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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像是一道不受控的曲线，短期内的最高点一定在重圆的那一刻。失而复得后这条曲线可能是持续波折走高，也可能是重蹈覆辙，成为一道食之无味的抛物线。

　　周茉是习惯把碗里最好吃的那块肉留到最后的那类人。她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和好，也不知道和好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没等周茉想出头绪，那道身影就急匆匆地奔回了她的身边，口罩也没能降低他混着急促喘息却十分惊喜的音量：“我还以为你会先走！”

　　“走吧！”周茉用看傻子的目光横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未来未知，爱情是一个充满变数的谜团，关于这一切问题的答案可以很短，也可以长到需要他们花费一生去解答。

　　（完）

番外 明天是什么日子？

　　随着在一起的时间变长，方羡对周茉的了解也逐渐深入，知晓她和其他女孩不太一样，没太多仪式感，也不怎么在意一些虚头巴脑的节日。相较之下，反倒是方羡会一个不落地带着她把这些节日都过了。

　　譬如在一起的第一年春节，明知道周茉的腿伤还没好全，方羡还是忍不住在除夕夜驱车到周茉家门口。

　　“怎么这么突然，你不用守岁？”周茉哗啦一声拉开窗帘，借着别墅门口的灯光打量路边那辆暗中蛰伏的车辆。

　　“在家守岁多无聊，我们出去玩吧！”按照惯例，方羡确实是会在家待着。他并不是在家忙着假装“其乐融融”，纯粹是嫌弃他的狐朋狗友吵闹，才一个人躲在房间玩游戏跨年的。今年方羡本来也不打算破例，直到他发现他的思绪飘忽，很好通过的游戏关卡怎么也通不过去。

　　屏幕上那个龇牙咧嘴的小人好像在变着法子嘲笑他。心烦意乱的方羡终于拿起车钥匙，一脚油门开往惦念了许久的地方。

　　“我到现在都走不快，玩什么啊？而且颜叔叔他们都有守岁的习惯，我也不方便出去！”周茉可没打算破坏颜家的规矩，虽然这会儿大家都已经回到各自房间，但哪有做坏事能不暴露任何蛛丝马迹的。

　　“那我去你家作客！”

　　“别别别！说好了不和家里说的...”周茉撇嘴，又暗暗拿捏他，“我妈可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和你出去旅游才把脚摔了的！”

　　“那我现在就去和阿姨负荆请罪。”

　　提起这个方羡也有点心梗，周茉不只不提前告诉周女士手术的事情，就连他俩交往的事情也率先表明没必要和家里说。气得方羡在机场假意威胁要和她分道扬镳，让她自己推着轮椅回去。周茉却淡定地答好，表示她特地和家里人报错了航班时间，就是为了和他错峰离开。两人最终别扭了好几天才和好。

　　方羡这话可把周茉吓了一跳，生怕他大过年地上门，暴露他俩这段并不牢靠的关系，放柔语气哄他：“别，我现在下去还不行吗？”

　　这年 D 省的春节属于穿薄呢外套的正常气候，方羡在电话那头无声地笑：“把外套穿上，我们去海边放烟花，穿严实一点。自己走得动吗？要不我借着找颜澈的名义上去...”

　　“走得动，就是走不快嘛！楼下等着！”周茉急匆匆把电话挂了。

　　这个年纪哪有不爱玩的，周茉因为腿脚受伤闷了许久，早就想出门了。

　　月光温柔地铺在路面，灯影瞳瞳，黄花风铃木顺着高高的围墙蔓出来，和方羡怦怦跳即将跃出的心脏一样暴力。

　　考虑到周茉行动不便，方羡下了车在门闸处等她，随时准备搀扶她。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一张莹润的漂亮脸蛋出现在他面前，月亮在这一刻偏心地把所有光芒都撒到周茉的脸上，细腻到连她颊边酒窝的阴影和脸上的细小绒毛都那样动人，让他一眼都不舍得错过。

　　这还是两人从外地回来后的第一次见面，方羡的视线像是激光一样上下扫射，手自觉地搀上她的小臂，反复确认她的行动状况。

　　“看什么？我早就能走路啦，只是暂时还不敢走快而已！”被人这样打量，周茉多少觉得不自在，挣开了他的手，稳稳当当地往前走。

　　方羡在后面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周茉确实像她之前说的那样行动无碍后，才彻底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去给周茉拉开车门。

　　深海市从上一年开始就全市禁燃烟花爆竹，缺少这样璀璨又美丽的事物总觉得差点什么，因此很多人开高速到隔壁市的海边放烟花。有需求自然有买卖，除夕夜海边也不乏还在贩卖烟花的小贩。

　　方羡这次出门本就属于临时起意，见到周茉之前才急匆匆在路上拟定好的方案。

　　谁料天公不作美，车还在高速上就飘起零星小雨来。并不密集的雨滴落在挡风玻璃前，被雨刮器刮得一干二净，周而复始。

　　雨滴重重砸在方羡的心上，他的眉心微颦，不安地瞥了周茉一眼。

　　“怕什么？”周茉显然也接收到那不同寻常的一眼。

　　“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没有提前看天气预报。你现在才手术小半个月，不能淋雨。要不我们现在在最近的高速口下去，直接回去换个项目吧？”

　　周茉轻飘飘的视线落在那张温润的侧脸上。

　　夜间开车的原因，方羡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长而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着，偶尔有光斑在那张流畅的脸上划过，像是夜间精灵在调皮地和他嬉戏。

　　周茉没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口吻不以为然：“怕什么，下雨就打伞啊！”

　　像是吞下一颗十分有效的镇定剂，方羡那颗焦躁的心奇异地被安抚下来，没忍住分心看了周茉一眼，却被她抓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无声的潮汐在夜色中翻涌，将这一瞬间无限在他们心底拉长。

　　夜间高速视线不好，危机四伏，不容许他分心。方羡用意志力硬邦邦地逼迫自己把视线挪回前方，故作轻松地笑：“好啊，我车里有一把很大的伞。我去点火，你在伞下看着就好！”

　　下了高速，临近海边的时候，他们运气很好地获得了神明偶然的馈赠。

　　不停地升向半空中的烟与火，化成锦簇的蒲公英绽开，点燃了漆黑的夜空。此起彼伏，一场视觉盛宴在他们面前缓缓铺陈，宛如一幅流动的璀璨画卷。

　　见周茉仰着头目不转睛，方羡干脆将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抖落窗户上多余的水汽，让观赏的视野变得更加清晰一些。

　　等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