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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晚听笑了笑，“你看我后面的题就知道了。”

　　孟嫣然一看后面，没说话了。难怪总分不是很高。

　　孟嫣然：“但也是很厉害了好吧。”

　　恰时，浴室门被打开，“嘭”的一声，声音有点大。

　　在别的女生规规矩矩穿校服把头发扎起来的年纪，秦秒穿着黑色小吊带，头发是披散的栗色，走出来时，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孟嫣然放下笔，“秦秒你又在宿舍里抽烟，信不信我告诉宿管阿姨啊？”

　　女生颊边发丝被水打湿一点，勾勾绕绕的，愈显得那张脸白皙冷感。

　　她不过掀了掀眼皮，“碍着你事了？”

　　秦秒从床边拿起包，甩上宿舍门走了出去。

　　宋晚听收回眼，“她今天晚上又不住宿舍吗？”

　　孟嫣然收拾衣服去洗澡，“鬼知道，宋晚听你别管她，明天我就去跟老师申请换宿舍，真是烦死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要是申请换宿舍早就申请了。

　　到时候肯定要被刘主任找，问是不是同学之间发生了矛盾，没有处理好宿舍关系，找去谈话估计就得谈几个小时，还要被班上其他同学知道，弄得难堪。所以孟嫣然每回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浴室门关上，宿舍里又恢复平静。

　　宋晚听才去看程岚发来的信息，左不过是说她成绩的事情，为什么排名下降了。

　　最后一条信息。

　　-[宋晚听你下课了给我回个电话。]　

　　宋晚听走到阳台边上去给程岚打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

　　程岚：“我看你们班主任发在群里的考试成绩了，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几科都不太正常，你平时语文不是挺好的吗，就那么点分？”

　　宋晚听听着她劈天盖地的一长串话，手指无意识地抠了下阳台栏杆边上快要掉下来的漆。

　　末了，程岚说：“早跟你说过跟着我，偏不听，你说说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迟早有一天吃到苦头，我总不可能害你。你这个样子以后能干什么？你是打算毕业了去个垃圾大学再去外面捡垃圾吗？”

　　宋晚听：“……”

　　程岚：“缺生活费吗？”

　　宋晚听：“不缺。”

　　宋晚听眼睛没什么聚焦地看着远处，“没事我挂了。”

　　暮夏的夜晚，月光浅淡，宿舍二楼底下的阶梯边，不知何时，蹲着一个女生。

　　路灯呈浅黄色，她蹲在那里抽一根烟。细细的吊带搭在肩上，头发别在耳后，时不时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随着晚风拂过脸庞，衬得颈线白皙修长。

　　宋晚听认出来，是秦秒。

　　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多看了会儿。在想不知道刚才那通电话被听去了多少。

　　底下的人吐出一口烟圈，扯了扯嘴角，“看什么？”

　　声音不大，随着风吹过来，加上她的唇形，宋晚听能隐约听见她在说什么。

　　宋晚听关上阳台隔间走了进去。

　　那天晚上，程岚后来又给宋晚听发了几条信息。

　　程岚给宋晚听推了喻阿姨的微信。

　　宿舍里关了灯，透过床帘依然能看到隔壁床孟嫣然刷题时开台灯的光。

　　宋晚听戴上耳机，点开程岚发的语音条。

　　程岚：“你加一下喻阿姨的微信。”

　　程岚：“过几天我有事去邻市，你要是有事情就找她。”

　　宋晚听指尖敲字：[我不加。]　

　　那边程岚从辅导班里接回周子珩，周子珩跟同学打架打掉了人家门牙，程岚被熊孩子的叛逆期气得脸发白。　　

　　到家时，看到宋晚听发来的信息。

　　-[我不加。]

　　-[不想麻烦别人。]

5.小窃喜。

　　随着这几天下雨，气温总算有所下降。体感温度变得舒适不少。

　　中午放学，陈苒本来是约宋晚听一起去食堂的，但宋晚听想去外面吃，陈苒只好和其他同学一起去食堂。

　　宋晚听想去学校外吃的原因主要是，喻辞白中午也会去那里。

　　但今天她失策了，喻辞白没去。

　　相反，远远的在学校门口看到了程岚。

　　中午的时间，学校附近的餐馆都是人，程岚带她去了稍微远一点的商场。

　　烤鱼店里，宋晚听坐在程岚对面，没什么表情地吃着食物。

　　简单询问完她最近的学习生活，程岚又开始她那套说辞，宋晚听低着眼，始终一言不发。

　　程岚开始不悦：“你这是什么态度？”

　　宋晚听不痛不痒：“那我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还在怪妈妈，但是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离婚只能是最好的选择。”程岚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你这个年纪，看过多少个世界？又懂什么？不要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太简单太美好。选择他，我可以过上我想过的生活，可以少奋斗几年。”

　　宋晚听目光终于有所波动，“所以你就抛弃了爸爸是吗？”

