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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沈家这层关系，裴肇的地位再也无人可动，连皇上想要动他都要掂量一下背后的沈家。

　　而沈家长辈都被懵逼着，只以为自己孙女嫁给了良人，自然更加支持裴肇，只盼着他能对沈林柔更好一些。

　　裴肇娶了沈林柔的第二年，他在朝中的地位彻底坐稳，成了只手遮天的权臣。

　　整个朝堂八成都是他的人。

　　只要裴肇一个眼神，便没有人替着他赴汤蹈火。

　　而裴肇更是凭借同沈林柔恩爱的形象，获得了沈家军的认可。

　　他在边关立功便是因为斩杀了敌军首领的首级。

　　裴肇武功不浅，为人又不端架子，在加上边关的那段经历，很快便获得了沈家军的喜爱。

　　如今沈家军可能不知沈家的二少爷是谁，但是却知道沈家的姑爷裴肇。

　　沈老将军更是曾经放下言辞，如若裴肇不是他的孙女婿，他定会收为义子，可见对他的喜爱。

　　沈林柔看着已经一步登天的裴肇，心里有苦说不出。

　　便是在这挣扎的日子里，一点点消耗了身体，等到大夫来诊治时，早已病入膏肓。

　　裴肇得知消息后，便知道沈林柔在无利用价值，也差不多该收网了。

　　但他并未急着做什么，而是封锁了沈林柔重病的消息，对外只称要带着夫人出去散心几天。

　　沈父沈母自知自己女儿的心性，对此并未起疑。

　　更何况裴肇还带着她来沈家辞行时，沈林柔也证明了他的说辞。

　　朝堂上都震惊裴肇对沈家女儿的喜爱，竟然能抛弃公务，带着她游山玩水。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裴肇的离开，会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这京城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17

　　熙宁二十年。

　　皇上以贪墨罪下狱沈家。

　　沈老将军在牢中畏罪自杀，沈家儿郎皆被流放，沈家落魄。

　　同年裴肇带领十万沈家军逼近京城，要替着沈老将军讨要一个说法。

　　皇上大怒，出兵讨伐。

　　两军这一仗打了三月之久，皇上败北，逃亡途中被裴肇斩杀，替着沈老将军讨回了公道。

　　裴肇被拥护上位，上位第一件事便是追封沈老将军为一品大将军，沈家从龙有功，赐黄金万两，府邸十座。

　　只是并未册封沈林柔被皇后。

　　按理说，沈林柔是裴肇的是结发之妻，理应在他登基之时，便该下发封后的诏书，可迟迟没有消息。

　　这让沈家军内部出现了不少质疑的声音。

　　他们觉得裴肇是利用他们，什么替着沈家平 反，实则就是想要自己当皇帝。

　　同时也有一部分声音是替着裴肇说话的。

　　当时裴肇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何必自己当什么皇上。

　　当时皇上对他不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金銮殿上，裴肇听着下方的大臣一句连着一句逼着他快些封后的进言，手中的奏折狠狠拍在了案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这才悻悻收了声，裴肇看着他们，冷声问道。

　　“你们觉得谁合适当这东宫之首呢？”

　　“自然是沈夫人，沈家从龙有功，沈夫人更是您的结发妻子。”

　　裴肇听着点了点头，正当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沈林柔一身素衣，看上去面容十分的憔悴。

　　她不顾众人诧异的视线，跪在了裴肇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妾......不堪重任。”

　　“夫人您这是......”

　　沈林柔缓缓抬眸看向众人，情真意切的回答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当年我被迫嫁给皇上，并不是心中所喜，我心中另有他人，如今只要皇上肯放我离开，臣妾自是感激不尽。”

　　众人惊呼，“沈夫人，你这是糊涂啊，这天上哪有比皇上更好的儿郎了。”

　　自然是没有的，可他并不属于自己。

　　昏暗的宫殿里，沈林柔脸色惨白的问着上方的人。

　　“我已经按着你说的做了，能不能将我娘和我爹放了。”

　　裴肇点了点头，“自然。”

