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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芸秋一愣，这件湛蓝色的裙子只是她从侍女送来的十几件裙子里随便挑的一件。

据侍女说，这些都是景昊天吩咐万妖谷最优秀的裁缝一针一线缝制的。

当时林芸秋还未在意，想着不就是一件衣服嘛，经那小朋友一提，林芸秋才注意到，身上这条裙子与她往日穿得衣裙确实不太一样。

这长裙缝制十分精细，领口亦是以弯月和星星的图案点缀，从上至下是渐变色，裙摆叠了无数层薄纱，亦是外浅里深，点缀着亮晶晶的饰品。

虽然看着很有层次，其实十分轻盈，而且十分暖和。

林芸秋笑眯眯地逗着小朋友，却见花朝气鼓鼓过来，弯着腰对那小姑娘道：

“怎么就夸姐姐漂亮，不夸叔叔帅呢？”

林芸秋无语，怎么还攀比上了。

“仙女姐姐！仙女姐姐！不好了！”

纵横急匆匆跑过来，一脸慌张。

“怎么了？”

“尊上他！尊上他！”

“阿夜？阿夜怎么了？”

林芸秋瞬间面色凝重，赶忙问纵横：“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仙门的人来了？”

“你说话呀，阿夜伤的重吗？”

“尊上他——”

愣是半天没说出来。

林芸秋急得不行，没等纵横说完便拎着裙子就往景昊天的寝殿跑。

留下一脸懵的花朝，花朝问：“所以你家尊上怎么了？”

纵横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神情一秒冷漠，云淡风轻：“哦，没什么，刚刚仙门的人来找事，尊上跟他们打了一架。”

花朝拧眉：“受伤了？严重吗？”

纵横无所谓道：“哦，完全没有，我家尊上抬抬手指，那群仙门败类就被打的跪地求饶了。”

花朝：？？？？？

纵横看花朝和小朋友玩的很开心，道：“喜欢小孩？”

花朝点头。

纵横又道：“喜欢自己也生一个。”

花朝：......

纵横：“对了，会带奶娃娃吗？没几个月的那种，前几天救回来的，爹娘都被修士杀了，把他藏在洞里，才躲过一劫。可把我媳妇难坏了，喂羊奶，他也不喝，成天哭。”

花朝道：“走。”

纵横：“好嘞。”

******

一路问人，林芸秋方才找到景昊天的寝殿。

无人看守，里面极其安静。

“阿夜？”

到门口的林芸秋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对景昊天是不是过度关心了。

早上如此，现在如此。

凡是他的消息，她总是莫名地揪心，迫切地想要知道他是否安好。

她，这到底是什么了？

难道真如花朝所言，她对景昊天......

“怕擦——”

水杯落地的碎裂声。

林芸秋一着急，推门而入。

就在此时，大地似乎剧烈震颤了一下，像是地震一般天摇地晃。

“跨擦——”

头顶上方裂出十方闪电，撕裂如墨的夜幕，天地一片森然亮紫。

林芸秋琥珀色的浅瞳里映出那道划破天际的紫色闪电。

她忍不住一个震颤，头剧烈地疼了起来，四周渐渐有了重影。

“你没有时间了......”

“别忘了你的任务。”

“你要救很多很多人。”

“他们都会死，因为你没有救他们！”

“做久了凡人，真就忘了自己的使命吗？”

“果真是被那位惯坏了。”

.......

某些片段涌入脑海。

周围场景十分陌生，像是个密室，周围点缀火把，火光通红，但周围墙壁上确实各式各样的器具，钩、鞭、针、锤......应有尽有。

“师尊，徒儿真的没有偷懒，只是徒儿被洗髓池洗去妖血，故而才迟迟无法结婴......”

“借口！”

“啪”

带着倒刺的长鞭甩在少年身上，少年白衣上立马出现一道血痕。

“听你这意思是怪为师让你进了洗髓池？”

少年立马道：“徒儿怎么会，从师尊将徒儿从斗兽场带回，这条命便是师尊的。师尊若要取灵力，取心脉血，尽管取便是。”

林芸秋翻了个白眼：“不过吸食片刻，你修为就掉至筑基，我还怎么取？贱种就是贱种。真是废物！”

说罢，林芸秋兰花指翘起，慢慢移向自己的肩膀，轻轻一拨，薄纱外袍便褪在地上，荡起一片涟漪。

“那就只好试试这个法子了......”

女人扭着腰肢，缓缓走向被捆仙绳绑住的少年。

少年瞳孔逐渐放大，祈求道：“师尊，求求你，不要......”

林芸秋哪会同情他，红唇贴近少年的唇，唇齿轻启：“你说的，你的命是本尊的......”

“噗嗤——”

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

林芸秋手中短刀已然剜进景昊天左眼。

少年吃痛，还未呼出声，便被林芸秋死死捂住了嘴。

“别叫了，吵死了。”

她将景昊天狠狠压在身下，一手捂着他的嘴，另一手的刀子又刺进几分。

“灵妖异眼？是这一只眼呢？还是？”

“跨擦——”

刀子拔出。

景昊天原本漆黑明亮的左眼已然血肉模糊，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涌上薄雾，眼尾滑下滚烫的眼泪。

他已然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林芸秋捏着他的下巴，来回端详：“罢了，缺了只眼，只会让人家觉得本尊收了个怪物做徒弟。”

“不过，本尊听闻万妖谷妖王曾向冥主献上谷中的奇珍异草......

夜幽藤便是其中一件。恰好，我三师兄破境，需要此草......”

她唇角勾着笑，用指腹为景昊天抹去嘴角的血迹：

“去取回来。”

她已经松开了景昊天的下巴，正在擦手，似乎要洗干净每一处碰过他的地方，她觉得恶心。

景昊天身上的捆仙绳已经被松开了。

少年半跪在地上，一手捂着左眼，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溢出，可他一声疼都没有喊。

因为师尊嫌吵。

景昊天声音沙哑，低声道：“回师尊，夜幽藤没有破境作用，只是滋补效用极高的药草，可延年益寿，可.......”

他声音低了下去：“可解噬情花毒。”

“哦？”

林芸秋挑眉，扭着细腰小步移了过来，一甩衣袖，蹲在景昊天面前。

“我倒是忘了，你这贱种体内还有颗噬情花的种子。”

“也不知发芽否，真是好奇呢。”

“怎么，你是想将夜幽藤挪为己用？解你这花毒？你也配？”

景昊天忙道：“徒儿绝无此意，徒儿花毒无碍，这就去鬼界取藤。”

少年捂着左眼，用仅剩的右眼，澄澈望她。

似乎是被这澄澈的目光激怒，林芸秋移开目光，声音从原来的妩媚变得生冷：

“都说灵妖异眼承于魔神之心，看你这眼八成废了，难不成异眼是另一只？”

景昊天道：“师尊不必为徒儿挂怀，异眼却为此颗，只是此刻怕已呈现异色，师尊不喜。”所以才一直捂着。

第151章 若不想记得，便遗忘吧

“师尊？”

夜空中闪电散去。

林芸秋却沉浸在脑子里那些记忆里。

那是她的记忆。

五感交织，握着短刀的心情，少年眼眶碎裂的声音，他脸上的温度，和那间密室的窒息。

与看电影那般不同，那不是身临其境，是宿醉醒来，忽然想起前一晚所作所为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