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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中扑腾自救，看到这一幕，死寂的心又传来钝痛。

冰水彻骨，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

一个呛水，我意识昏厥，沉入了池底……

昏昏沉沉。

我以为这里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上天却给了我一个不死之身。

“陛下！娘娘醒了！”

再睁眼，我躺在床上，耳畔是老御医的喊声。

陛下这个称呼刺痛我的神经，让我立刻清醒过来。

一转头，云羽宸就在我床边站着，眼瞳中尽是冷色。

“秦欢瑶，一出水牢你便不安分？竟然拉着语怜落水！”

蕴着怒意的话落在耳畔，我心头一颤，下意识解释。

“是她拽着我落水……。”

云羽宸神色一冽，目光如有实质般灼烧在我身上。

“说谎。”

没有任何信任的两个字将这把火燎进我心里，痛得我说不出话来。

明知道他不会信自己，又何必做这无谓的解释呢。

云羽宸看着我，眸底酝酿着雷霆，恨不得将我凌迟刮骨一般。

“秦欢瑶，朕从未想过，你会想致语怜于死地！”

颠倒黑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在我心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泯泯淌着血。

“我也从未想过，我救下来的人会这样恩将仇报。”

我花了十三年时间，改写了这个男人的命运。

却忘了——

秦山易改，本性难移！

云羽宸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像是腻烦了我提及从前之事。

“语怜体弱，如今因你落水病体加重，寻常药已对她无用。”

“既然你是药人，那便用你的血炼药救她。”

面前的男人眸色沉郁，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语气却不容置喙。

我神色微颤，还未来得及说话，我的手腕就被宫人禁锢住。

云羽宸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匕首和碗，走了过来。

他竟是要亲自动手！

我惊慌失措，涌上畏惧之色：“我不要……”

云羽宸却毫不留情地将匕首抵在我的左手手腕处。

“这是你欠她的。”

简短而没有温度的几个字如利剑落在我心上。

刀锋割破我的手腕！

血液蜿蜒而下，尽数落入透明的瓷碗中。

“啊……”

痛苦的哀叫响彻金碧辉煌的宫殿。

我如搁浅在岸的鱼挣扎，却终是徒劳。

“堵住她的嘴。”

云羽宸眉峰一凛，让人将方巾塞进我嘴里，止住尖锐的惨叫。

他面如罗刹地看着碗里的鲜血，丝毫没有在意我是何神色。

仿佛我有多痛苦，他就有多痛快一般。

身体的疼痛聚在心上，我感觉自己整个心都要腐蚀掉了。

一阵气急攻心，痛意席卷全身。

我直直昏死过去，栽倒在地。

意识消散前，我隐约听到那个男人愤怒而又慌张的声音。

“她不是药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御医，不计一切代价，给朕救治这个女人！”

昏昏沉沉。

我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云羽宸每日每夜守在我的床前，用手抚过我的额头，一遍又一遍念着我的名字。

“秦欢瑶，朕命令你醒过来！”

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沉重的眼皮。

但梦里萦绕在耳畔的声音却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人成了秦语怜。

我拧了拧眉：“你来做什么？”

秦语怜勾了勾红唇，一双精致的杏仁眼眸却像淬了毒一般。

“好姐姐，被心上人放血的滋味如何？”

一句轻飘飘的提醒，让我回想起自己昏死前遭遇的酷刑和痛苦，一时间苦不堪言。

我用力攥紧手心，任由纱布再度渗血。

“你不就是想炫耀他对你的爱吗？何必揪着我不放！”

我看着眼前面色扭曲，全然不见一丝良善的妹妹，提出质问。

这是我书中内心温良，从不跨越底线的女主。

当年我穿书进来这个异次元世界，也从未苛待她半分。

可是，为了云羽宸，她竟然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姐姐，你错了。”

秦语怜看着我，脸上笑意幽幽。

“我根本不爱云羽宸，我只是想夺走属于你的一切。”

第4章

秦语怜靠近我，耳语的声音仿佛从地域传来，黏腻得令人作呕。

“就算你是嫡女，秦家的一切现在都被我牢牢握在掌心。”

“盛朝的皇帝，也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人。”

“而你，秦欢瑶，终究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的眸光变得愈发噬人，偏执得撕掉了脸上柔和的假面。

我觉得她已经疯了。

亲人、爱人此刻已经全部站在她的身后。

我不明白，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秦语怜，我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你手里了。”

我哑声说着，心底不由得涌上一抹酸涩。

母亲的爱，父亲的宠。

还有云羽宸的呵护，全都转移到了秦语怜的身上。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秦语怜红唇一勾，如同毒蛇缠着我的颈脖，吐出蛇信。

“姐姐，远远不够。”

“我要这世上从此再无秦欢瑶，只有秦语怜。”

话音落下，她抿了抿唇，好似在咬嘴里早已藏好的药丸一般。

不转瞬，她口中吐出黑红的血，面色惨白的摇摇欲坠。

“姐姐……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争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语怜虚弱的声音没有丝毫攻击力，可怜到人见尤怜。

门外传来脚步声，云羽宸大步奔来，抱住了堪堪倒地的女人。

“语怜！”

他转眸看向我，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得出水来，眸光中的杀意是连冷色也掩盖不住。

“秦欢瑶，你找死！”

云羽宸将昏过去的秦语怜抱在怀中。

再吩咐随行的侍卫：“把她带去水牢，严加看守！”

我咽回了将出口的话，沉默地任由侍卫带着自己回水牢囚笼。

重新回到那暗无天日之地，戴上厚重的枷锁。

我的脸色，只有麻木。

入夜。

云羽宸踏入水牢，眼底的怒意喷薄而出。

“是觉得自己百毒不侵，所以胆大妄为敢在朕眼皮子底下给语怜下毒？”

同类的话我听了很多次，可心脏还是会因此痛到窒息。

这个男人早已对我毫无信任，此刻自己辩解只会徒增他的厌憎。

我紧闭着嘴唇，一阵沉默。

见我不语，云羽宸不疾不徐地开口。

“既然这么喜欢毒药，那你便尝尝自己试出来的东西吧。”

我心头一紧，看向他的身后。

御医正缓缓打开一个木匣，里面的东西令我脸色瞬间一白。

匣子里是一只浑身通体雪白的五寸毒蛇！

这是我用三年时间，以血炼制的毒药喂养而成。

毒液无色无味，可制香、可入水，中毒之人不消片刻便会死亡！

当年，云羽宸用这毒出奇制胜，打赢了最关键的一战，回朝便封了太子。

“卿卿，你当真是我此生的福星。”

那时，云羽宸吻过我手腕取血的伤痕，语气中满是心疼和爱怜。

眼下，小蛇犹在，云羽宸却要用它的毒对我施以惩戒！

“不……云羽宸，你不能用它……”

我拼命摇头，全身都在抗拒。

云羽宸却是面色阴鸷地拽过我的手，用匕首撕拉一划，鲜血争先恐后涌出。

剧痛从手腕处传来，久未沾血的小蛇感知到熟悉的气味，撕咬上来。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如火一般地灼烧。

小蛇吃饱喝足松开尖牙，云羽宸也才松开手。

气血翻涌之间，我吐出一口乌黑暗血！

“噗——”

毒液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