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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何死气之色，只是眼下发青，脚步浮虚而已。

“昨天有个大夫说，爹爹，爹爹会死于马上风，我虽然不知道马上风是什么意思，可我听懂了死啊！”

桑茶茶嘟嘟囔囔着，“小娘还哭了许久，闹了半天，不过爹爹给了她什么东西，她就离开桑家了。”

“还有，还有章爷爷也来了，也和先头的那个大夫爷爷说的差不多吧，然后爹爹就要上山。”

桑茶茶双手搅在一起，“若是，若是爹爹想着帮茶茶抓蝴蝶回来，那，那茶茶是不是还能看到爹爹最后一面啊？”

“茶茶是在担心爹爹吗？”

闻奕辰抬起小姑娘的脸蛋，担忧之色无法掩盖，也不会遮掩。

“放心吧，茶茶的爹爹不会有事的，若他控制的好，这病不会要人命的。”

“真哒？”桑茶茶眼睛一亮，“这个病真的没事？”

“嗯，不会有事的。”闻奕辰在小姑娘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抚。

桑茶茶咧开小嘴，也终于放心了。

小辰哥哥是不会骗她的！

“那，那为什么，娘和祖父他们都不告诉茶茶这是什么意思啊？”

桑茶茶扯了扯闻奕辰的衣袖，扬起天真烂漫的脸蛋，黑白分明的圆眼看着他。

“小辰哥哥，马上风是什么啊？”

闻奕辰：“……”

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呃，这个……”闻奕辰绞尽脑汁，“就是，就是……”

“小辰哥哥也不能说吗？”桑茶茶一下子伤心了，小嘴一瘪，“茶茶还以为，小辰哥哥什么都告诉茶茶呢。”

“不是的，我当然可以什么都告诉茶茶。”

闻奕辰连忙哄着，“等你长大了，等你到及笄之年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及笄之年？”

桑茶茶低头掰着手指头，她现在数数已经很厉害了！

“还有十年呢，要这么久吗？”

“嗯，这是大人才能听的病症。”闻奕辰严肃说，“小孩子不能听这些，会脏了耳朵，会聋的，以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桑茶茶吓得捂住自己的耳朵，“那茶茶不听了！”

“嗯，茶茶乖，不怕。”闻奕辰又亲了一下小姑娘软乎乎的手背，“有我呢，茶茶不用怕这些。”

马车刚到国子监外，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闻奕辰脸色一下子黑了。

“茶茶，你怎么才来啊？快下来啊！”

“来了，来了！”桑茶茶没有一丝犹豫，一出马车就看到自己的小伙伴。

“玉真姐姐！”

“快来，快来！”玉真招招手，“我等你半天了。”

“嘻嘻，早上要送爹爹，所以晚了点。”桑茶茶伸出手去握住玉真的，“以后我早点来，不会让玉真姐姐等着的。”

“嗯！”玉真点头。

闻奕辰淡淡的瞥了一眼玉真公主，他真是不明白，这位公主怎么就黏上他的小姑娘了呢？

一天天的，他连和茶茶独处的时间都大大减少！

“闻奕辰，你拉着脸干什么？”玉真问，“谁欠你钱了不成？你跟我说，本公主帮你去要！”

若是之前，玉真可没有这么大的担心，可现在，闻奕辰几人在她面前都混熟了脸，天天中午一起吃饭呢！

“没有。”闻奕辰正了正小姑娘头上的束髻冠，“茶茶现在都不在乎小辰哥哥了是吗？”

“怎么会呢？茶茶最喜欢小辰哥哥啦！”桑茶茶甜腻腻说。

“嗯？茶茶，你可说了，你最喜欢我的！”玉真不同意了，“你怎么又最喜欢他了？”

桑茶茶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唔，是不是先生要来了？我们赶紧进去吧，先生训人可凶了！”

玉真一听，也不敢耽误，虽然她也差不多每天都能看到先生，可还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害怕。

“走走走，我们赶紧走！”

“嗯！”

桑茶茶松了一口气，可算躲过去了。

“茶茶，你是不是最喜欢我？”玉真又问了一遍。

啪嗒！

桑茶茶脚步一顿，就被国子监的大门槛绊了一脚，五体投地的摔在地上。

“茶茶，你没事吧！”闻奕辰瞬间大惊失色。

桑茶茶吸吸鼻子，吧嗒……吧嗒……

一滴滴红色的液体掉落到她的手背上。

“哇……哇……”

第一百四十八章血染成一片

柳木冉送走了丈夫，又目送着两个女儿去了学堂，便来到婆母这边话话家常。

小儿子好不容易回来，这又离开了，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回来呢。

桑老夫人早饭也就吃了两口，实在没什么胃口。

看着怀孕的儿媳坐到眼前，这郁闷焦灼的心才好了不少。

柳木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随口提道：“这孩子的名字，恐怕还要麻烦父亲和母亲想着呢。”

