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宁贺景铖(盛棠宁贺景铖)知乎小说-小说盛棠宁贺景铖大结局免费阅读
最繁华热闹的南门大街住下,每日只在客栈里待着。
有时听楼下喧闹寻人声,就会开窗一角看看热闹,瞧见底下裴景明气势汹汹,却寻不见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如意。
这客栈也不尽是住宿的。
一楼便是茶坊,二楼是供贵客的包厢。
也有闲情雅致的闺阁姑娘会来此喝茶,点上一壶木樨,茉莉,菊花,素馨香冲泡而成的百花香茶,再要两碟玫瑰蒸糕和玉兰酥,推窗远眺,将这上京繁华尽收眼里。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行露取下覆面的帏帽,看向窗前坐着的姑娘,轻声唤她,“沈姑娘。”
盛棠宁回头看她,清淡的面容沉在日头的光影里。
“听说,你想见我,可有什么事吗?”
“我来谢谢沈姑娘。”行露看着她道:“若不是姑娘连番帮我,行露早已是地府冤魂,哪还有今日。姑娘的恩情,行露记在心里,莫敢忘怀。若有一日姑娘需要,行露必定赴汤蹈火来报答姑娘的恩情。”
盛棠宁不甚在意轻轻一笑,“原也不必如此。我帮你,本就有我自己的一点私心,谈不上什么恩情。”
她从来不图报答,自然也用不上贺景铖挟恩图报那一套。
“你走罢。”
盛棠宁转头看向窗外,眉眼淡淡,“远远离开上京城,往后再别回来。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行露跪下,磕了几个响头,依言起身离开。
这夜里,她便租了辆青驴车,拿着户籍路引出城去。
裴景明在上京城里遍寻不着人,气得暴跳如雷,也毫无办法。腾腾然而起的暴怒之后,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不可遏制的颓废和绝望。
他日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喝酒,闭门不出,消极厌世。
府里的丫鬟小厮见了,却并不同情。
说到底,他原先本有两个孩子的。若不是他纵容唆使,那两个孩子,也不会好端端地没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的报应。
满府里,只裴老夫人心疼她这个小孙儿。但心疼归心疼,如今西院没了子嗣命,她只能将目光投在这个正房嫡出的大孙儿身上。
趁着贺景铖过来听禅院看她,裴老夫人旁敲侧击着问,“前些年,你说要一心用在仕途上,暂时不考虑成亲的事。我想着你年纪也小,便依了你。现下你已升任进了户部,这婚姻大事也该定下来了吧?心里可有欢喜的姑娘,祖母去给你说和说和。”
他往年只管推脱,今年倒一反常态应下,“好,等祖母身子好了,便定下罢。”
只是裴老夫人再问是哪家的姑娘,他却再不肯说。
“祖母会喜欢她的。”
贺景铖留下这句话,起身离开,出来正遇见江婉。她掌管侯府,免不了得出无沁斋。
贺景铖上前行礼,朗声唤她,“母亲。”
江婉没应,冰冷冷看他一眼,忽而抿唇轻笑,“果真是他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连骨肉亲情的兄弟都不顾了。”
贺景铖听着,神色如常,“母亲谬赞了。”
江婉仍是笑,“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把她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她就会喜欢你了吗?”
