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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昭沈不辞小说最新试读_小说名是(温昭昭沈不辞)

时间: 2025-02-21 11:24:14  热度: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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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似乎并不是眼前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理由——他居然告诉我,宫里总会出没吃人的凶兽,阿娘才不让他出门。

  我在这九重宫阙里长了八年,从来都没听说这样的诡事,今日才知,深以为憾。他指着那个被我认成宫女的丽娘娘,道,她就是被凶兽吓疯的,看见了么。

  好可怕,我看着她手里的烂果子,往后缩了缩。

  囡囡,囡囡,丽娘娘仍在嘿嘿嘿地笑,褴褛衣衫坐在地上,很难想象她曾经有过风光的模样。

  男孩脸上浮起恐惧神色,缓缓道,阿娘还说丽娘娘原本有个小娃娃,被凶兽吞吃掉了。

  我原本是怕的,可是当看到比我还要弱小的男孩,却又天然地生出一股逞能的气度,大概是因为先前自己常由哥哥姐姐们照顾,眼下总有能护着别人的时候了。毕竟父皇大笔一挥赐给我“靖安”的封号,平定祸难曰靖,民康物阜曰安,本公主降生在边关大捷时候,天生自有祥瑞附体,压制凶兽岂不容易。

  对啊,我都这么大了,哪曾见过凶兽的影子嘛。越想就越是刚强,大义凛然地拍了拍他的肩,“只要我在这里,凶兽就不敢出来。”

  当真?他眼里一点一点充满希冀,问我,你不当值的时候,能来找我玩么?

  约莫我这小弟诚然是没见过什么人——他好可怜,整日拘在小小院落里,就算溜出来,最远也只敢到门后这条冷冷暗巷,所见到的不是疯疯傻傻的废妃,就是惩戒受过的宫女。嫔妃肯定不是我这般年纪,贫瘠想象之中就只能是宫女了。

  不过当成宫女也好,若是让教养女官再知道我闯入冷宫里,只怕要告到母妃跟前来教训我了。

  坏了,我得走了,真正的宫女们还正在找我呢。

  他眼里的希冀又一点一点灭失了。

  我又没说不来了,喏,这个给你吧。我递出手里的云雀风筝,对他说,等放飞了,我看到能就来找你。

  却又未免轻讶一声,抱歉……风筝好像摔坏了。

  没事的。男孩接过风筝抱在胸前,他唇角扬起极为欢欣的笑意,又说了一遍,没事的。

  可是我再也没有碰到过他,许是他没有放风筝,许是我未能看见,抑或是我们都将这短暂的相遇抛诸九霄云外。直到一年半载后,国子监太学,一帮皇叔皇弟小郡王领着伴读子弟们轮流给新来的同窗立规矩,我看不下去出了个头,才发现这个突然被父皇想起来并赐名温暄的六弟,原来先前就已经见过。

  温暄的个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苍白细瘦的脸,穿着半旧不新的袍,再一次让我想起长街尽头那个怯生生的影子。然而似乎又和之前不甚相同了,孤独神色从他眼底渐然消却,他望着我,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忽然就记起了那只折翼的云雀,那时。兴许他早就丢了,未料仍好端端地在这里,而今。

  我素来珍爱风筝,喜它能观瞻天地阔远,更因自己能将那束飘忽弦线紧攥掌中。却很想毁掉眼前这只,当手指触及反复补缀处,不知为何,似乎迟迟不能下得去手。

  七年了,我们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温暄自言自语的叹息,若有似无地漂浮于静寂的密室,虚幻地萦绕在我耳畔,是啊,自长乐宫之变,自我们反目成仇,已然七年。

  最后还是决绝地折断撕碎了,默然合上檀木盒盖。

  方才一直注意这个扁盒,推回原处时忽然看到,旁边右后角贴墙放着个白布小包,我随手拿过来打开,竟然就是一块玉雕方玺。

  举着火折,仔细看清文字雕刻,碧玉盘龙,和我父皇那块,当真是很不一样。

  先前北凉宇文氏自称从李氏手中承掌玉玺,我大祁断然不会承认——毕竟诸国为证自己独得天助,纷纷各刻私印,这早就不是新鲜事。然传国玉玺若论名正言顺,天下九州也只得李氏留下的这一块,辗转来往千秋万代。

  是真是假,先收起来再说。宫中藏书阁卷帙浩繁,不乏封存的前朝诏书,到时去对比印鉴便能得知。萧贵妃极可能已经设法验证过,不然萧相便不会如此重视,只是我想不通,翊王当真是心宽啊,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宝物,就被他用布料一裹,扔在架上万事大吉。

