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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妈妈，她看起来的确挺可怜的，我住哪里都可以。」

我驳了回去。

「不行，苏苏现在正在备战中考，突然换个环境，可能会不适应。

「这样吧，前段时间那个保姆刚好被辞退，就让她去住保姆房吧，干净，也不用收拾了。」

婆婆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

「孟晚，你别这么小气，别墅这么大，一间房间都不愿意给这可怜孩子吗？

「这么小的孩子，哪能住那么小的房间啊？」

我微微一笑，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是啊，她哪能受得了那苦。

「那这样吧，你既然心疼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皮糙肉厚的，你去住保姆房吧。」

2

话音落地，整个客厅有一瞬间的寂静。

婆婆脸色一红：「孟晚，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好歹是你长辈！

「这么多年，我凡事都为了你们小两口好，现在临到老了，没了利用价值了，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吧！」

长辈？

她算是哪门子的长辈。

帮着自己儿子迎接私生女进门，处处针对、逼迫我的亲生女儿，直到苏苏得了抑郁症从高楼一跃而下……

她配不上「长辈」这两个字。

冷眸扫向她，我沉声道：「要么她住，要么你住，这里是我家，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要是不愿意，让你儿子买套房子给你们住。」

顾明哪里有钱买房子啊。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我公司挂闲职，领着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当一个混吃等死的月光族。

别说是买房子了，让他给自己买套像样的衣服都成问题。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吃的、喝的，身上穿的，那都是我买的。

我话说得不留情面，婆婆整个人愣在原地。

顾明也不可思议地盯着我，「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带念依回来，你不高兴？」

我冷哼一声：「你们好像也没问过我的意见，直接把人带回来了，我高不高兴重要吗？」

顾明面露几抹尴尬之色。

「老婆，我想着你善良，女儿一个人也孤单，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喜？」

我冷笑一声：「确实挺惊喜的，突然多了个不清不楚的女儿，谁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呢？

「万一她爸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渣男，她妈是红灯区的小姐，后患无穷的时候，那可就是惊吓了。」

顾明脸色难看了一些，还是强挤出笑容。

「怎么会呢，你看这孩子落落大方，一看就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估计是命不好吧，咱们收留了她，也是给自己积德啊。」

我嗤笑道：「我这辈子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犯不着故意去积德，难道你做过什么丧良心的事情？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留下她？」

顾明整个人僵硬起来，笑容愈发干瘪了。

「我……老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年，我做过什么亏心事了？」

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因为，他在做那些龌龊无比的事情时，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当然不会感觉到对我的愧疚。

我嘴角一勾。

「开个玩笑，留下她也不是不可以。」

不留下顾念依，我怎么替我和女儿报仇呢？

「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打算收养孩子的打算，这样吧，你每个月不是也有工资吗，你就拿自己的钱，养她吧，家里的房间，我最多只能给你们保姆房。」

顾明眼里闪过失望，不过很快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老婆你人美心善，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们啊，估计还做着用我钱养私生女，最后逼死我女儿，开车撞死我，然后抢走我财产的美梦。

让顾念依留下来，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也是我复仇的第一步。

3

最后，婆婆李桂花真的去了保姆房，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顾念依。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给女儿做了菜，顾明和婆婆带着顾念依闻着味儿就坐到了桌子旁。

我冷着脸看着他们。

「不是说好了么，顾念依是你们负责，这些饭菜是我花钱买的。」

顾明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较真。

「老婆，一顿饭而已，你……」

我看见他轻轻碰了碰顾念依的胳膊，后者赶紧挤出眼泪。

「妈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真的很饿，我可以给你干活，只要你能给我吃一顿饱饭就好了。

「在孤儿院里，我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只能吃其他孩子剩下来的饭菜……」

一番可怜兮兮的表演，让顾明和婆婆的眼中愈发欣慰。

和上一世一样，他们认定我心软，见不得人间疾苦，所以会尽力去帮助那些身处苦难中的人。

而我的确，也在顾念依一次又一次地装可怜扮惨中心软。

所以，顾明和婆婆愈发肆无忌惮起来，趁着我出差，他们污蔑女儿作弊，逼着女儿跪在全校师生面前道歉。

在女儿备战高考期间，顾念依在同学们面前，造谣女儿偷钱，让她的生活鸡飞狗跳，高考失利后，她还四处宣扬女儿作弊属实。

后来，女儿复读了一年，好不容易正常发挥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学，谈了恋爱，终于能够迎来幸福辉煌的未来。

结果，顾念依喜欢上了她的男朋友，婆婆恶狠狠地逼迫女儿分手，将男友让给顾念依。

女儿不肯，顾明就大肆宣传，说女儿是小三，抢走了妹妹的男朋友。

女儿跳楼了，我精神恍惚，也被顾明害死了。

也是我死后，才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女儿瘦小的身躯，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苦难。

我恨自己眼瞎心盲，但我知道，真正可恨的人是他们。

「行啊，你要是想在这里吃饭也行，这样吧，去帮苏苏把衣服洗了，记得一定要手洗，还有房间也顺便打扫了吧，对了，我还订购了一个沙发，正好到楼下，你去扛上来。

「什么时候都做好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吃饭了。」

顾念依瞪大眼睛，「我？」

我淡淡道：「刚才不是你在这里要饭吗？你不是说了只要给你饭吃，你就能干活？」

顾念依无助地看向顾明。

顾明也是满脸震惊：「你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做这么多事？你明明就可以雇人来做这些事情。

「前一个保姆辞了，我们再找一个不就好了吗？」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语气冷漠。

「当初你们自己答应照顾她，现在又想推到我身上？我是什么收垃圾的吗？活是她自己说可以干的，又不是我逼的，做不到就滚。

「你要是看不过眼，你大可以帮她做。再说了，雇人的钱不也是我在出？你说得那么轻松，我还以为你在这个家里真有什么作用呢。」

当着顾念依的面，顾明吃了这么多年的软饭，倒是第一次面子上挂不住了。

「够了！孟晚，你今天有点太过分了！」

说完，他牵着顾念依，带着李桂花出了门。

「我们出去吃！」

4

门关上了，女儿满脸疑惑看着我。

「妈妈，你今天好奇怪呀。」

我看向她，目光柔和。

「苏苏，你觉得，妈妈不应该这样做吗？」

女儿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

「其实，这个妹妹看起来是挺可怜的，但她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妈妈，我不太喜欢她。

「不过妈妈，你不想收养她我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对他们的态度都这么恶劣？爸爸和奶奶不也是好意吗？」

考虑了很久，我还是打算告诉女儿真相。

「苏苏，妈妈告诉你一件事，那个顾念依，是你爸爸的私生女。」

一天的时间，我雇佣的私家侦探已经查出了苗头。

手机屏幕上，是顾明抱着顾念依，另一个女人温柔亲热地挽着他手的照片。

女儿呆滞地看着照片，一瞬间，我看到她眼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十分痛苦。

「不，我不相信，爸爸不是这样的人。」

我很心疼，但长痛不如短痛。

我叹息着，轻轻地抱着她，安慰着拍她后背。

「对不起，但妈妈必须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你能相信的就只有你自己。

「你爸带她回家，想要我去养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我做不到。

「但你相信，妈妈会永远爱你的。」

女儿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漫长的沉默过后，她抬起头，紧紧地握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