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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10-20 13:48:15  热度: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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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棠宁并不想搭理西院,她抬手抚了抚鬓边的发,不甚在意道:“你回去告诉他,我知道了。面就不必见了,只让他等着便是。”

夜里贺景铖回府,自有白露将这白日里发生的事一件一件详细说与他听。

他仍在书房,疏淡不明的脸沉在光影里,听着也不过微微敛眉,未置一词。

只白露格外胆战心惊,最后才嗫嚅着道:“少夫人酉时便说累了,现在已经歇下了。”

眼下不过才酉时末,卧房里已是熄烛灭灯,漆黑一片。

这便是将贺景铖往外推的意思。

白露说完,战战兢兢垂下头去,许久才听书案后淡淡吩咐,“我知道了,下去罢。”

两人自此冷战。

虽都在归崖院里,但一个早出晚归,一个日暮就歇,倒真是一日到晚也见不上一面。

盛棠宁清闲的自在,正是春夏交际的时节,园子里新绿葱茏,映衬着姹紫嫣红,满目芳华。

她闲来无事,每日也只看书赏花,下棋斗草,都是从前闺阁里便拿来打发时辰的乐子,如今捡来也是极为熟络,半点不觉烦闷。

只苦了跟着她的一众丫鬟,有心劝诫一二,让她给贺景铖服个软,两人重修旧好,却回回叫她轻描淡写堵了回去。

夜里也歇得格外早。

天色一擦黑便要熄烛上榻去。

白露给她铺床榻,看了眼天色,挤出一丝笑来劝她,“天色尚早,少夫人不若再写写字看看书?总这么早歇息,头要睡疼了。”

她早上起得也晚,总要日上三竿,贺景铖出门去才起。

这般几日,头倒是不疼,身子是真的躺着累。

盛棠宁不听,照旧脱了衣裳上榻去,锦被一蒙,不管不顾。

夜里睡得昏昏沉沉,有人窸窸窣窣脱了外衫,摸黑上榻来抱她。

第129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盛棠宁闻见熟悉的苏合香,还混着清冽酒气,总归是恼的,反手就推他,“别挨着我,回你的书房去。”

贺景铖连人带手一起搂进怀,是无可奈何的轻叹,“妹妹的气性怎么这么大?晾了我这么久,也该消气了。”

他这几日都在书房睡,冷枕冷被,就连窗外落进来的月色,都是清冷的。

如今将这温香暖玉抱在了怀里,才算满足,又长长喟叹一声,“我知道是我强逼了妹妹,妹妹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她挣扎两下,挣不脱他的怀。

无可奈何,只睁着一双空洞,没有情绪的眼,轻语喃喃,“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那便不原谅。

总归她在自己身边。

两个人都慢慢熬。

翌日贺景铖晨起,盛棠宁还蒙着锦被翻身朝里睡,只给个冰冷冷的背给他看,半点不留情面。

丫鬟们伺候贺景铖穿衣洗漱,也担忧得紧,生怕这两人一个不对付,牵连到了自己。

好在贺景铖并不放在心上,收拾妥当,进去里间唤她起身。

“今日我休沐,带你去宫里见见子萋。你走这么些时日,她总惦记着你,知道你回来了,定要见你一面。”

裴子萋现在贵为太子良娣,轻易不得出宫门。

只能盛棠宁进宫去见她。

他说这话便知晓她是没睡,不过只是装睡躲着自己。

她是当真没睡,听了这话,闭着眼躺了片刻,终是掀开锦被,从榻上温吞起来。

马上便有丫鬟过来扶她去洗漱梳妆,描眉施粉,满头乌发尽数盘起,是不同于未出阁女子的装扮。

不管两人闹得如何僵,她如今已是贺景铖的妻,这事不可更改。

盛棠宁梳妆的时候,贺景铖就安静立在窗边等她,温润的眉眼浸在巍巍日光里,沉静如水。

收拾齐整,再去外间用早膳。

两个人都安安静静,气氛凝滞的,连伺候的丫鬟都提着心,万不敢呼吸重了。

最后出门去。

即是夫妻,自当同乘一辆马车。

车厢里逼仄,盛棠宁也能隔他隔得远远的,自顾自撩帘看外面喧闹。

这是打定主意要与他划清界限。

这样不痛不痒的耍小性子,贺景铖只由她去,总归人是在自己身边,无论如何再翻不出天去。

到了东宫,一见着盛棠宁,裴子萋的泪就落了下来,“我的天爷,这些日子,妹妹你到哪里去了?险些叫我担心死。”

贺景铖留她们姐妹说闺房话,自觉去外间喝茶。

盛棠宁知晓这个姐姐是真心为着自己好,笑着宽慰她,“我没事,不过出去转了一圈,让姐姐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她又看裴子萋高高隆起的腹,有些惊讶,“姐姐这是何时的事?”