  ——这密室不只有一个出口,所以算不得万无一失。方才我点着火折,火苗总朝向空道尽头处曳动,那里该当有暗门通往外界。狡兔三窟,这倒与皇宫内的密道很是相似,温暄没少做过亏心事,肯定要给自己留条生路。

  我原先还发愁怎么将自己捆回去,本想等温暄打发走明烛司再将我带回去时,偷袭他然后逃跑。现下看来,压根就不必再等。

  高低我也算是出入过好几处密道了,何况经过宫里机关历练,开个王府暗门已是小菜一碟。出来后人在翊王府后墙之外,还腹诽温暄都费事动工了怎么不舍得修远点。

  差点忘了,早年间翊王确实缺钱。萧家兴于萧岸,先前并无基业傍身,要不然当时萧贵妃会急于同腰缠万贯的宋国公结亲。

  我朝东北方向天空射出响箭,兴许要惊动王府中人,无论秉烛使或是羽林卫,如今都无所谓了,霍长乐会想法接应,而我要归去之处,自投罗网,正是宫苑皇城。

  霍长乐确实也未曾辜负我之相托,一骑黑鬃马绝尘而来,恍惚间我好像又看到塞北城郭外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呼啸策马掠过荒原——因我彼时总是心绪郁郁,她得了闲空便领我去看长河落日。

  夕阳下我扬鞭越过霍长乐,发疯似地纵马疾驰,任自己摔打在朔漠的风沙里,可就算闭着眼睛,也无法再拼聚出沈佑的影。沈小二,沈不辞,我轻声呼唤,方醒悟那个教我骑马点拨剑术的少年已然不辞而别,谶如其字,从四肢到心口渐如碾碎一般钝痛。这大约是我第一次因沈佑落泪,听闻噩耗时不曾,见到墓冢时不曾,却在意气风发如他相伴一样时,清楚地意识到,终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了。

  摔疼了吗,霍长乐追上来问,怎么哭了呢,小五。我摇摇头,告诉她,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

  霍长乐没说什么,扯紧缰绳,伸手便拉起我同乘,任由我紧紧拥住她后背——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

  “东西我都带来,人也已经知会好。”

  耳畔是飒飒疾风,和着霍长乐有条不紊的说话声。风止时我下马,远远地走向宫城西角门,密道的入口,将再次被打开。

  “找到玉玺了?”霍长乐自袖中拿出一枝荼蘼,插上角门外第二棵冬青。我二人蹲在灌木的阴影里,她递给我前日问她要的东西,承托嘉阳姑母性命之重的木牌和信笺,复又重新归集于我手中。我一直暗祷沈佑他们不要发现霍长乐的动作,如今看来,应当已经遂愿。

  我点头,对霍长乐拿出李氏传国玉玺,“你见多识广,替我看看。”

  话虽如此,倒也没抱什么期望,可是霍长乐指着玉玺一处金箔填平的裂纹,说起从北凉流进边关的传闻,似乎传国玉玺曾被落雷劈过,前朝废帝视之不祥,最后也当真亡了国。

  天底下巧合,哪里这样多。霍长乐神情越发严肃,谨慎地劝我道,带进宫中恐要惹祸上身,不如由她交予太子。

  我也属意由太子哥哥掌控这方玉玺,东宫前些日子刚被搜查彻底,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被翻检二遍,更何况玉玺在手,来日若逢宫变,还能多份助力。然而想到狼子野心的翊王府,扑空之后绝不会息事宁人的明烛司,以及万一发现太子私藏前朝遗宝的父皇,由霍长乐带玉玺回东宫终是过于冒险,其代价远甚于我一人遭难。

  霍长乐沉吟,忧心道,既然不需带回,不如让她护送我一同入宫,也好多个照应。

  眼下蕙娘故去秋霜不在,若由霍长乐顶替扮作我随身宫女,虽是生面孔,倒也顺其自然。我既然拿定主意回宫,就已做好被父皇发现的预备,因为手握凿凿明证,而不再对强敌心生惧意。

  然当密道暗门缓缓开启时,赵千蕊自宫内来接我,却不让霍长乐进。这倒并非因为二人初见互不相识,我请霍长乐在将宫印交给明烛司正使前,一定先完成两件事,其一是带出来木牌信笺,其二便是向赵千蕊求助,告诉她我要回宫拜见太后皇后。

  赵千蕊既然能依约来给我开门,想来她和霍长乐已经达成共识,只是还未到全然取信的地步。正如此时赵千蕊劝退霍长乐道,宫内规矩繁多,有她照应,不劳霍娘子再费神。

  赵千蕊话说得客客气气,态度却甚是坚决。霍长乐让步似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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