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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尘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而顾燊已经怔住了，他从来不知道沈瑜为他做了这么多。

第三十四章 混蛋

  

陆北尘捏紧了拳头，一脸愤怒斥道：“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去爱那么好的沈瑜？十二年，仅仅我在的那几年我就亲眼看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

“她在外人面前是将军小姐，可在你面前却是个十足的傻丫头。你不喜她舞刀弄枪没有一点礼数，但是你知道她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陆北尘看着眼神一片混乱的顾燊，一字一句道：“她说：‘砚有学问，以后肯定会做官，我就要做个女将军，保护江山让砚好好做官’，顾燊，她这十二年都是为了你活着的。”

顾燊踉跄一步，紧紧抓着一旁的墙壁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他以为，沈瑜只是单纯的喜欢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沈瑜会……

眼眶酸涩的让顾燊闭上了眼，心中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颤抖的如同抖动的筛子，连呼吸声都逐渐沉重起来。

陆北尘好似听见了什么荒唐可笑的问题，他眼中也含着泪：“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爱沈瑜，我像她爱你那样爱着她，所以我自然知道她所做的事。”

他也不甘心，每每看到沈瑜在顾燊那儿受了委屈而后偷偷抹泪他就心疼，直到他不得不离开时，他发誓，若是再有机会回到沈瑜身边，绝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任由沈瑜受委屈。

顾燊看着地上的白雪，心中依旧开始质疑自己了：他还如何去追回沈瑜。

想想她十二年的付出，再想想他这十二年对她的所作所为，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

陆北尘逼回眼泪，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劝你还是走吧，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傻丫头了。”

砚静的巷子，只剩下颓然倒地的顾燊，他靠在墙边，仰头看着缓缓落下的雪。

一片雪落在他的脸颊上，被一股潸然而下的热泪融成了水一同滑落下去。

他虽然是读书人，却也有骨气，男儿有泪不轻弹，任儿时再被欺负和羞辱，他从来不会落一滴泪，但他却因为沈瑜哭了两次了。

此刻任何言语都已经无法说尽他心中的懊悔、自责。

陈筠提着菜篮子走在道儿上，随意的瞥了眼立刻停住了，巷口那坐在地上的身影……那不是顾燊吗？这风雪天，怎么就坐在了地上了。

她连忙走过去，用纸伞帮忙遮住雪，急切道：“薛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赶紧起来啊，地上凉。”

顾燊面如死灰，似是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靠在墙边，不断的流着泪，看到顾燊在流泪，陈筠愣住了。

到底什么事儿才让顾燊堂堂七尺男儿这样哭，还有他眼中深深的绝望让她都为之一震。

难道说是他妻子的事吗？陈筠蹲下身，小心翼翼的问道：“薛公子，你……找到你妻子了吗？”

顾燊突然站起身来，没有理会陈筠，游魂一般的缓缓走了。

陈筠愣在原地，看着他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她想追上去，此时的顾燊好像很不对劲，但是顾燊毕竟是有家室的，她也要避嫌才行。

而顾燊已经不知道他如何回到的客栈，他看着沈瑜的画像，只觉被人扼制住了心脏一般。

他苦笑着呢喃：“原来我才是那个混蛋……”

第三十五章 心照不宣

  

陆北尘将刚刚与顾燊的事儿甩到一边，去书坊帮沈瑜买了些诗词书籍，怕她看多了烦躁，也给她买了几本奇闻之书，等到了午时他才回到宋宅。

丫鬟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柳馥兰和宋珞宇都出来了，但是沈瑜却没出来。

“柳嫂子，沈瑜呢？”陆北尘问道，而后示意小厮将书搬到沈瑜房里去。

柳馥兰安抚着有些吵闹的宋珞宇，回道：“沈瑜说突然想起要买点东西，所以出去了，还说让我们不用等她吃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沈瑜突然要出门，全当她散散心也好。

而陆北尘却有些慌乱，她莫不是去找顾燊了？他连声道：“柳嫂子，你和宇儿先吃，我出去找沈瑜。”说完就跑了出去。

他虽觉得沈瑜不会那么容易再接受顾燊，但顾燊到底是她爱了十二年的人，他也没把握，或者说他很害怕，害怕失去沈瑜。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天既然给了他抓住沈瑜的机会，他自然不会像顾燊那样。

沈瑜在镇上晃晃悠悠，她披着一件厚重的披风，所以旁人也看不出她左袖是空的。

都说近乡情怯，她此时反而无比平静，如果忽略身边有个陆北尘和“虎视眈眈”的顾燊她可能会更加惬意。

芦风镇虽小，但是却也热闹，还有两月便是春节，摊位上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沈瑜走到摊位前，拿起一个小福袋爱不释手的看着。

“小姐！”

沈瑜被身旁一声“小姐”吓了一跳，她转过身，诧异惊道：“李先锋！？”

李庆又惊又喜，拱手道：“方才就看见眼熟的人，没想到真是您。”

沈瑜放下福袋，一脸迷茫的看着李庆，自她砚了皇上的封赏，向皇上举荐了李庆，他忠义英勇，自小就跟在宋毅身边，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皇上赐了李庆卫将军一职，还让他负责挑选军中人才加以调教，好保证朝廷的武力，宋毅一事让皇上更加重视武臣，甚至下令重招武状元。

按理说李庆应该在京城忙着处理军务，怎么会突然跑到芦风镇来。

“李先锋，你为何？”

面对沈瑜的疑问，李庆只是惭愧的低下了头：“若没有宋将军、宋副将还有小姐，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太平，小姐既不愿受封，我又岂敢占了将军的功。我已砚了任，再不是什么先锋和卫将军了。”

沈瑜却只是摇头叹息：“你与我可不同，我已经很难再上阵杀敌了，你有一身武艺，又懂战术谋略，该为朝廷守住江山，护千万百姓。”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也觉得李庆早些离开战场也好，他一直跟着宋毅征战，现在眼睛也受了伤，恐怕在杀敌中也会受阻。

李庆犹豫片刻，看着沈瑜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少夫人……她还好吗？”

沈瑜愣了一下，而后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她很好。”

她知道李庆喜欢柳馥兰，只是柳馥兰已为人妇，他一直都不曾开口。

沈瑜也只是感叹他们有缘无分，毕竟柳馥兰和宋云韬的感情很相爱，只是李庆来此，是为了柳馥兰吗？

第三十六章 大夫

  

虽说知道李庆十有八九是为了柳馥兰，但沈瑜也没有戳破。

“走吧，一同回去吧。”她带着李庆往宋宅走。

李庆牵着马，走在沈瑜身边，他能感觉到沈瑜与从前不同了，更加成熟稳重了些，念及顾燊一事，他放缓了脚步：“小姐，薛公子……他离了京城你可知道？”

沈瑜怎会不知道，她目光平静，语气也没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