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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浩初本想实话实说，可看他低落的样子，稍微委婉了一点：“这是你感情上的事情，我不好说什么。”

　　“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别最后又后悔，还伤害了身边的人。”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顾忱岸低着头想了想，想不通，只好先回了屋。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本以为连日奔波的疲劳会让他很快睡去。

　　可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孟浩初的问题：“你还喜欢周慕渔？”

　　脑中思绪烦乱，最后，他也终于确定了答案。

　　从决定要来到这里的时候起他就该知道，对于周慕渔，他是喜欢的。

第12章

　　至于对栗雯雯是什么感情，顾忱岸还没想通。

　　可这个问题有了答案，他也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他眼下还有着乌青。

　　跟着部队做了训练，他才来到周慕渔的屋门口。

　　这个时候天都还没有完全亮。

　　顾忱岸知道距离周慕渔出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他就是想在这里等着。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想跟她说昨晚自己的想法。

　　周慕渔出门的时候，看到门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回过神认真一看，才知道是顾忱岸。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此时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冰霜。

　　“慕渔……”

　　他轻声喊她的名字，声音还是如昨晚一样的沙哑。

　　周慕渔愣了一下。

　　顾忱岸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看见他这样，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她叹了口气：“进来喝杯热水吧。”

　　话音一落，顾忱岸就肉眼可见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好。”

　　周慕渔皱了皱眉，但话都说出口了，也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顾忱岸跟着她进了屋。4

　　周慕渔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或许是屋内暖和，又或许是温水的缘故，顾忱岸只觉得自己僵硬的四肢都慢慢回温了。

　　他正思考着要怎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周慕渔却先开了口。

　　“找我有事？”

　　态度依旧是疏离的。

　　顾忱岸刚刚才逐渐回温的身体，好像瞬间又冷了下去。

　　他捧着搪瓷缸，也不觉得手心接触的缸壁暖和了。

　　周慕渔这一句话，让他瞬间忘记了自己在此之前打好的所有腹稿。

　　见他沉默，周慕渔又开了口：“如果没事，那就离开吧，我很忙。”

　　说完，她就起身。

　　俨然一副赶人的样子。

　　顾忱岸张了张嘴，可周慕渔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他只好放下搪瓷缸，跟了出去。

　　周慕渔直接去了食堂，用粮票买了两个白面馒头。

　　白面馒头已经是这里最奢侈的存在了。

　　要不是她是科研人员，又有着周父给她寄来的粮票，她还真不一定吃得上。

　　顾忱岸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这样的场景，倒像是小时候上学，她跟在他后头的场景。

　　抛开这样的想法，周慕渔寻了自己最习惯的角落坐下。

　　没一会儿，顾忱岸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跟她一样，他的面前，是两个白面馒头。

　　收回目光，周慕渔也没再管他，小口小口咬着手中的馒头。

　　“慕渔，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离婚？”

　　“不要说什么怕我阻止你来这里，这不是理由！”

　　周慕渔头也没抬：“觉得我跟你不合适，不想过下去了。”

　　顾忱岸手掌一紧，手中的馒头瞬间变了形。

　　喉结滚了滚，他才艰难道：“不合适是什么意思？”

　　“周慕渔，当初是你说喜欢我，要跟我结婚，现在是什么意思？不要我了？”

　　他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好似才积聚起足够的勇气。

　　“我是喜欢……”

　　“慕渔同志！”

　　前方一个男声响起，打断了顾忱岸接下来的话。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抬头看了过去。

　　就见一个男人笑着大跨步走了过来。

第13章

　　周慕渔这时也抬起了头，露出一个笑容：“季弈峰同志，好巧呀？”

　　她跟季弈峰主要负责的东西不同，平时的作息也不一样。

　　就算是吃饭，也岔开了十来分钟。

　　季弈峰好像没有看见顾忱岸阴沉的脸：“明天我要去一趟县城，你有需要我帮你带回来的吗？”

　　因为他经常需要去县城办事，所以周慕渔时不时的就会请他帮自己带些东西，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好了很多。

