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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不过去，便阴阳两隔，永不相见。

现在想想，系统恐怕就是转机。

虽然系统总是很吵，但它突然要走，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可他知道留不住：“嗯，再见。”

系统又滴滴两声，没了声响。

紧接着，药无衍就觉得脑子里一空，再也感受不到系统的存在。

就跟它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晚，药无衍做了个梦。

他带上面具，变成傅言司来到了盛京，入了丞相府。

没多久，他就在梨园找到了他的花花。

他几乎日日都去。

坐在台下，跟所有公子哥一样，痴迷地看着台上那名为花尽的魁首。

他无数次想要跟她相认，但是肩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告诉他，暂时还不能。

他跪在长辈们面前发过誓，一定要报仇。

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偷偷的看着她。

甚至，他经常进入梨园的后院，偷偷观察她的生活。

在她弹奏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曲子时，还是忍不住与她合奏。

那个叫玉生烟的师妹来寻，他每次都能躲开。

可偏偏有一次，他落下了丞相府的令牌。

没多久，周行舟生辰，她入了府。

一段时间后，她嫁为他人妇。

接触之后，他才知道，她忘了他。

他一度想什么也不管的带她走，但不忍心破坏她美满的生活。

可苏若安回京，他计划着报仇，并没有回来。

等他再回盛京，她只余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疯了，杀了周行舟，也杀了苏若安。

甚至用尽各种手段，杀了赐婚的皇帝。

大夏大乱。

他带着她的尸体回了天山，将她安葬。

从此守在她坟前，再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

晨光熹微，药无衍睁开眼。

第41章

这个梦，与系统曾告诉药无衍的剧情分毫不差。

他揉了揉涨疼的脑袋，长长舒了一口气，才走出帐篷。

天边还只有一点微弱的晨光，除了守夜的侍卫，整个营地还没有人醒来。

营地中央燃着篝火。

药无衍走过去坐下，火光温暖，让他的思绪重新活络过来。

系统出现之后，他知道了后续的发展，便将复仇计划提前。

苏若安回京的时候，他留在了丞相府。

万幸，他没有让白韵浅就这么死去。

旁边守夜的侍卫端来一碗温水，药无衍下意识要拒绝，但还是接过：“谢谢。”

侍卫一愣。

他是最早跟着药无衍的一批人，算算大概也有六七年的光景了。

所以对于药无衍的性子也算熟悉。

清冷，凉薄，无情等等这些词汇通通可以放在药无衍身上。

侍卫递水也只是职责所在，没想过药无衍会接受。

药无衍近几年的变化越来越大。

最主观的感受便是，药无衍有了人味。

侍卫不免朝着白韵浅的帐篷多看了几眼。

“在看什么？”

侍卫连忙移开目光：“没看什么，就是觉得自从有了白姑娘，主子变了很多。”

药无衍平日从不苛责他们，所以侍卫也敢同他这么说话。

药无衍笑，不置可否。

从小，他的感情就要比别人淡漠几分，除了天山的亲友，他什么都不在意。

甚至，他最开始学的也不是医术，而是毒术。

他从来没有济世救人的觉悟。

是白韵浅问他：“既然有救人的能力，为何不去做？”

就像梦里那样，没有白韵浅，他只会是一个疯子。

天下乱不乱，他都不会管。

他是条恶犬，而白韵浅，是能锁住他的铁链。

见药无衍神情都变得温柔了，侍卫又问：“听白姑娘说，主子要跟她成婚了？”

这次，药无衍直接愣住。

侍卫又笑着说：“昨晚白姑娘从主子的帐篷出来就告诉我们了。”

他没说的是，白韵浅那架势，兴奋得像是要昭告天下。

“我们也很为主子开心。”

他们都是药无衍收留的可怜人，现在药无衍终于跟心上人终成眷属，他们都很高兴。

药无衍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可真是。”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他心里，却泛出甜来。

日头越升越高。

……

一个多月后。

一行人回了盛京。

已经入了秋，树叶开始发黄，从枝头落下。

某座府邸某院子。

“阿衍你到底要带我看什么？”

白韵浅眼睛上蒙了一块布，由药无衍牵着，踏进了院落。

“小姐，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一直等着的满春立马迎上来。

她跟药无衍的侍卫随从一直都有联系，所以也知道了他们已经定下婚约的事情。

听到满春对药无衍的称呼，白韵浅一僵。

姑爷这个称呼，怎么听都觉得很奇怪。

反倒是药无衍表情平淡，没有什么反应。

他伸手将白韵浅蒙着的布取下：“这就是以后我们的家。”

