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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很破败，加大剂量的麻药，无疑是催眠符。

医院。

顾泽衍正在抢救，那一枪离心脏只差半厘米，十分凶险。

顾父在手术室门口不停的踱步，顾母哭成了泪人。

她恨死林清清了，觉得她死得太容易。

儿子怎么就招惹了这样的孽债呢？！

病房里，许心然悠悠转醒。

双眸依旧没有焦距，但里面蕴含的黑沉，不同以往。

她的泪水无声滑落下两颊，手紧紧攥住床单。

老天真是爱捉弄她，夺走她的记忆，让她跟顾泽衍再次走到一起，又将她恢复记忆。

要么一辈子想不起来，要么一开始就没忘记，该多好。

尤其……

第42章 别白费劲了

她摸了摸肚子，之前如同稚儿的许心然不懂，自己却是知道的，这里面已经有个小生命，生根发芽……

怎么办？孩子你告诉妈妈，该怎么办？

陷入这种境地，实在是太痛苦了！

病房门被推开，许心然听出那是妈妈的脚步声，眼泪更加汹涌。

她目光呆滞的向着天花板，喃喃道：“妈，我想回家。”

许母接到顾母的电话赶来医院，满是后怕。

见女儿是受惊昏迷，便暂时放下心，转而去看了顾泽衍，和顾母抱头痛哭。

乍一听女儿这么说，她不由一愣。

“回家？泽衍还没脱离危险……”

许心然闭上眼，翻身背对着许母。

许母更加呆怔，她以为女儿会急得哭起来，哪知是这种漠然的反应？

许心然的手指越发用力的攥着床单，泛白的唇几乎要被咬出血。

说不在乎、不揪心是假的，但她再也做不到以前那般纯粹无悔的喜欢。

此刻，她的心备受煎熬，经历着天人交战。

不希望顾泽衍死去，但也不想继续跟他在一起，进退两难……

手术成功，顾泽衍捡回一条命，被推入加护病房。

许心然当夜就出了院，回到许家。

此后的几天，也没去过医院。

顾泽衍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然然，顾母打电话给许母，要她带着许心然过来。

许母无奈道：“然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像是变了个人，不肯出门。”

顾母忙去了许家，一看到许心然，便看出区别了。

现在的许心然沉默寡言，精气神差了不少。

“乖儿媳，别担心，泽衍已经好起来了，他很担心你，很想你，你跟妈妈去看看他好吗？”

许心然不忍去看顾母殷切的目光，她能做到的极限就是不将顾泽衍做过的事情告诉两家人，不破坏妈妈和顾伯母多年的情谊，再多，她真的给不出来了。

许心然摇摇头，继续沉默。

这几天，她满心纠结的是腹中孩子的去留。

老天为什么这么爱开玩笑呢？

顾母失望的走了后，许心然给闵娜打了个电话。

“然然，你别担心呀，顾泽衍没事的，过几天就好啦！你乖乖的，多吃点饭，吃零食也可以，饿瘦了他会心疼的……”

“娜娜，我该怎么办？我怀孕了……”

“这是好事啊，你不要怕。”闵娜一顿，这才察觉出许心然的异样，小心的问道：“你、你都想起来了？”

“你说老天爷是不是耍我啊？”

闵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之前不爽然然失忆让顾泽衍捡了便宜，现在然然恢复记忆，偏偏又怀孕了。

劝分还是劝和，好像都不合适。

难不成，抓阄决定？

“然然，跟着自己的心走吧。”

“我的心好乱……”

许心然挂了电话，哽咽道：“宝宝，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闵娜咬着唇，也觉得心乱如麻，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魏子丰。

那边秒速接通，魏子丰激动的喊着：“娜娜，你居然主动找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顾泽衍怎么样了？”

“醒了，没看到然然，急得要自己去找。然然是不是被吓到了？为什么一直不来看他？”

“你告诉顾泽衍，然然恢复记忆了。”

魏子丰瞪大眼，呢喃道：“完了，完了……”

他连忙去了医院，顾泽衍看到他出现，忙问许心然怎么样了？

“听我妈说，然然情绪很低落，一定是被吓到了，你替我转达下，请闵娜去陪陪她，我很快就能出院，到时候……”

魏子丰看着他苍白急切的面色，竟然觉得有点可怜了。

“哥，别白费劲了，她之所以没来看你，是因为……恢复了记忆。”

第43章 离定

顾泽衍一怔，心脏瞬间紧缩，扯到伤口痛得他脸色骤然青白，薄唇也没了一丝血色。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啊……

也好，也好，那才是真正的然然。

一无所知像是白纸的然然，对他全身心的依赖，他感觉幸福却隐隐有些空落。

因为，曾经那个幼年相识、深爱他的然然，不在了。

她真正的灵魂不在了，留下空空的躯壳，永远如稚儿。

那是然然，那也不是然然。

顾泽衍安静下来，不再急着去找许心然，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身体。

许心然拜托闵娜拟了一份很简单的离婚协议，简单明了的放弃婚内财产分割，只想赶紧离了。

闵娜迟疑道：“然然，你想好了？孩子怎么办？”

“我这破败的身体……这孩子我不会要。”许心然笑得很淡，“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为了顾泽衍不顾一切的傻女人，我要保重好身体，陪着家人。”

只有死过一次才知道惜命，更何况她早就放下了顾泽衍。

顾泽衍看到魏子丰带来的离婚协议，心口顿时痛得岔了气，三两下撕碎，脸色煞白。

“还有。”他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离婚协议，每张许心然都签了字，可见离婚的决心。

顾泽衍惨笑，求之不得的人换成了他，这算不算现世报？

“我要跟她谈谈……”

魏子丰点点头，说道：“正好，许心然也来了医院，去了妇产科。”

“她哪里不舒服吗？”顾泽衍心一紧，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好像要去堕胎吧。”

这话一出，惊得顾泽衍差点魂飞魄散，腾地起身。

“你怎么不早说？！”

手背上的吊针被扯得回血，他喘着气拔下，按着拧痛的心口跑出病房，揪住一个医生大吼道：“妇产科在哪？”

一纸婚书都是虚的，对不在乎了的人来说，根本没有束缚。

但孩子不一样！

他绝不能让她切断这个彼此唯一的、血肉相连的链接！

魏子丰叹了口气，迈步跟上去。

“我知道在哪，走吧。”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顾泽衍却觉得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难熬，心里拼命祈求上苍，让他来得及阻止。

看到许心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应该还没有做吧？

“然然！”

听到这个声音，许心然身子有些紧绷，眉头微皱，他怎么来了？

见她沉默以对，仿佛一个字都不想跟自己说，顾泽衍眼睛一涩。

“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他蹲下身，哀求道：“求你，别不要他……”

许心然心尖涌起涩然，面上淡淡一笑。

“我的身体负荷不了，难道你想看我一尸两命？”

顾泽衍大震，心跳乱了节拍，四肢百骸都窜过寒气，那四个字，真的太可怕！

许心然当然是最重要的，他立刻摒弃了留下孩子的念头。

“手术后让我来照顾你……”

“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