　　“帮我带点红糖吧，上次的我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晚上我将糖票和钱给你。”

　　季弈峰点头：“好，晚上你老时间过来就行。”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

　　顾忱岸忍了又忍，才问：“刚才这个男人是谁？”

　　声音里，带着他压抑不住的怒气。

　　周慕渔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顾忱岸在说什么：“你说季弈峰？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跟他才认识了多久，就成了朋友？”

　　顾忱岸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可一想到刚才周慕渔跟季弈峰说话时的表情，他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刚才他一直在看着周慕渔。

　　说实话，跟她之前在海市相比，她变了很多。

　　人黑了不少，也清瘦了许多。8

　　可那双眼睛，却比之前坚毅了很多。

　　可以看得出来，周慕渔在这里，是很开心的。

　　可这并不是顾忱岸在意的地方。

　　他在意的，是周慕渔在同季弈峰说话时露出的笑容。

　　眉梢微挑，有着几分肆意的味道。

　　这样的神情，他曾在周慕渔脸上见到过。

　　栗雯雯没有出现时，周慕渔面对他就时常是这样的神情。

　　换作以前，他倒是不在意周慕渔对谁笑。

　　可现在，周慕渔已经跟他离婚，他心里有种恐慌。

　　害怕周慕渔真的不再喜欢自己，不再在意自己。

　　更害怕周慕渔喜欢上别人，从此不再正眼看他。

　　光是想一想，他就接受不了！

　　周慕渔的目光终于是放在了顾忱岸身上。

　　她抿着嘴角，神情严肃：“顾忱岸，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管？”

　　这样的话，像是一柄利剑，直直插进顾忱岸的心脏。

　　是啊，他跟她已经离婚，他确实没有资格管她。

　　可是……

　　他想要反驳，就见她已经咽下最后一口馒头，起身离开。

　　让他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口。

　　接下来她要开始一天的研究，那不是他能去的地方，也不好再跟着她。

　　他的事情也很多，要安排训练，安排巡逻……

　　三两口吃完馒头，他也起身离开。

　　简陋的办公室内，顾忱岸看着面前堆积的红头文件，一个头两个大。

　　偏生这个时候，孟浩初觉得他还不够烦：“听说今天你一大早就去找周慕渔了？”

　　顾忱岸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默认。

　　孟浩初可不怕他：“结果怎么样？”

　　顾忱岸一顿，将手中的文件放下：“你说慕渔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离婚？”

　　他觉得对方能点醒自己还喜欢周慕渔，肯定也能看出一些其他的事情。

　　没想到孟浩初嗤笑了一声：“突然？”

　　“你觉得周慕渔是突然想要离开你？”

　　“我用脚指头都能看出来，从栗雯雯出现，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发生变化了。”

第14章

　　“你是说慕渔离开我，是因为栗雯雯，她是在生气？”

　　顾忱岸眼中透出迷茫：“可她说过……”

　　不等他说完，孟浩初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伸手将顾忱岸桌上的钢笔拿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这支钢笔是你的老师送你的吧？”

　　顾忱岸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

　　“以前你最喜欢它，我没记错吧？”

　　顾忱岸绷着脸：“嗯，但这跟我和慕渔有什么关系？”

　　孟浩初啧了一声，继续问：“那这支笔，你现在还喜欢吗？”

　　顾忱岸愣住。

　　这支笔是在军校的时候，因为他表现优异，老师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当时的他格外的宝贵，根本就舍不得用。

　　只是时间长了，老师送的东西也多了，他对这支钢笔的喜欢也慢慢减少，现在也当它是一支普通的笔在用。

　　孟浩初看着他的脸色：“再浓郁的喜欢，随着时间，也是会慢慢淡化的。”

　　顾忱岸看着他的神情依旧迷茫：“可她以前明明那么爱我，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就变成这样？”4

　　孟浩初有些无奈，只好又道：“很小的时候我有一个朋友。”

　　“我们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上高中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那个人学习好，为人又风趣，我朋友很快跟他打成了一片。”

　　“本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