吸，试图平复见到谈清聿时翻涌的情绪。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更没想到他竟然会跟过来。

“孟希槐。”

熟悉的嗓音让她浑身一僵。

转身时，谈清聿已经拉上了露台的门，将宴会喧嚣隔绝在外。

月光下，他的眼睛幽深，里面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谈教授？”她疑惑道。

“你跟过来做什么？”

谈清聿看着她精致的面庞，心中一动，不知怎的就开口问道：

“我……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从前对你态度那么冷淡，现在想想，也许也有不得当的地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希槐打断。

“抱歉，谈教授，我觉得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出了学校，我还叫您一声教授，不过是因为尊敬罢了。”

“我也不想再和你扯上什么关系。”

谈清聿被她的话刺得一怔。

看着那张曾经对他笑靥如花的面庞，现在充满了抗拒的神色。

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证明什么。

“可是，明明是你，是你从前说会一直喜欢我。”

想到那天看到的那本日记，他深吸了一口气道：

“可是，只不过离开了不到三个月，你就移情别恋，和别人在一起了。“

“你到底……”

孰料，提起这段回忆，孟希槐的面色却变得无比冰冷。

“现在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四年里，谈教授对我是什么态度，难道自己都记不清了吗？”

“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也不是真的没有自尊心。”

“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也不至于……”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痛，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不至于沦为笑柄。”

“现在我早已经决定放弃你了，你却来找我纠缠，我真的看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话，谈清聿根本无法解释。

见他呆住，孟希槐冷笑一声道：

“不管你怎么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我已经彻底放弃你了。”

这话谈清聿从前听过许多遍，但没有一遍像今天这样，让他真的感觉，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想到那个陪伴着她的身影，他情不自禁问道：

“那既然你要联姻，为什么不选我？至少……至少我是你喜欢过的人，而且我们也是门当户对。”

这句话让孟希槐彻底僵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前那个一心一意想和夏岁黎在一起、并且为此不惜伤害她多次的人。

现在竟然说出了这种话来。

孟希槐几乎是有些茫然地问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和夏老师在一起，却跑来对我说这种话？”

“我可以分手！“谈清聿失控地抓住她的手腕，正好握在那只水晶手镯上。”

“孟希槐，你不能喜欢别人，你应该一直看着我才对！”

“放开她。”

帘子被猛地掀开，夏岁黎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目光从谈清聿抓着孟希槐的手，移到他的脸上，眼中的失望如潮水般漫溢。

“岁黎……”谈清聿触电般松开了手。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夏岁黎的脸色惨白，喃喃低语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是这样的！”谈清聿急切地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夏岁黎摇摇头，泪水无声滑落。

“你知道吗？我从前拒绝你那么多次，就是怕有一天你会后悔选择我这样的普通人。”

“你用这么多年的行动让我彻底放心。”

“可是原来，这份真心，也不过如此。”

她后退一步，面上落下两行泪来。

“恭喜你，现在我们都解脱了。”

“岁黎！”谈清聿惊慌失措，想要叫住她。

可是，夏岁黎已经转身跑开。

谈清聿想追，却被孟希槐拦住。

“满意了？”孟希槐眼中满是讥讽。

“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在两个人中左右摇摆？谈清聿，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你凭什么评判我？”谈清聿突然爆发吼道。

“四年！我忍受了你四年的纠缠！现在你转身离开了，就装作从没喜欢过我？”

他激动无比，握上了孟希槐的肩，失控道。

就在孟希槐看着他偏执的眼，感到惊惶时。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警告你，离我的未婚妻远点。”

谈清聿还没反应过来，一记重拳已经狠狠砸在他脸上。

他踉跄着后退，撞得露台上一片狼藉。

许昭年挡在孟希槐面前，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昭年，别……”孟希槐看他已经愤怒得眼睛通红，担心出事，拉住了他的手臂。

许昭年深吸一口气，收起拳头，却仍死死盯着谈清聿道：

“谈教授，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若再敢来纠缠希槐，就不止一拳这么简单了。”

谈清聿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许昭年小心翼翼地，为孟希槐重新戴上镯子。

那种珍视的姿态，让他胸口发闷。

“我们回去吧。”许昭年搂住孟希槐的腰，声音中带着温柔与安抚。

“爸妈在找我们。”

孟希槐点了点头，神情带着些许的疲惫。

连最后一眼也没看谈清聿，转身便离去了。

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谈清聿失去所有力气，痛苦地跌坐在原地。

第十八章

谈清聿在酒店房间里昏昏沉沉地躺了两天。

他反复回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夏岁黎失望的眼神，孟希槐冷漠的话语，以及许昭年那一记毫不留情的拳头。

他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却只觉得一片混乱。

他爱夏岁黎吗？

爱过的。

至少在过去十年里，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为什么，当孟希槐彻底离开他的世界后，他的心会如此空荡？

为什么，昨晚看到光彩照人的她之后，他会不受控制地说出那些话？

想到夏岁黎失望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却又有些滞塞。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到，现在至少要去找回夏岁黎。

至少，他得先挽回她。

回到学校后，谈清聿直奔夏岁黎的办公室。

他这时无比庆幸夏岁黎只是个普通女子。

至少她在这里还有不能放弃的事业，绝不会消失不见。

让他找不到。

可推开门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