裴子萋本来执帕拭着泪,听了这话却不好意思的难为情起来,“去岁十月怀的身子。”

去岁十月,算算日子,七月就该生了。

盛棠宁当真是替她高兴,“这真是一件大好事,恭喜子萋姐姐得偿所愿。”

那年在忠勤侯府,两个未嫁的姑娘看着襁褓里的婴孩齐生艳羡,如今终有一人得偿所愿。

只是裴子萋看着她,心下却叹。

当时要嫁平南王府的姑娘,如今兜兜转转,却成了自己的嫂嫂。再看她逃婚离家,也知她其实万分不愿。

只是木已成舟,也不免来劝她,“妹妹如今既是回来了,就好生跟着大哥哥过日子吧!可再别走了。你这一次离家半载,当真是叫我吓坏了。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可怎么办?”

说着,又不免落泪。

怀有身孕的女子最易多愁善感,也是当真担心她。

刚知道盛棠宁离家的时候便提心吊胆,哭了许久,如今见她安好回来也是心酸,“妹妹怎么瘦了这么多?可是在外面吃了好多苦头?”

一个自幼养在深闺,温香软玉娇养大的姑娘,沦落在外头,是怎样的处境,裴子萋不敢作想。

盛棠宁温言软语来宽慰她,“我没事。姐姐莫要再哭了,当心伤了身子,那可真真是我的罪过了。”

裴子萋这才抽抽噎噎止了泪。

两个旧时的小姊妹在一处说话,总会提到家里,去岁裴老夫人的离世,还有如今无沁斋里的缠绵病榻。

裴子萋眉眼里都是愁绪,“自妹妹走后,这家里当真是没有消停过。母亲如今也病了,我被困在这宫闱里,是身不由己,也不能亲自去侍奉她……”

或许只有自己当了母亲,才知母亲的不易。

她现在对于江婉,早已没了从前在闺中时的抵触任性。

盛棠宁看在眼里,想起那日江婉对她说的话。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其实,子萋并非是承平侯府的孩子。”

这也是为什么她处处受制贺景铖,被困在这深宅大院里的原因。

盛棠宁不算诧异。

她既知晓了江婉和无生的私情,再多一个孩子也没什么稀奇,只是不免问,“你将这个秘密告诉我,就不怕我捅了出去?”

“你不会的。”

江婉肯定道:“你和她自小一同长大,最是要好。便是为着她,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死守这个秘密。”

盛棠宁又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我?”

秘密既然是秘密,就该让它尘封在土里。

“我要走了。”

江婉看了眼庭院中即将枯死的女贞子树,语气怅惘,“在这上京城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贺景铖未必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有多少感情,若是想他往后能给裴子萋倚仗,让她得以在东宫安安稳稳度日,只能从盛棠宁这里入手,叫她惦记着从前的姊妹情意。

“我知道你怨我害了你。可是她却从不曾对不住你。你走这些时日,她每来看我,也总是记挂着你。”

盛棠宁听了,淡淡一笑,“伯母这算盘打得当真是好,一面将我毫不留情出卖了去,一面还妄想着借我的手来护自己的女儿。”

她当然不会应允。

在江婉面前起身冷冷离开,却还是在裴子萋这里软了心肠,拿了帕子帮她拭泪,“姐姐别难过,伯母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130章我和你,有过什么情谊?

她这不过是诓骗裴子萋的话。

江婉已经离开了承平侯府。

就在盛棠宁与她相见的那日夜里,她乔装打扮成普通妇人的样子,自侯府角门悄悄上了出城的马车。

除了贺景铖和盛棠宁,谁也不知道她离去。

那无沁斋里,每日仍有数不尽的汤药送进去,赵嬷嬷也在府里众人的面前做尽了,担忧主子,以泪洗面的模样。

传到外头去,上京城里皆知,承平侯府的主母缠绵病榻,命不久矣。

大约半月后,顺其自然便传出了丧讯。

府里如今再没了长辈,这丧事只能由盛棠宁操持。大家也才算见到了这传说中体弱多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侯府大少夫人。

她跟在贺景铖身边,素衣白花,温婉含蓄的内敛模样,向每一个来吊唁的人鞠躬见礼,做尽了为人儿媳应尽的本分。

裴子萋也来,伤心欲绝,几要哭倒在她怀里。

再添一个掩面低泣的裴绫。

从前在闺中的三个姊妹算是齐全了。

送完宾客,盛棠宁和裴绫扶着裴子萋去后堂歇息。

这是盛棠宁去岁离家后,裴绫头一回见她。

“回来就好,外头如何比得过家里。”她亦是这样说。

盛棠宁听着,只敛着眸,默然不语。

前院还需她得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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