　　程岚：“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宋晚听抬眼，“我靠我自己，也能过得很好，不像你。”　

　　最后三个字意有所指，配合上她那样的眼神，耗掉了程岚最后一丝耐心，她开始愤怒。

　　“你有本事，就凭你现在这个成绩，你能干什么，你是打算以后去捡垃圾吗？”

　　钟樾就是这个时候进烤鱼店的。

　　店里人不多，刚走了一对牵着手的情侣，现在里面就餐的只有一对母女。

　　钟樾和朋友在附近约打球，他提前来把午餐订好。

　　走进来时猝不及防听见女人那句话，倒觉得耳熟。

　　一见到他就犯高血压的班主任也是这样说他。

　　钟樾在座位上看菜单，抬头时看到斜前方面对着他的女生。

　　店里灯光薄薄一层，淡薄的光影里，她的一双眼睛清亮干净，却平静无神到没有一丝波澜。

　　皮肤很白，明明是乖巧的，笑起来会很温柔，像是初恋脸的五官，此刻却被消极和淡漠占满，没有表情的，让人想起那些毫无生命力的陶瓷娃娃。

　　她对面的母亲像是忍耐到极点终于要爆发，“宋晚听你记住，我不欠你的！”

　　钟樾看着柜台上咧着嘴笑的招财猫，眼神有些懒。

　　原来是叫宋晚听，他想。

　　下一秒，那桌响起一道掌掴声。母亲打了女儿。

　　钟樾惊愕抬眼，不偏不倚对上女孩的视线。

　　也是在此时，钟樾的朋友们进来了，进门时便碰上吵架最激烈的场面。

　　程岚失态，又见店里来了客人，起身拿了包就走了。

　　她推开门出去时，几个男生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几秒后，才走向钟樾那桌。

　　“我草，什么情况？”

　　“家暴现场吗？”

　　“我妈上次这么打我还是小学的时候。”

　　声音虽压低，却还是能听见，说话间向那边投去看戏的目光。

　　宋晚听抬头，疏离又冷漠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即也起身推门出去了。

　　“那女的刚刚是什么眼神？”

　　“好他妈凶，怪不得会挨打。”

　　一个黄毛挠了挠眼皮，“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得了，长得好看的你都眼熟。”　

　　钟樾表情有些许不耐烦，“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想起刚才女孩那双水雾朦朦的眼睛，钟樾莫名觉得有点烦躁，仰头喝了半瓶水。

　　仅仅只是那一眼，不太友好的，却像是有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他。

　　钟樾起身，“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

　　“哎，樾哥，去哪儿啊？”

　　“不吃了吗？”

　　钟樾没回答，回应的只是那扇关上的玻璃门。

　　宋晚听没走远，就在前面一家便利店外面的长椅上坐着。

　　她没哭，手指压着眼角仰着头又把那点眼泪给逼了回去。只是眼睫还是被沾湿。

　　视野中忽然出现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宋晚听略模糊的视线看清，他是在拿纸巾给她。

　　抬眼，对上那双略显不耐的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男生穿着件黑色的T恤，站姿放松，他很高，宋晚听仰头时明显感觉到。

　　伸出的手臂线条流畅结实，能隐约看见上面起伏的脉络青筋。

　　“不用了，谢谢。”　

　　她起身离开。

　　钟樾把纸巾折了折，站在原地，嘴角很淡地勾了一下。　

　　*

　　宋晚听到下午快上课时才回到教室。

　　下课后，陈苒来找她，“宋宋，你脸色不太好哎，怎么了？”

　　宋晚听趴在桌上，“是不太舒服，我下午请个假，回宿舍睡觉。”

　　宋tຊ晚听向老师请了假，下午的两节课没上。

　　从教学楼到宿舍楼生活区有一段路。暮夏的风里，沿路林荫道的蝉鸣此起彼伏。

　　宋晚听只觉得聒噪。

　　脸颊边的痛感早已消逝，她却依旧觉得那里生疼，火辣辣的疼。

　　她推开楼梯间的门，上楼。

　　二楼的拐角间，似乎有些奇怪的响动。

　　隐蔽的角落将一些光线藏匿。

　　人对于未知事物总是带着好奇。

　　宋晚听没继续往宿舍走，停下，往声源处挪了几步。

　　秦秒平日里那张清冷的脸上泛着红，抬手把肩侧掉落一半的衣服往上拉，推开她身前贴着的瘦高个男生。

　　那男生声音里带着点不满：“怎么了宝贝？”

　　直到身后响起急促离开的脚步声才反应过来，骂了句脏话。

　　转过身来，只来得及捕捉到女孩仓促离开的背影。

　　陆时指腹捏着秦秒下巴，温热又干燥，眯起眼问：“谁？”　

　　秦秒：“室友。”

　　呼吸紊乱，他俯首埋进她颈间，手上揉了几下，还不够，扯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