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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也软下来，静静地看着她手上的伤口问。

“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虞苏蹭了蹭他的脖颈说。

“有八皇叔亲自包扎，不疼的。”

祁夜触及她手上的伤，眼中掠过几分疼惜，想身上去碰一碰，又怕挨到伤口会让她疼，最后只道。

“我只是气我自己，若我多懂点这些东西，也不至于让你一次次以身涉险。”

他话音已然沉了几分，更是带了浓浓的自责，虞苏下意识道。

“这局就是冲我来的……”

“可若是我一开始就警惕着，此事原本可以不发生。”祁夜打断她的话说。

“祁夜，你不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事发生的这样突然，没人想得到他会出现在大昭……”虞苏叹了口气，蹙眉道。

“那你呢，你何尝不是想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祁夜反问她。

马车内一时更安静，虞苏难得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心疼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伤落在你身上，风险由你担着揽着，我只会更心疼。”祁夜一错不错地看着她，认真说道。

她一时失语，抿唇没有接话，水润的眸子里难得溢出几分迷茫。

祁夜软了声音抱过她，小心地错开了她手上的伤口，又低下头，笨拙地攥住她的手腕，轻轻吹气。

虞苏眨了眨眼，被他这幅动作弄得一时鼻尖一酸。

“怎么会不疼呢。”

她听见祁夜说。

“我不想让你独自揽下这些事，就算解局之法只有你能去做，我也希望你能告诉我，而非自己一个人担下这些。

虞苏，我不是你的负担。”

她身子一僵，被这一句话说的眼皮一颤。

祁夜指腹摩挲了她的眼尾，温热的触感将面楚上那点冰凉驱散。

“我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负担。”

遇事不决之时，我是与你一同分担的，而非是让你独自隐瞒独自承受。

短短的一句话像是直撞心扉一般，将她心里那点寒凉化开，一时心头尽是酸涩。

她只觉得眼中涩的似乎要落下什么似的，于是只能仰起头，对上祁夜的眼。

他眼中是一如既往的认真，目光落及在她手上之时，又尽是疼惜。

是了，京城在颜府别院的那一夜他就说，她不是一个人了。

实是因为她这么多年，太习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受过的伤不胜其数，自然不把这浅浅的刀口当一回事。

所以在自己不在意的时候，见着了祁夜眼中的在意，他为自己细小的伤口而担心害怕，又因为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而责怪他自己，她才算真正明了祁夜一句。

“我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负担。”

她紧紧抿了唇，仰起头，竭力让眼中的泪不曾落下，眨了眨眼，将手送到祁夜唇边。

“八皇叔吹一吹，就不疼了。”

祁夜顿了顿，稍稍弯下身。

却不是去吹她被纱布缠过的伤口。

他伸出手，将她眼尾不知何时落的一点泪痕擦去，又落了一个吻在手心。

酥酥麻麻的触感一碰即逝，祁夜轻轻吹着伤口，说。

“好，不疼了。”

车驾很快出了林子，往下一座城池而去，林子里静谧无声，许久之后，才隐隐传来一道音。

“殿下，您慢着点。”

随侍的暗卫扶着虞徵，见他眼神阴鸷地朝西边看着，一时忍不住提醒。

“莫看了，咱们先找地方给您伤口包扎了吧。”

暗卫看着他胸口流出的暗血，一时只觉得心惊与害怕。

小小的树林将他们两个遮掩的严严实实，竟然能被她眼尖地瞧见并且拿箭精确无误地射中了殿下。

殿下这好不楚易来了一趟大昭，刚到就受了伤，暗卫一时想起虞徵上次狼狈逃回西域的样子，不禁开始怀疑虞徵是不是和大昭的水土相冲。

这回去了得找巫师大人再给殿下算一算。

暗卫如是想着，却见虞徵冷森森地笑了一声，手一扬竟是将箭矢徒手拔了出来，不顾暗卫惊呼的声音，虞徵死死地盯着仪仗队离开的背影，沉了声音说。

“小九，你且看你这次来了西域，还能不能好端端地走。

我就在西域，等着你。”

阴冷的声音落在静谧的林子里，只让人无端察觉出几分冷寒。

*

车驾离开林子，又行了四日，才算真正进了遄城。

韩少卿早得了消息在城门口侯着，但祁夜也未久留，将仪仗队停在城门口，入城与韩少卿吩咐了几句，便继续离开遄城，入了西域。

虞苏上一次来西域，还是五年前。

她对这个地方总有些隔阂与不舒服，进了西域的地方，整个人都有些厌厌的。

这几日她手上伤着，祁夜日日拿了上好的药给她换药，衣食更是伺候的周到，将她养的懒怠又楚易困倦。

她在马车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日，直至快晚间的时候，被马车外的吵嚷喧嚣声吵醒过来。

马车内亮着夜明珠，祁夜半揽着她，察觉到动静，低下头看她。

“醒了。”

“到了哪了？”

“进京了。”祁夜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再过半盏茶时间，就能到了西域皇宫了。

“前面是……西域的人？”

虞苏顺着看出去，瞥见一身异域着装的人。

祁夜轻轻点头。

大昭好歹算得上“贵客”，虞菏早早上人在城门口迎接。

“西域这都城还真是……”

虞苏话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车驾停下，紧接着有暗卫在帘子边低声道。

“王爷，小姐，前方是西域女帝。”

虞菏？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有些愣住。

没人想得到，虞菏竟然会在这么晚，亲自迎到皇宫外，来见他们。

第251章春三月，她死你生，魂归原位

任是心中如何想，二人面上没有表露出一点。

祁夜说。

“你呆在上面，我下去看看。”虞菏对虞苏自然不喜，何况她手里有巫师，必定也知道虞苏是转世而来。

虞苏点点头，祁夜刚要下去，却听得车驾前一道声音响起，竟是虞菏已到了近前。

“八王爷，颜小姐，一路周折劳顿，可是辛苦了。”

虞菏朗声一笑，自车驾外喊他们。

这便是虞苏不想下去，也必定要下去了。

二人对视一眼，虞苏将包扎了伤口的手藏在衣袖里，与祁夜一道下了马车。

西域女帝虞菏今年才四十上下，保养极好，皮肤细腻面色红润，一身黑色的龙袍穿在身上，为她本锋利的眉眼更添了几分暗沉，让人见了望而生畏。

虞苏上一次见她尚是五年前，如今她刚一下车驾，就察觉到虞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探究，还有厌恶。

反正虞菏五年前也巴不得她去死，虞苏淡定地回看过去，仿佛察觉不到她眼神里的杀意。

虞菏怔愣片刻，缓缓收回视线，笑起来说。

“本皇一听八王爷亲自来了，便赶忙迎了宫门外过来，说来本皇与八王爷，也有几年没见面了。”

虞菏的话别有深意。

她与祁夜用这样的身份见面是第一次，可祁夜在九华山的时候，没少被她暗算刺杀。

“几年不见，西域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