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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5-02 16:14:32  热度: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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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这还是第一次入宫吧?妹妹莫怕,一会儿只管跟着我,我带着妹妹。”

“不必三哥哥带着。”

旁边的裴子萋阴阳怪气接上话,她还记着行露推盛棠宁落水一事,“清棠妹妹自有我陪着。三哥哥只要管好院子里的行露,不叫她出来惹是生非就阿弥陀佛了。”

裴景明叫她一顿抢白,心虚得紧,只得悻悻止了声。

盛棠宁私下暗暗扯裴子萋的衣袖,“子萋姐姐……”

裴子萋看出她维护之意,嘟着嘴哼一声,也不再多言。

最后上来的是贺景铖。

裴子萋和裴景明两人闹着别扭,皆不出声。

倒是盛棠宁取出一方青帕,热络送到他面前,“琮之哥哥的帕子在我这里,上次忘记还给哥哥了。我回去已经将它洗干净了,现在还给哥哥。”

贺景铖接过。

帕子果然洗过了,闻着还有淡淡的香,想是还特意拿熏笼熏了一遍。

他收进怀里,看着她淡淡笑,“妹妹有心了。”

宫宴的时辰将近,马车辘辘行驶往宫门去。

也是凑巧,平南王的小世子正好从马车旁过,他认出这是承平侯府的马车,打马上前寒暄。

“琮之……”

少年意气风发,唇角勾着笑,手里的马鞭撩起车窗的帘子。

里头的人皆抬眼看了过来。

瞧清了里面的姑娘,他忽然怔在原地,喃喃出声,“仙子……”

他见过盛棠宁。

大约是两个月前,他自边疆回京,与人相邀,去城外的香山踏青。

这香山上有一座寺庙,甚是灵验,叫望安寺。不少高门贵户家的夫人小姐都会来此祈福。

那一日,烟雨空蒙。

心系着兄长安危,来此祈福的姑娘从桥头过,盈盈腰间佩环叮咚,帷帽上白纱轻动。

她素手如玉,轻轻撩起,容色潋滟。

他也是如此时一般怔在桥下,脑子里浮现出的只有一句话——有美人兮,清扬婉兮。

他以为自己瞧见了天上的仙子。

桥上的姑娘也似有所觉,不经意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姑娘别过眼去,落下帷帽匆匆离开。

他却落了心,一眼惊鸿。

他曾去望安寺寻她。

彼时姑娘已经离去,一无所获。又问当日来寺中的女眷,都说不曾见过他口中的姑娘。

他遍寻无果,只以为那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不想今日,他萦萦绕绕心尖的仙子,就在他面前,抿着唇,对着他温柔一笑。

“清棠见过燕城世子。”

原来她叫清棠。

燕城紧张的话都说不全,磕磕绊绊道:“清棠仙子,啊,不是……清棠姑娘不必多礼。”

裴子萋叫他这憨样逗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燕城终于回神,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俊俏的面上微红。

更别提被唤作“仙子”的姑娘,羞涩垂下眸去。

冷不丁的声音打破这旖旎。

“宫宴的时辰快到了,燕城你可要与我们同去?”

说话的是贺景铖。

从始至终,他平静看着。少年的动心,姑娘的羞赧,他皆看在眼里。

眉眼如墨,不动声色。

“同去同去。”

燕城忙不迭答应,翻身下马,也上车来。

魂牵梦绕的姑娘就坐在他面前,他手足无措,寻着话同裴子萋讲,“许久未见,子萋妹妹还是一如从前。”

又将目光移向盛棠宁,“往常没见过清棠姑娘。姑娘是裴家的远亲吗?是来寻亲还是长住?此番可会在上京久待?”

一连串的问话将盛棠宁问住。

身旁的裴子萋却是忍不住笑,“什么往常没见过?燕城哥哥你这记性可不行。小时候捉了虫子把人家吓哭了,这转个身就给忘了。”

“啊?”燕城惊诧。

他闷着头思虑良久,终于想起这一桩陈年旧事来。

幼年他性子顽劣,四处招惹是非。

彼时这承平侯府不知从哪儿来了个小妹妹,天天跟在贺景铖身后,“琮之哥哥”“琮之哥哥”地唤他,极是粉糯可爱。

燕城一时起了坏心思,不知从哪儿捉了只圆滚滚的青虫,扔在了她身上。

小姑娘吓得嚎啕大哭。

因着这事,他回去后,被自家父亲好一顿揍。

后来他随父从军,跟着军队去了边境。偶有回来,也只在宫里的宴会上出现。

日子长了,倒是忘记承平侯府里还有个极爱哭的小姑娘。

只是不想,当年的小哭包长大了,竟出落得这副出尘模样,险些叫他没认出来。

“对不住啊,清棠妹妹。”

燕城简直恨不得寻个洞钻进去,抑或是将那时的自己抓过来揍一顿,实在悔不当初,“那时不懂事,吓到妹妹了。妹妹可千万别与我计较。”

盛棠宁摇摇头,抿唇道:“世子严重了。”

