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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卫家和夏家不曾出事的话，小舅母肚子里还有一个。

　　出事前的十天，小舅母才刚刚诊出有孕。

　　所有人都很高兴，都盼着小舅母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子。

　　毕竟男孩子太多了，都已经十个了。如果裳姨和小舅母都生了女孩儿，那实在是太好了。

　　可惜……小十二没有这个机会来到这个世上。

　　他只能保下了小十一，而且还是用那样的方式。

　　到现在为止，那一幅画面，还是那般清晰又深刻的在他的脑子里。

　　裳姨一身是血，他亲手剖开裳姨的肚子，抱出血淋淋的小十一。

　　那一刻，裳姨脸上 的表情是欣慰的， 是满足的。

　　她看着他将小十一交到关德初手里，关德初一脸坚定的保证：他在，小十一在。除非他也死了，否则谁也别想伤害到小十一。

　　听着这话，裳姨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他们定都是很好的人。”沈绥宁握着他的手，一字一顿正声道。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痛感，就好似这一切都发生在她的身上一般。

　　还在，此刻她站于这里，也没有感到一点害怕。就像，她本就应该是那些人当中的一员。

　　可她明明就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啊！她是沈家的女儿。

　　当年的卫家与夏家，一夜之间被天子查抄，满门被灭，不留一个活口 。

　　这件事情，她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十七年前，她刚刚出生。

　　哦，对。她就只比卫家和夏家出事的日子早出生个五天而已。

　　那时候的沈家，可不是现在的沈家。

　　那时候的沈家，家徒四壁，娘也还没认识父亲。哦，对，她亲娘还没离世。

　　可以说，那时候的沈家，就是尘埃里的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家而已。

　　“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江暮寒点头。

　　本来沈绥宁想要问他，他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只知道那次在慈光寺的见面，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但是显然，并不是。

　　他一直都有关注着她，应该是很早就认识她了。所以，那次在得知她被萧锦轩与裴烟然设计后，正好在附近的他才匆匆赶来救她的。

　　但是此刻，她却没有想问的欲望了。

　　算了，以后再问吧。

　　总归，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的心情自是很不好。

　　“你带我去见见母后，可好？”她握着他的手，缓声道。

　　他点头，牵着她的手朝前走去。

　　整个山林，随处可见一座一座的坟。

　　若是换作以前，她定会心慌恐惧。

　　但此刻，她却莫名的有一种很是安全的感觉。就像是被他们的包围着，将她护得很好，不让任何人伤到她半分。

　　沈绥宁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里的每一座坟，都只是衣冠冢。”江暮寒沉声道，“我能力有限，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

　　听着这话，沈绥宁很是心疼。

　　那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给狠狠的抽打着一样。

　　不仅仅是心疼他，也心疼这衣冠冡里的每一位。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一脸认真的安慰着。

　　毕竟那时候，他也不过才九岁而已啊！他也才只是一个孩子，却能将皇后的遗愿办到，没有让她入皇陵。

　　她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沈绥宁很认真的想了想，自然是被娘和哥哥保护的很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哦，对。

　　那时候，娘已经收养了知远。

　　知远才刚满一岁，她就逗着知远各种玩。

　　九岁的她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九岁的江暮寒却已经在刀口上过日子了。

　　想着这些年来他过得日子，沈绥宁只觉得又是一阵一阵的心疼。

　　那握着他的手，本能的紧了紧。

　　江暮寒自然感觉到了，转眸望她一眼，“我没事，别担心。总有一天，我会为他们正名的。不会让他们背负着一辈子的污名。”

　　“嗯，”沈绥宁点头，“我相信你。”

　　在一座墓前停下。

　　沈绥宁望着墓，墓碑上什么字也没有，如同这里的每一座墓都一样，都是空白墓碑。

　　但她就是能肯定，这里面睡着的是先皇后，不……是江暮寒的母亲。

　　因为她不稀罕那个后位，她到底都想离开那个人。

　　“这就是母亲？”沈绥宁看着他问。

　　“嗯，”江暮寒点头，“母亲，我与阿宁来看你了。这是阿宁，是您的儿媳妇，是阿宁，绥宁。”

　　“母亲，我是沈绥宁。”沈绥宁朝着卫嫱的墓深鞠一躬。

第336章为妾

　　晚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就像是卫嫱给予他们的回复。

　　“母亲说，她很喜欢你。”江暮寒望着她， 噙着弯弯的浅笑，“她说，让我对你好一点。还说，让你以后管着我。”

　　沈绥宁嫣然一笑，望着卫嫱的墓柔声道，“好。母亲放心，我和寒之会很好的， 不管任何时候，我都站在他身边，任何问题，我们一起面对， 一起解决。”

　　“我相信他，支持他。不管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闹矛盾。若是有任何误会，肯定在第一时间解释清楚。”

　　“母亲，谢谢你把他教得这么好。也谢谢你，让我遇到了他。余生，我们会执手一起走过。”

　　江暮寒只觉得那一颗心被塞得满满的。

　　听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母亲的面，这般承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母亲放心，儿子会对阿宁好的。我们会很好，我定不会让她伤心，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说完，朝着墓碑深鞠三个躬。

　　沈绥宁亦是跟着他一起鞠了三个躬。

　　然后江暮寒又带着她来到不远处的另一座墓前。

　　深鞠三个躬，这才对着沈绥宁道， “阿宁，鞠躬。”

　　沈绥宁没有多问，跟着鞠了三个躬。

　　与卫嫱的墓一样，也是空白的墓。

　　然后只听到江暮寒缓声道，“裳姨，我是小七。我带绥宁来看您，她很好，我们都很好。”

　　“抱歉，裳姨，这么多年了，才带着阿宁来看 您。裳姨，您原谅我，小七当年答应您的事情， 食言了。”

　　“但是，裳姨，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阿宁的。您和远叔，还有两位外祖父，外祖母，以及各位舅父，舅母，叔伯哥哥，弟弟，在天上一定护着点阿宁。”

　　“裳姨，阿宁很好。”将沈绥宁的手紧紧的握着。

　　听着他这话，沈绥宁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可是却又说不出来是怎么样的怪异感。

　　紧接着，他又带着沈绥宁一一的认过每一座墓里人。

　　沈绥宁什么也不说，就跟着他，同他一样称呼着。

　　……

　　未央宫

　　皇后等来孟公公时，已经是酉时过了。

　　孟公公并没有拿圣旨，不过只是传了天子口谕，解了她的禁足，重新将凤宫交给她，让她掌管后宫。

　　对此，皇后并没有表露出很兴奋的表情。

　　一脸端庄又从容的接过凤印，谢过圣恩，便是客客气气的将孟公公送离。

　　“娘娘，这样……会不会不好？”胡嬷嬷小心翼翼的问，“我们用这个态度对孟公公，会不会让他在圣上面前说您的坏话？”

　　皇后不以为然的一声冷笑，“如果不是这么不以为然，而是一脸兴奋雀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