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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笑才能对眼前这荒唐场景做出回应。

——柳如音倚靠着陆慎，排在她前面。

柳如音说：“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要给我一个家庭。”

陆慎回答：“记得。”

柳如音又问：“如果我也怀孕了，你会离婚娶我吗？”

陆慎一怔，想说什么，一转头正正撞上桑白直直的目光。

第8章

四目相对，陆慎愣了一下。

桑白竟笑了一下：“好巧。”

每个人的痛阈值都有一个界限，痛到顶了就不痛了。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对此时荒诞的一幕，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平静。

柳如音眼底一丝尴尬闪过，很快又掩埋下去，她轻柔一笑：“抱歉啊姜秘，刚只是在开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桑白只直直看向陆慎，声音很轻：“我觉得应该不是玩笑吧，你看他为了你都没有陪我产检。”

陆慎这才想起今天是桑白的产检。

心猝然一紧，他急忙解释：“抱歉，我没有看手机……”

靠近的男人，让桑白下意识退后一步：“没关系。”

她说完，甚至又笑了一下：“你们继续。”

话落，桑白转身就走。

越走越快。

突然，一只手猛然拉住她。

她被迫停下回望来人。

陆慎看着桑白通红的眼眶，只觉口干舌燥，声音不由放轻：“对不起，是我太忙了忘记看时间，只是如音发烧了，她在海市没有朋友，一个人我不太放心才……”

这一刻，桑白觉得，陆慎的歉意，比他的冷言冷语还像刀。

柳如音是他的朋友，可自己难道不是他的妻子？她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

12月的冷风，带走桑白身上最后的一丝温度。

她从喉间挤出声音，沙哑而轻柔：“不用道歉，你去陪她吧。”6

陆慎顿住了。

桑白又笑了，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艰涩。

“陆慎，你有没有听人说过，三个人的关系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像第三者一样？”

她问得真心实意，陆慎听得死死拧紧了眉。

他下意识否认：“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这句话说的桑白又想笑了。

短短几分钟，她都快笑累了。

前世，陆慎和她离婚后，迫不及待就就娶了柳如音。

胡说八道几个字，应该说的是他陆慎。

桑白摇摇头，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你上次说离婚的事让我考虑清楚在决定，我现在想清楚了。”

“过完这个年，我们就离婚吧。”

给彼此一个体面，也给她对他的爱最后的缓期。

说完，桑白径直走入人群。

陆慎凝望着那逆着人流决然的身影，心莫名一空。

可不知为何，脚步却再也迈不开。

次日的天空黑压压的。

一大早，桑白收到通知要召开董事会。

桑白刚走进会议室，一抬眸，脚步一顿。

只见所有董事几乎到齐，她扫视一圈，陆慎在主位，柳如音在侧位，每个人都表情严肃，充斥着恭候多时的意味。

桑白心里“咯噔”一下。

坐定后，一名董事果然率先发难：“桑白，有人举报你在一年前‘美林酒店’的项目，涉嫌贪污回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桑白脑袋空了几秒，随即不敢置信道：“什么？贪污？”

她压下荒谬的情绪，冷静道：“我不知道谁举报的。但首先，这个项目完结时所有账目经过财务审核，之后的报告书我也都交接给了柳如音。”

讲到这，她停下扫视一圈。

“我自问在职期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一切没有证据的情况，公司竟然如此大的阵势向我兴师问罪。”

柳如音却在这时道：“我没有收到‘美林酒店’的交接文件哦，姜老师，你没有把这个文件交接给我。”

桑白望向神态自若的柳如音，一下明白了。

恐怕连举报都是这个女人在做局。

她冷笑一声：“柳秘书，讲话是要负责的，你能为这句话负责吗？”

柳如音被呛到，却是轻声细语道：“姜老师，我只是个新人，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咄咄逼人。”

她的楚楚可怜更显得桑白咄咄逼人。

桑白不想和她再无意义地争辩，直接看向陆慎：“顾总，文件在我这从未出过错，交给柳秘书后却不见了，追究的不该是她的责任吗？”

闻言，柳如音脸色瞬间白了。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坐在主位的陆慎。

陆慎面容晦暗，桑白看不懂他的神色。

半响，便他吐出一句冰冷的话：“桑白，暂时停职调查，这段日子不必再来公司。”

第9章

桑白直接愣在当场。

这一瞬，她不知自己是愤怒更多还是悲哀更多。

她只听见自己冰冷的质问：“你就非得这么护着她？”

瞬间，会议室静的可怕。

陆慎感受着众董事各式各样的眼神，深深看了眼桑白，终是冷冷道：“你的银行流水显示，在一年前，打了三百万给你家人，这钱从哪来的？”

这句话如同一个榔锤重重击中桑白。

他对她居然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她紧紧攥住双手，一字一句问道：“钱是我存下的，你信不信？”

陆慎只是沉默。

这沉默像刀一样连血带肉剜掉桑白整颗心，他不信任的目光，让桑白的一直挺拔的脊梁都难以维持。

她的唇发着抖，非得死死攥紧手，才能让眼泪不在此刻掉下。

良久，桑白才深吸口气，直起身扫了一圈董事会的人，认命道。

“我接受这个决定。”

她再也不看一眼陆慎，径直走出门。

迎着无数或惊讶或鄙夷的目光，桑白走到工位开始收拾东西。

赵瑰丽担心的跑过来，显然已经收到消息，她小心翼翼道：“老姜，你没事吧？”

桑白缓慢的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如同一条落败犬，灰溜溜的狼狈窜逃。7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去哪里。

浑浑噩噩回到家，却见姜母站在门前，嘴里骂骂咧咧的。

一见到桑白，姜母眼睛一亮，立马冲上前：“桑白，陆慎只打了一半的钱，我找他要，每次都是那个狐狸精接的，居然还把我拉黑了！”

又是钱。

自她成年后，除了要钱，姜母好像没再跟她说过一句其他的话。

桑白白着脸，不抱希望，但还是问了出来：“妈，除了钱，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了吗？”

姜母却翻了个白眼：“说什么！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弟弟的房子等着付尾款呢！既然陆慎不给，你就给你弟补上！”

桑白彻底心冷：“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一年前那三百万，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这话一出，彻底点燃战火。

“我是你妈！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姜母表情瞬间突变，狠狠的上前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