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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愣愣看着许晴珃，莫名觉得她那双眼睛似曾相熟。

“你到底是谁？”

许晴珃笑得意味深长：“能让建成死心塌地的女人，你觉得还能有谁？”

“是你？！”蒋秋月瞳眸一颤。

蓦地发现面前这个女人的一双眼睛，丁建成尘封相册里的女主角一模一样。

她就是丁建成多年前车祸‘早逝’的初恋女友！

看着这张和照片中完全不相同的脸，蒋秋月不敢置信：“你还活着，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当年车祸让我毁容，我花了四年时间才换了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回来。”许晴珃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并不要紧的事，“等月底建成重见光明，便是我和他新的开始。”

闻言，蒋秋月心底五味陈杂。

她看着许晴珃隆起的小腹，忍不住问道：“这孩子，是他的？”

“不是。”许晴珃回答得很干脆。

看着蒋秋月一脸错愕的样子，她笑道：“这孩子是我前夫的，我本来想打掉，是建成执意让我留下的。”

这一瞬蒋秋月彻底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捂了三年都无法捂热丁建成的心。

因为他心底满满当当都塞满了许晴珃，不管她经历过什么有过什么，他都能爱屋及乌。

他把所有的爱和温暖都给了许晴珃，所有的憎恶和冰冷都留给了自己。

她输了，输得彻头彻尾。

蒋秋月没有去拿客厅内打包的行李，而是转身离开了别墅。

此刻的她，觉得再多待一刻，都是对自己的致命讽刺。

“叮”手机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拨了进来。

“您好，这里是蚂蚁搬家，请问温女士是您要搬家吗？”一个女声客气问道。

蒋秋月握着手机，嗓音微哑：“没有，你打错电话了。”

说完，她便将电话挂断。

浑噩着回家，蒋秋月看到在厨房忙碌的母亲，鼻头泛酸。

“回来了，快洗手，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温母将菜端上餐桌。

蒋秋月点了点头，正要去洗手间，却蓦地感觉一阵眩晕，鼻腔内也涌出一阵热流。

“小莳？”温母连忙扶住她，并拿纸巾过来擦鼻血，却发现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

蒋秋月咬着舌尖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却还是不争气地两腿发软。

温母搀扶着她在沙发坐下，好一会儿才止住血。

“你的身体怎么回事？”温母颤抖地握住蒋秋月的手，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蒋秋月张了张嘴，喉头一阵哽咽。

“妈，对不起……”

她知道，她的病情瞒不住了。

第八章 到底亏欠

一番冷静后，蒋秋月将所有情况都告诉了母亲。

“马上离婚，以后妈照顾你。”

温母拉着蒋秋月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睛，蒋秋月轻轻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是女儿不好，这么大还让您担心……”

“长再大也是妈的掌中宝。”温母拍着她的手背，微微哽咽。

这一夜，蒋秋月和母亲睡在了一起。

她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母亲怀中，感受到莫大的安心。

翌日。

温母早起出门买菜，蒋秋月在家打扫卫生，手机传来了铃声。

看到来电人显示‘老公’二字，她有些恍惚。

她差点忘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带上户口本出来，我在你家楼下。”丁建成冰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蒋秋月一时怔住，刚要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好。”她木然应道。

林间小道，一辆黑色林肯加长车停在路边。

蒋秋月裹紧身上的风衣，迎着寒风走去。

车上，丁建成一身黑衣坐得挺拔有型。

纵使双眼没有聚焦，但立挺yihua的五官却依旧熠熠生辉。

“去民政局。”丁建成对司机吩咐。

蒋秋月看着身侧的男人，短短几天没见，好似变了模样。

他换了发型，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整个人都变得意气奋发。

大抵，这便是爱情的力量吧。

“听医院说，给我捐献眼角膜的志愿者一直和你保持联络。”丁建成突然开口问道。

蒋秋月愣了愣：“是。”

“把他的资料给我。”丁建成淡薄道。

蒋秋月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了几分，心底涌上一抹无言的怅然。

“你找她什么事？”她敛住情绪问道。

丁建成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车窗，淡声道：“我想让手术提前。”

他的话，让蒋秋月怔住。

“最后半个月，你都等不了吗？”

丁建成没多在意她话中的深意，难得好心情解释道：“珃珃回来了，我想快点看到她，多一天都等不下去。”

蒋秋月看着他，只觉破碎不堪的心又一次被尖刀搅碎。

一下又一下，是痛到极致的麻木和悲怆。

一路无言，直至民政局。

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两人的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一人一本。

丁建成捏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心底莫名有些沉闷。

“该补偿你的，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很差，一半是她咎由自取，另一半则是他刻意为之。

蒋秋月垂着眼睑，语气淡淡：“不用。”

听着耳畔传来的低软声音，丁建成眉心紧蹙：“我不想欠你什么。”

闻言，蒋秋月扯了扯嘴角。

她抬眸看着与自己不过半丈距离的男人，视线一点点滑落他薄凉的唇，英挺的鼻，最后定格在他狭长的双眸之上。

“丁建成，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说完，她转身一步步走下台阶，离开民政局。

一路上，丁建成蹙着的眉久久都没舒展。

他耳畔一直回旋者蒋秋月最后说的话，心底始终不是滋味。

“我到底还欠那个女人什么？”丁建成问向司机。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眼他，有些战战兢兢道：“老板，我一个局外人不太清楚……只不过这次看温小姐，好像又瘦了很多，差点没认出来。”

“她瘦了？”丁建成言语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紧张。

司机平缓开着车，大着胆子继续道：“是的，温小姐脸色也很白，看起来很憔悴虚弱，像是生病了……”

眼看后视镜中丁建成的脸色越来越差，司机赶忙改口道：“可能是前不久温小姐处理她父亲的事，所以没休息好吧。”

丁建成没再接话，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紧握成了拳。

第九章 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