视线重新亮堂起来，白韵浅下意识眯了下眼睛。

入目的，便是一个不大不小整洁的院子。

布局通通都是按照她的喜好。

院中，更是种了很多梨树，甚至可以一眼看见有片地被开辟出来。

里面的格局规划，与天山的花圃一模一样。

就连秋千和石桌也都有。

只是按照盛京的气候，花开的时间会很短，到底达不到跟天山一样的盛况。

不过，白韵浅已经很满意了。

她没想到，在天山时说的话，药无衍通通都实现了。

她没忍住在药无衍脸颊上亲了一口。

虽然只是一触即离，但还是让药无衍心脏没有规律地跳起来。

第42章

等药无衍回神，白韵浅已经跑进了院子。

满春想笑，但不敢就这么笑出来：“姑爷，那我就先下去了。”

说完，她便低着头离开。

白韵浅坐在秋千上招手：“阿衍快过来。”

药无衍听话地走过去，像是小时候那样，拿出一本泛黄的医书在一旁坐下。

白韵浅晃荡着双腿，注意力却全在旁边的药无衍身上。

初秋的风微微的，很凉爽。

药无衍不是个愿意受拘束的人，如非必要，他总是将头发用发带微微一绑，坠在身后。

现在也是如此。

慵懒肆意，却出尘得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跟小时候一样，白韵浅看得出了神。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药无衍唇角微勾。

……

药无衍要成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朝廷官员纷纷登门拜访。

他开始忙起来。

白韵浅更是在玉生烟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她的请求。

白韵浅不会再上台，但是会帮着玉生烟教导新入园的弟子。

药无衍忙着婚事，又不肯让白韵浅插手。

白韵浅便自己一个人上街逛逛。

买了一堆胭脂水粉准备送给梨园的新弟子，又买了一些喜欢的零嘴。

转过街角，却是看见了苏若安。

苏若安还是那个样子，马尾高高束起，穿着窄袖的劲装，整个人英姿飒爽。

在她对面，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男人皮肤古铜色，浓眉大眼，满脸正气。

他的手上还拽着苏若安的软鞭，苏若安的腿更是踢在男人的腰上。

俨然是打起来但是僵持不下的模样。

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听起来好像是苏若安跟人闹了什么矛盾。

因为好奇，白韵浅便多看了几眼。

这么多人都在看，总不可能被苏若安发现吧？

可下一秒，苏若安就看了过来。

一见白韵浅，她便收了腿，男人也松开了她的软鞭。

苏若安走过来，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听说你要跟药无衍成婚了，能告诉我哪一天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送份礼给你。”

“要是时间太晚，我去了边境，就没机会了。”

她摸摸微红的脸颊：“虽然以前有过不愉快，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能做朋友的吧？”

白韵浅从药无衍那里知道了这几年苏若安和周行舟之间的事情。

其实，她是能理解苏若安的。

以前虽然也有怨恨，但是现在她就要跟药无衍成亲，这点怨早就消失了。

就像她以前说的，苏若安这样的英雄，她其实是很崇拜的。

是以，她伸出了手：“那么苏若安，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朋友咯。”

语调轻快，苏若安立即笑着抓住了她的手。

男人听到苏若安的名字，眸光闪烁：“原来你就是苏将军？”

苏若安不想理他，他却是将手中的书塞进了她手里：“让给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没几步又回头：“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一次，真的离开。

苏若安不明所以地看着手里的书。

她就是因为这本兵书才跟人打起来的，没想到最后这人又将书让给了她。

真是怪哉。

还是白韵浅在旁边叫她，苏若安才回过神。

她看着白韵浅手里提着的东西，将书往怀里一塞：“我帮你把东西送回去吧。”

然后直接上手将东西提了过去。

第43章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没有周行舟，居然意外的和谐。

“你刚才说你又要去边境了？”

“没错，那里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苏若安曲了曲臂，手臂上鼓起结实的肌肉：“这样才不浪费我这一身的本事。”

说着，她又自嘲地笑了一声：“儿女私情什么的，就通通都见鬼去吧。”

白韵浅自然表示大力支持苏若安的决定。

又谈论了一会儿，白韵浅就到了府邸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