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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烟掩下眼底的郁色，伸手握住陆行妄的手：“行妄，三年前在救护车上，你握着我的手说让我一定活下来，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

“我想问你，这话……现在还算数吗？”

第2章

可回答她的，只有陆行妄微滞的神色。

江烟看着他的沉默，忍不住去想他此刻脑海里浮现的是他们从小到大的过往，还是胡念芹乖巧漂亮的面孔？

几秒后，陆行妄终于开口：“自然是……”

话没说完，胡念芹突然去而复返：“行妄，公司有急事咱们得回去了。医生我已经叫来，他会照顾江小姐的。”

她急匆匆说完，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江烟看向陆行妄，等着他继续回答。

可男人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站起来背对江烟，丢下一句：“我先回公司了，等我忙完我再来看你。”

就抬步离开。

看着被关上的门，江烟还有什么不明白。

二十三年，没人比她更了解陆行妄，他的逃避、他的动摇，她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心……不在她这里了。

江烟闭上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

陆行妄又一次食言了。

他答应江烟忙完就来医院，可一连两天都不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

倒是等来了刘阳澈。

听江烟问起陆行妄，他笑着撒谎：“行妄这几天忙，他让我告诉你好好复健，别担心。”

江烟一眼看出蹊跷：“刘阳澈，这话你自己信吗？”

被戳穿，刘阳澈也不尴尬，摊了摊手：“骗不过你。是陆伯父知道了胡念芹的存在，直接下令人事开除她，现在行妄找不到人像疯了一样。”

江烟的脸色白了下去。

她沉默了几秒，突然抬手拔掉输液针：“带我去找他。”

“阿烟！”刘阳澈忙摁住她渗血的手背，“我先叫护士过来。”

可江烟却拽住了他，语气坚定：“我要见他。”

对峙片刻，刘阳澈烦躁的抽回手：“随你。”

他推着轮椅带她出了医院。

车最后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刘阳澈刚推着江烟进去，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只见陆行妄踹翻一个凳子，声音发沉：“把这条街的监控都翻出来，我要知道她昨晚离开酒吧之后到底去了哪儿！”

他眼里的紧张，担忧，在意如针戳进江烟的眼里。

她突然就想起十八岁那年，自己被他的几个追求者堵在无人小巷，她们去扯她的衣服，骂她勾引陆行妄。

他生了大气，第一次动手打女生，甚至差点把人打进医院。

之后陆行妄抱着她说：“阿烟，别再离开我的视线了，我不放心。”

那时候他的眼神，和现在相差无几。

可这次陆行妄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胡念芹。

江烟抓紧轮椅把手，压下情绪平静的喊了一声：“陆行妄。”

暴躁的男人像是被突然按了停止键。

他转过身望来的眼神晦暗不明：“阿烟？”

随后他皱眉看向轮椅后的刘阳澈：“她还没恢复，谁让你带她出来的？！”

刘阳澈似笑非笑，也不恼。

“是我要来的。”江烟拦住陆行妄的话，“胡念芹她……”

“她的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

陆行妄打断她，面上的不耐烦让江烟彻底怔楞。

他从没对她这样疾言厉色过……

她垂下头，用尽全身力气去压汹涌而来的陌生感。

空气里涌动的沉寂，让陆行妄后知后觉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蹲下身去拉她的手，放柔了声音和态度：“阿烟，我和念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件事我之后和你解释，现在我先送你回医院，好吗？”

江烟也不愿再想下去，更不想再听到胡念芹的事，闭了眼点点头：“好。”

陆行妄松了口气，刚要伸手从刘阳澈手里接过轮椅。

然而就在这时，他手下的人跑过来：“陆总，找到胡小姐了！”

“她在哪儿？”陆行妄语气是少见的焦急和激动，“把位置发我，我现在过去！”

说完，他就像忘了江烟的存在，直接转身上车，绝尘而去！

第3章

引擎的轰鸣声如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江烟心上，将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彻底褪净。

陆行妄为了胡念芹抛下了她！

他们相伴的二十三年，竟还比不上他和那个女人的三年！

江烟死死抓着轮椅把手，竭力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

刘阳澈噙着笑抱臂旁观，突然，他看见江烟的眼角似有泪光闪过，不由得一怔。

他和江烟、陆行妄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二十几年来，哪怕是在她独自面对十几个公司高管的欺压时，刘阳澈都没见过江烟流泪。

再想到跑掉的陆行妄，刘阳澈心里暗骂了句：“当初还骂我是渣男，现在知道我有多好了吧，最起码不同时脚踩两条船。”

心脏的痛让江烟说不出话，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刘阳澈打小就长得招女生喜欢，长大之后女朋友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换，曾经为这事江烟没少耳提面命，让他别祸害人家。

那时她和陆行妄感情也稳定，更是从没想过有一天陆行妄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烟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酒吧，想到陆行妄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几秒钟内，但凡陆行妄心里还有她一点位置，都不会那样抽身离去。

江烟沉默半晌，哑着声：“送我回医院吧。”

刘阳澈也没再戳她的心，答应了下来：“好。”

把江烟送回医院后，刘阳澈就离开了。

窗外天色渐暗，很快到了深夜。

江烟睡不着，便挪到轮椅上坐在窗边往外看。

此时陆行妄大概已经找到胡念芹了吧。

他会跟她说什么？

是像十六岁的陆行妄找到离家出走的江烟时说：“这辈子都给你撑腰，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还是像十八岁的陆行妄对江烟说：“此生非你不娶”？

又或者是像二十三岁的陆行妄高兴地抱着江烟转圈说：“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我会永远保护你”？

往事历历在目，江烟不敢去设想那些对于她来说无比珍惜的回忆，其中的女主角却已经换成了别人的可能。

这时，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