“不会的。”
她笑得很残忍,“从你毁了她亲事的那一刻,她就恨透了你。”
“不!是从你杀了我那只绣眼鸟开始,她就怕极了你。没有人会喜欢上自己最厌恶,最恐惧的人。”
江婉什么都看在眼里。
那只被他残忍虐杀的绣眼鸟,盛棠宁这些年来的心悸恐惧,以及他从开始的不在意到后来的一点点落下自己的心。
她知道贺景铖喜欢盛棠宁。
那眼里的强势霸占和他父亲当年的一模一样。
他们都是同样的人,伪装的温润君子,心里却是阴暗又卑鄙。
她恨极了裴煜,也恨极了这个眉眼和他相似的儿子,巴不得用全天下最恶毒的话诅咒他,“我且等着看,你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江婉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府门口有马车候着,她如今掌管侯府,去望安寺更加频繁,对外只说替裴老夫人祈福去了,倒是无人怀疑。
只是望安寺的厢房里,本该谈论佛法的住持却握着鲜血淋漓的手,倒在地上挣扎,青筋迸发,痛苦不堪。
他的左手手指叫人砍了一根。
这是贺景铖对江婉的惩罚。
她跪在心上人身边,哭得肝肠寸断,听砚书对她道:“公子说了,您是他的母亲,他不能待您如何。但是他就不一定了。这次不过是小惩大诫,还请夫人往后说话做事都多多顾虑些。
第61章总要等到成亲那日。哥哥这样,将我看作什么
砚书从望安寺出来,回侯府回话,正遇见去听禅院的盛棠宁。
盛棠宁出声叫住他,问了他一些话,大多是无关紧要的。只在最后意味分明问他,“你这是打哪儿来?怎么衣裳都弄乱了?叫琮之哥哥瞧见可要罚你。”
她笑盈盈看着他,分明是打趣,砚书的脸色却有些不自然。
他随手扯了扯衣襟,满口敷衍道:“啊……刚刚不留神弄脏了身上,我顺手擦了一下,劲用大了可能。”
是方才江婉冲过来阻拦时扯松的衣襟,他回来得匆忙,忘了整理。
砚书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几分憨,“谢谢沈姑娘提醒,我这就去换件干净衣裳。”
他急匆匆离开,行走间袖间一点深黑的血迹落在盛棠宁眼里。
是断指时迸溅出来的血,不慎叫他沾上了。
盛棠宁默不作声,目光再往下瞧,砚书走动时可以清晰看见鞋底沾了红香烛的纸片。
这种东西,只有香山上的望安寺有。
盛棠宁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她留了一分心,自己去听禅院,让采薇偷偷等在这里。
等到了日落时,采薇果然来报,“夫人回来了,说是从望安寺祈福回来,神色看着憔悴极了,下马车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脚都在微微发抖。”
怎么这么巧,竟都从望安寺回来?
盛棠宁略想了想,心里有了计量。
夜里自有登徒子来她闺房,牵她的手,搂她的腰,要尝她香甜潋滟的唇。
盛棠宁偏首躲开,面色讥讽,“你和无沁斋的那位真是母子,一个白日里偷欢,一个夜里爬墙。”
“怎么?”她冷冷看他,再不复白日里温顺乖巧的模样,“这承平侯府里还有人是干净的吗?怕是只有门口那两个石狮子还算干净些。”
她一张伶俐不饶人的巧嘴,堵到人半点都说不出话来。
贺景铖垂眸看她,“妹妹今日是怎么了,吃炮仗了?”
盛棠宁咬唇,狠狠瞪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自去榻边坐着。
贺景铖也撩袍坐在她身边,拿过她的手,慢条斯理揉捏她细白的指尖。
她的指极好看,细如削葱,又饱满圆润,倒不像她这个人,生了满身的刺,恨不得扎死他。
贺景铖微微一笑,“妹妹放心,等我们成了亲,我自会带妹妹出府去住。到时妹妹也就不必看着心烦了。”
盛棠宁神色一顿,转头看他,“你跟祖母说了?”
他点头,又道:“只是暂且提了一句,祖母并不知是妹妹。”
她方才提起的心才算落下来,神色寂寂提醒他,“哥哥答应我的,要替我整治了他们。哥哥还没有做到……”
她又唤他哥哥。
只有有求于他时,性子才会格外绵软。
贺景铖喜欢她的这点小心思,也刻意纵容。
“我知道。”
他抬手,粗粝的指腹略略擦过她红润的唇,眼里有些晦暗不明,“妹妹再给我些时日,总要做得毫无纰漏,才好叫妹妹安安心心地嫁给我。”
这样笃定的话,盛棠宁却垂眸不语。
她心里还是有根刺。
不管是那年的绣眼鸟还是之后的狸奴,都压在她心里过不去。
江婉说得对,没有人会喜欢自己最恐惧,最厌恶的人。
贺景铖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