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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简柠直接飙了脏话!
王三姨抬头就看见简柠小圆脸满是狰狞地又铲了一铲子牛屎,一步步朝自己逼过来。
简柠这个小婊砸最近鬼上身一样越来越泼辣,从来不会讲究什么尊老爱幼,得罪她就得挨打。
偏偏村支书不知道为什么,又很偏袒这个小贱人!
王三姨这才好长时间不敢招惹简柠这个“宿敌”,欺软怕硬地逮着陆景辞欺负。
她一边捂住流鼻血的鼻子,一边惊恐地后退:“你……你想干嘛!”
简柠笑了,笑得灿烂到狰狞:“拿牛屎给你治病啊,你不是说这是好东西吗,最合适给你个老王八延年益寿了!”
说完,她冲过来又一铲子牛粪兜头拍向王三姨。
“啊!杀人了!”王三姨瞬间尖叫起来,转身就跑。
却还是慢了一步,只险险避开了铲子,但还是被飞溅的牛屎淋了一头。
周围的妇女们也都尖叫着在牛屎雨下四散而逃。
简柠插着腰,胸口气得一起一伏,指桑骂槐地喊:“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再有下次,吃屎都是轻的,打不死你!”
村里啥都好,就是某些王三姨一样的老妇女,是真的太贱了!
她重生一趟,本来也是想继续当个斯文人的,非逼着她当个泼妇!!
等村道上的人都跑光了,简柠这才提着铲子,气呼呼地走到陆景辞面前。
简柠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都不会反击,平时拿着刀子,出入山林不是很能吗……”
话还没说完,她就对上陆景辞的眼睛,漂亮狭长的瑞凤眼,倒映着天空暗红的夕阳,却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黑沉。
简柠没来由的心头一颤,她怔怔地看着他一会,忽然拉起他的手:“陆景辞,我们回家。”
他没有说话,沉默而安静地任由她拉着他往牛棚小屋走。
两人的影子在田埂上被冬天冰冷的斜阳拉成孤寂的形状,却又因为有了陪伴,仿佛多了些温度。
回到牛棚小屋,简柠拉着他坐下,马上去起炉子烧了热水,又去打了井水,端了水盆和毛巾过来。
她拿了毛巾仔细地替他擦掉脸颊和身上脖子上沾到的一些牛粪,他安静地坐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简柠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沉默的、戴着黑框旧眼镜、垂下刘海,穿着破旧工人装的削瘦人影,独自一人被押着游街的样子。
也想起了初遇的那几个月,他总是躲在她身后,沉默冷眼看着地面的样子。
你,怀疑过吗?怀疑你守护过的这世界是否值得?
她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用毛巾擦过他苍白的脸,慢慢地道:“陆景辞,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像冬去春来,一切万物都会是新生的模样。”
陆景辞好一会才喑哑地开口:“是吗?”
简柠低头看着他,明明是无比锋利又坚韧的人,此刻却有一种奇怪的晦暗碎裂感觉。
她忽然把双手放在他肩膀上,无比认真地道:“是!前进路总是曲折的,可你要一直向前走就会发现,你曾经的付出与守护是值得的。”
她停了一下,一字一顿:"这盛世终会如先辈和我们所愿。"
她无法说出自己曾经历过的巨大时代变革,只能用听起来空洞的希望给予渺小的安慰。
因为她不过是如此平凡的一个人啊。
但有些人生来就拥有碾压其他人的领导者天赋,但在那之前,他们要长久地成为缄默者——
要比平凡人忍受更多的痛苦、要承担巨大的责任却不被理解与承认的孤寂,要因为自己人的背刺与谎言而鲜血淋漓。
熬不过去,就从此陨落,无人知晓……
陆景辞抬起清冷苍白的面孔,看着面前娇小姑娘,她站得那样近,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很用力。
她是那样笃定,就仿佛她从未来灿烂的盛世走到这开端一样。
乌黑大眼睛泛着充满生机的明亮光泽,让他心底幽暗的黑洞像也能被那些微小的光芒填满。
他眼底的死水,也因为她笃定的语气,慢慢地荡漾开。
陆景辞抬起手,按在她搁在自己肩膀的手上。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地扣进她纤细的手指间,喑哑而缓慢地道:“我相信……你。”
他愿意相信她,就像相信他们这些人曾经的牺牲与缄默的守护没有错。
简柠看着他幽暗晦涩的眼睛,轻叹了一声,这话题太沉重。
简柠忽然很想张开双臂抱抱他,抱抱这个不该被那群无知者这样对待的人。
他会熬过去的,会成为真正的持剑人,披荆斩棘带领无数人走向正确的道路。
她想,上辈子的陆景辞瞎了一只眼睛,都熬过去了。
现在的他或许只是有一瞬间的茫然吧?