“这有什么的，这事我们乐意着呢。”桑老夫人慈爱的笑着，“孩子可会动了？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有没有害喜啊？”

“还不会动，害喜倒是没有。”柳木冉一一回答，“和茶茶那时候一样乖巧，倒是让我轻松许多呢。”

“那是茶茶心疼娘。”桑老夫人说，“瞧瞧咱们茶茶多懂事啊，知道你有了身孕，那更是懂事的不得了。”

话音刚落，由远及近就传来孩童的哭声。

“咦？我怎么觉得是茶茶在哭啊？”桑老夫人皱皱眉头。

又是一声，“哇……”

“茶茶？”柳木冉往外一看，可不就是她的女儿！

下一刻，等看清了，差点晕过去。

就见桑茶茶脸上都是血迹，她一手拿着丝帕捂着鼻子，可根本堵不住，那血顺着脸颊掉落在地。

“哎呦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桑老夫人大惊，“快快快，快去请太医来！”

闻奕辰脸色苍白，抱着小姑娘的双手已经没有了知觉，衣襟处也沾染了不少红。

常嬷嬷一把接过自家姑娘，大步走向内室。

“呜……对不起，对不起茶茶……”玉真在后面跟着哭泣，“呜……”

“你别哭了，哭的我头疼。”桑昊文不耐烦道，“你停一停好不好？”

“你干嘛？玉真还不是被吓到了。”沈绯月睨了一眼桑昊文，“你不也吓得差点哭出来？”

谁能吓不到，那血止都止不住。

“怎么回事？”章玄明随后赶到，“昨天还没事呢，今天怎么又出血不止啊？”

桑茶茶双眼满是泪花，“呜……”

“章太医，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柳木冉脸色苍白一片，“快看看茶茶到底怎么了？”

“快扶她坐下，自己有着身孕不知道吗？”章玄明随手一指，来到床边仔细检查，须臾，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啊？那怎么流这么多血？”桑老夫人着急问，“不是什么内伤吗？”

“不是，就是磕到鼻子了，鼻子可是很脆弱的。”章玄明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我给她扎一针就好了。”

桑茶茶一看到那根细细长长的针哭的更凶了。

鼻子痛，还要拿针扎她！

“哎呦呦，乖乖不哭不哭，章太医说了，这马上就能止住的。”桑老夫人听的心肝疼。

她小孙女怎么净遭罪啊？

章玄明眼疾手快，施针手法更是一绝，桑茶茶还什么都没感觉到，针就落下了。

“……”

好像也不是很害怕？

桑茶茶这么想着。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鼻子就不再流血。

“好了。”章玄明拿出一个小白瓶交给桑老夫人，“这个一会儿给孩子服下，流了这么多，怎么也得补补。”

“记着了，记着了。”桑老夫人说，“茶茶真没有别的事吧？只是磕到鼻子了？”

“我亲眼看过了还不放心？”章玄明拔下银针，“给孩子洗洗吧，要是摔跤了，身上可能有淤青，不过不是大事，你们自己应该也能处理。”

章玄明又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红棕色药瓶，倒在手中一粒，走到柳木冉身边，“服下这个，你情绪不宜激动，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这种事还用我告诉你吗？”

“谢，谢谢。”柳木冉接过，塞到嘴里。

大夫人这时匆匆赶来，“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下人说，茶茶她……”

桑老夫人摇摇头，“没事了，你带木冉去休息吧，茶茶这里有我呢。”

大夫人一看奶团子触目惊心的模样，又发现弟媳毫无血色的面庞，决定还是听婆母的话，分开照顾这对母女吧。

“章太医，茶茶怎么样了？”玉真看到章玄明出来后便上前问道：“她，她不会死吧？”

“闭嘴！”闻奕辰呵斥一声。

“回公主，茶茶没事，已经止住了血。”章玄明斜眼看了下闻奕辰，觉得这人胆子真够大的，以后是个可塑之才。

“那，那就好。”玉真抽抽噎噎道。

“那我们能进去吗？”桑昊康问，“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看看茶茶？”

“等一会儿吧，应该在洗漱呢。”章玄明说，“公主，若是没事老臣就先告退了。”

“嗯。”玉真应道。

“今天谢了。”桑昊文别扭说，“要不是你，章太医可能也不能这么快来。”

玉真一愣，“可，可我没有指名让章太医来的。”

那时候哪里能想那么多，还是闻奕辰告诉她，让她赶紧搬出自己公主的身份去喊个太医去丞相府。

闻奕辰揉揉眉心，可一抬手便是一抹红。

“你们几个也赶紧去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