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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的那些藏着掖着的心思，那些藏在冷酷外表下的关心。如果不说出来, 沈佳佳也没什么耐心去揣摩。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下面会发生什么。

　　想想也是，被顺毛惯了的人, 哪天被逆着龙鳞拔，可不要闹得天翻地覆，

　　不过贺明凯是脾气大, 不是没脑子，

　　沈佳佳冷落他这么个两三次，他就知道生气这招对沈佳佳不管用了。

　　他自己生着闷气走了后，留着沈佳佳一个人在原地，心情愉悦地多吃了一碗饭。

　　全桌坐着的人恐怕只有沈佳佳一个人还吃得下饭，贺母捏着汤勺傻眼，见沈佳佳对贺明凯的态度，她先是匪夷所思，再然后就气的完全黑沉着脸。

　　——沈佳佳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怎么能跟明凯这么说话？”

　　“哪样？我说错什么了。”

　　贺母：“明凯叫你穿鞋是为你好，你怎么好坏不分，不识好歹。”

　　沈佳佳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她，觉得贺家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什么唯贺明凯独尊的想法。

　　“我觉得好才叫好，我觉得不好的，都是强加在别人身上的控制欲？”

　　“明白吗？”

　　贺母觉得她歪理一大堆，可张张嘴，又没什么更好的话说，于是又板起脸教训：“你们马上要订婚了，明凯就是你的丈夫。”

　　“你听他的话不是理所应当？怎能说是什么控制欲。”

　　沈佳佳冷笑：“听丈夫的话如果理所应当，尊重老婆是不是就不需要了。”

　　“少拿为别人好这种话来上枷锁，好不好只有我自己清楚。”

　　贺母心里的那些三纲五常被沈佳佳这番话震的稀碎，汤也不喝了，拿着手指点着沈佳佳：“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沈佳佳：“还有别的更过分的话，您要不要听？”

　　贺母心口一梗，差点当场去世。

　　被贺母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一“教育”，饭反正没心情吃了，沈佳佳放下筷子，去花园房散散心。

　　——

　　静下心想，她其实渐渐已经没有再跟贺明凯复合的心态了。

　　围绕在两个人之间的阻碍实在太多，他母亲不喜欢自己，贺明凯不会因为她连他妈都不要。

　　他手下的两个得力助手，孔樊东不谈，这个人只对贺明凯有好脸色，其余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贺母也没见的他有多尊重。

　　而沈艾是个妥妥的狗腿小人，沈佳佳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何沈艾敢明里暗里给她下绊子，现在渐懂她是贺母的人，一早就选择了阵营，自然没法与自己相处融洽。

　　以前她看不清这些，现在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倒是变得眼明心亮……

　　还好，不算太晚。

　　她一个人坐在花园房走神，规划完以后的生活后，低落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贺明凯进来时，沈佳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眼神。

　　贺明凯进来的动静很大，沈佳佳不注意都不行，玻璃门被他关上后又弹了一下，吱呀两声像是患有沉疴的病人，每呼吸一口气都是艰难的声音。

　　沈佳佳坐在花园房的秋千椅上，有以下没一下的晃着，整个人也淡淡的，仿佛抓不住握不住一样。

　　这是贺明凯最近才意识的，他看到的世界仿佛和沈佳佳的不一样。

　　他为婚礼精心筹划，带着沈昌明去布置求婚现场，想让伯父做见证人时——沈佳佳以为他在用沈昌明要挟她结婚。

　　他对婚礼的重视和期待，身边的人不难看出来，甚至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这件事——只有沈佳佳没有，她就像飘在天边一块云，懒洋洋地挂在那里。

　　贺明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门响完后，她见身后没动静，脚趾轻点着地面，将秋千打旋转过身。

　　“有事？”

　　贺明凯当然不会说找她有事或没事，在这个家里他是想去哪就去哪，反倒沈佳佳才是那个没有私人空间的那个人。

　　贺明凯手里拿着一双鞋，等走近之后，沈佳佳才瞧见还有一双袜子。

　　显然是第一次尝试去“照顾别人”，五月的天气，他手里拿着一双冬天才穿的长毛羊绒袜子。

　　其实沈佳佳并不想见到贺明凯，不知是不是过去喜欢的太卑微，似乎已经把一辈子想见他的欲望用光了。

　　她现在只想静一静，显然只要在贺家，哪里都是他的地方。

　　连静一静都要被尾随着，沈佳佳靠在秋千的绳上，闭上眼，不想再理他。

　　她这副看自己一眼都嫌多的神情，贺明凯看在眼里。

　　他是个聪明人，生气和发怒虽是人的情绪，但可以控制。即使他心里不悦，但表面上做出来的样子，全然让人看不出。

　　当然，这个教训也是当他发现生气这招对沈佳佳没用了之后，贺老板最新发明的一招。

　　一言以蔽之的话，大概是厚脸皮。

　　晃荡在地面上的脚被人轻轻抬起，沈佳佳睁开眼时，便发现面前蹲着一个人。

　　他蹲下身，低头握住她脚时，比坐着的沈佳佳低好大一截。

　　看过去时，先是看到他漆黑的发，饱满的额头，半垂的眼睛，还有高挺的鼻梁，沈佳佳安静地看着他。

　　只是突然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为何。

　　其实人都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动物，总是拿自己以为的观点去衡量别人，或许在贺明凯心里，他们的感情是除了间隙，但还有的救。

　　但在沈佳佳的心里，他们却是——不可能再回头。

　　脚心有点凉，贺明凯大手握着，攥在手心里，他并没有急着给她穿袜子，就这么一直握着。

　　“脚凉为什么不穿袜子？”

　　沈佳佳不知道他问的这是什么问题，“不喜欢。”

　　如果贺明凯再说些什么我为你好，你就得穿袜子的，沈佳佳肯定会一脚踹过去。

　　贺明凯沉默，沈佳佳以为这人又要开始发作。

　　“明天让管家把家里全都铺上毯子，连同院子和花园房，喜欢就踩吧！”

　　沈佳佳半眯着的眼睛全都睁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贺明凯：“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贺明凯半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