她拥抱他的念头是不合时宜的——因为,有些拥抱与抚慰只属于情人之间。
而她不会是他的情人。
第107章她不对他出手,那他自己来
他甚至会在未来拥有属于他命定的妻子,她记得,多年后,电视里他们出访相伴依然很恩爱。
简柠有些莫名的黯然,心底生出惆怅来。
房间里,咕噜噜的滚水声响起。
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与幽微的亲昵。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陆景辞,水开了,去洗洗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然后,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陆景辞感受着掌心柔韧的手慢慢脱离,那让他有一种奇怪的失落感。
他垂下眼眸,站起来:“好。”
看着简柠端了给他擦洗的脸盆去院子后面倒掉脏水,他也转身提着热水向前门的洗澡间走去。
门外二月底的冷风迎面而来,春寒料峭,却像吹散了他心间的尘埃。
他在洗澡间利落地脱掉衣服,露出性感修长的身躯,温热的水从头淋下来,滑过皮肤,把脏污都冲掉。
却冲不掉脑子里诡异奇怪的热气……
那是属于简柠掌心的暖意,交握那一刻,从她的指尖蔓延到他身上。
空气里,弥漫着简柠自己做的花草油皂的草木香气。
陆景辞双手按在墙壁上,低头下去,水“滴答”“滴答”的顺着他柔软的发丝落下来,滑过他微微泛红的白皙眼角和长睫。
他轻轻地喘了一口气,轻扯了下唇角。
真是……有点麻烦了。
以后就算她真的是敌人,大概也没法干脆利落地杀掉她了。
那就换别的方式惩罚吧,比如关起来,锁着铁链脚铐也好,那样娇小的她逃不掉的。
好在她虽然偶尔展露一些不太符合时下小市民身份的见地与言语,但大部分时候都很正常。
也没有异常的行为,这是好事。
“她……”
他意味不明地舔舐掉流淌过唇边的温热水滴,就像把那个“她”字咬进嘴里一样。
男人一向清冷的眼底跳跃着莫测又明亮的火焰。
再次告诉自己——要耐心,慢慢来,不要吓到机警的兔子,才能毫无顾忌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他一向善于驾驭自己的欲望,不管是杀戮欲、掌控欲还是……兽欲。
不是么?
……
陆景辞这个澡洗了小半个钟头,简柠给他多烧了一大锅水,让这有洁癖症的小哥洗个够。
直到他换了白衬衫走出来,简柠瞧着他滴水的发梢。
她递了大毛巾过去:“全新的,用这个擦吧,也不知道你这习惯,怎么能忍受前线或者任务的恶劣环境。”
陆景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接过毛巾擦头发,轻描淡写地道——
“洁癖是我矫情的习惯,但在尸体堆或者死亡线上,没什么时间顾虑太多,大部分时间想着怎么完成任务。”
简柠哑然,这小哥说话偶有一种自黑式哲理,让人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她轻咳一声:“今晚下了面条,方婶子给了几个咸鸭蛋,还给了新杀的半只鸡,我拿菌子炒了,再炒了油渣白菜。”
陆景辞闻见了饭菜的香味,一边擦头发一边道:“你和老支书商量好下一步的计划了?”
简柠点点头:“嗯,老支书会去公社给我开读书的介绍信,但我需要先找到愿意接收我的高中。”
“需要帮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