　　他朝着侍卫点了点头，很快沈父和沈母便被带了上来。

　　当年沈家出事时，裴肇命人第一时间将两人带离了皇城。

　　直到他登记稳住了局势，才将两人带了回来。

　　原本两人以为是他在护着沈家，却不想竟然用他们来威胁自己的女儿。

　　“裴肇你不得好死。”

　　裴肇无所谓的笑了笑，“走吧，趁着我还发善心的时候。”

　　沈家人被送出了宫，打算趁夜逃出江南，只是刚刚出了京城就遇到了劫匪，一家无一生还。

　　侍卫禀报这个消息时，裴肇正坐在一副画像前发呆。

　　听着消息，微微摆了摆手，便让人离开了。

　　他看着画中的人，眉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宁宁，你看见了，他们都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很想你，我陪你去好不好？”

　　他去了姜挽宁跳崖的后山，想要去见见他。

　　可微风吹过时，有侍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皇上，有人在边关看见了姜小姐......”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锤了一下，裴肇猛地看向对面的人，不确定的问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18

　　对于京城易主的事情，姜挽宁半点也不知。

　　一年前她跳崖后被一户村户所救，那村户见她可怜收留了她。

　　后来他们来这边陲小镇谋生，姜挽宁也一并跟来了。

　　只是这里的气候干燥，她总是咳嗽的夜不能寐。

　　村户劝她回京城休养，都被她拒绝了。

　　“难道这里住的舒心，在这里挺好。”

　　这里无人认识她，她也不用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真的挺好。

　　村户劝不动她，便也不劝，只是什么活都不让她做。

　　姜挽宁有心帮忙，可身体却实在不顶用。

　　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能苟延残喘已然是老天眷顾。

　　大夫曾断言哪怕她被救了回来，也活不过两年。

　　如今只剩一年。

　　姜挽宁不甚在意，她这一生实在不够好，早点离开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没什么可牵挂的，早就将生死看透。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她想安安静静的离开，却有人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当裴肇一身青色长衫，红着眼朝她走来时，姜挽宁那原本平静的内心又一次起了波澜。

　　她看着裴肇，看着他一把将自己涌入怀中。

　　那温暖却又熟悉的怀中，依旧暖不了她的心。

　　“你怎么来了？”

　　她没推开他，只是淡声问道。

　　无悲无喜。

　　大夫说，将死之人不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活的更不长久。

　　她早就习惯了冷漠，对旁人是，对他亦是。

　　裴肇听到她的话，并未将人松开，而是整个人埋进了她的脖颈处，喃喃回道。

　　“太好了，你没死，宁宁，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阿宁？”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一切，裴肇慢半拍的回头看去，就瞧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肩上扛着一个担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刚一靠近，他一把将他推开，将姜挽宁护在了身后。

　　“阿宁，他有没有将你怎样？”

　　男人说话时憨憨的，可语气确实坚定不移。

　　裴肇心下一紧，看向姜挽宁，问道。

　　“他是谁？”

　　“我是他的夫君，你是谁，登徒子竟然胆敢欺负我媳妇，看我不打死你的。”

　　他替着手中的担子就要冲上去，却被姜挽宁一把扯住。

　　“栖迟回家。”

　　那男人听见姜挽宁这般说，不在迟疑，乖乖的跟着她离开了。

　　裴肇心在滴血，哪怕知道她一定恨死了自己，才会来了这里后接受了别人，可依旧难受的不能呼吸。

　　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未散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浓浓的悲凉。

　　他看着两人进了院子，关上了门，随即院中的烛火被点燃，传来了姜挽宁轻柔的声音。

　　“今天累不累？”

　　“不累，那男的是谁，要是欺负你，我这就去教训他。”

　　“好了，没事，吃饭吧。”

　　只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可裴肇却是望尘莫及。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空荡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打更人偶尔经过，告诉大家小心火烛。

　　裴肇来到了一处溪边，打算洗洗脸让自己冷静几分。

　　可瞧见倒影出的影子后，那原本的理智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想找回他的宁宁，她不该继续受苦了。

　　下了决心，他叫出了侍卫。

　　“去将宁宁隔壁的院子买下来，朕要留在这里。”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