她生疏有礼。

燕城忙道:“清棠妹妹不必如此生疏。你同子萋妹妹一样,唤我燕城哥哥便好。”

盛棠宁红着脸,低低点头应下。

第10章她不需许别人,我娶她

之后进了宫自不必说。

哪需裴景明和裴子萋带着,燕城一人便揽了全部的殷勤。

只是宫宴到底比不得府里私宴,规矩繁琐,男女眷需得分席而坐。

盛棠宁跟着裴子萋落座女眷宴席。

笙箫声起,教坊司歌舞伎鱼贯而入,身着彩衣盛装,翩翩起舞。

正是春殿嫔娥鱼贯列,重按霓裳歌遍彻。

裴子萋一边感叹这奢靡浮华,一边在底下偷偷拽盛棠宁的衣袖,“妹妹你看,燕城哥哥在看你呢!”

何须她提醒。

自打落座后燕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这边。

在他瞧来,这席上自有了盛棠宁,满堂春色皆不过尔尔。

他的倾慕实在太过直白,叫旁边的裴景明都看不下去,“我说燕世子,你是来看歌舞还是来看我家清棠妹妹的?”

他嘁一声,“歌舞有什么好看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清棠妹妹更好看。

裴景明简直扶额,“你可收敛些吧。你这样明目张胆,她日后还如何许人家。”

燕城毫不在意,回头看着他,认真道:“她不需许别人,我娶她。”

贺景铖姗姗来迟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少年的心澎湃而又热烈,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显得尤为可笑。

他也的确是笑了。

眼底暗嗤,面上却不动声色,施施然撩袍入座。

再抬眸看对面羞涩婉转的姑娘,目光幽深无垠。

原来,这便是你所求的么?

散席出宫回府。

燕城寻着机会,凑到盛棠宁面前,垂眸看她,“清棠妹妹什么时候得闲?我去侯府寻妹妹说话。”

盛棠宁低眸,害羞不语。

裴子萋啧啧出声,佯装叹气,“感情这么些年都是我错付了。燕城哥哥来了侯府只找清棠妹妹,也不来找我说话。”

燕城知她打趣,也学不来上京城里弯弯绕绕的门道,直接取了腰间一把镶了宝石的短匕递给裴子萋。

她立马笑逐颜开,“谢谢燕城哥哥。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些事要和三哥哥说,我先过去了。清棠妹妹,你和燕城哥哥慢慢聊,不着急。”

她捧着短匕欢天喜地地跑开去,徒留盛棠宁在原地。

她难为情,也转身要走,被燕城挡在面前。

“妹妹别走。”

他着急道:“自上次望安寺一见,我找了妹妹许久。”

盛棠宁垂着眸不看他,“燕城世子找我做甚么?”

“我……”

他本想说出自己的心意,又怕唐突吓坏了她,于是改口道:“我拾到了妹妹的帕子,想着要还给妹妹才是。”

他从怀里取出一条绫帕。

是她那日离开匆忙不慎遗失的。

“谢谢世子。”

盛棠宁道谢,伸手想取回,却被他避开。

“我方才在席上不小心弄污了它。”燕城眼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还是等我下次见到妹妹,把它洗净了再还给妹妹吧。”

他又将帕子重新收回怀中。

匆匆一晃眼,盛棠宁分明瞧见帕子是干净的。

她没揭穿,轻轻“嗯”一声,算作应下。

宫门楼的观阙台上,两道身影伫立已久,恰将底下的情形瞧得清楚。

“那是燕城?”储君问贺景铖。

他回道:“是。”

储君感慨笑,“日子过得真快啊!想当年,我们几个同在宫中进学,他是最顽劣的一个,总是偷偷扯昭和的辫子,每每气得昭和直哭。当时我们还笑他年纪最小,是个愣头青。想不到如今大了,也有中意的姑娘了。只是可惜昭和一颗心算是白费了。”

“殿下多虑了。”

贺景铖看底下依依不舍的两人,面色无波无澜,“昭和公主和燕世子乃是天作之合。”

储君听出他话外之意,摇头笑,“你呀你!外人都瞧着你温润端方,怎得私下竟是个这般冷血无情的性子?若是叫上京城里那些爱慕你的姑娘瞧见,得揉碎了多少芳心呐!”

贺景铖听着,沉默不语。

“对了。”储君又道:“听说你此前在永州遇了袭,可有大碍?”

观阙台下,燕城已经离开。盛棠宁也提着裙,往宫门口的马车去。

清冷月光和她月白的裙混在一起,恍如那日,寺庙的禅房里荡漾起伏的素色帷帐。

贺景铖看着,平静出声,“谢殿下关心,微臣无碍。”

*

承平侯府里,采薇焦急等着,心急如焚。

瞧见了盛棠宁从夜色中走来,忙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灯笼,又小心将房门掩起来,才问,“姑娘,见到燕城世子了吗?”

盛棠宁点点头。

原来那日,不止燕城瞧见了她,她也认出了燕城。

少年眼里不加掩饰地惊艳她瞧得分明。

于是有了那条不慎遗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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