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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的对，毕竟这世上的女人，不管是谁对陛下来说，都唾手可得。”

秦聪跃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率先走进殿内。

如今已经是凌晨时分，可秦聪跃坐在屋内，对于逢吩咐道：“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是，陛下。”

沐司裳听了他的话，不由脚步一顿，心脏顿时沉了下去。

从前，秦聪跃不喜床笫之事被人听去，也是这般遣开宫人的。

看着她脸上逐渐浮起红晕，又慢慢苍白，秦聪跃心里的不舒服倒是散了一点。

他轻咳一声，沉声道：“过来。”

沐司裳慢慢挪过去，却见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下，今夜朕于你对弈一局，若你赢了朕，欺君之罪，朕便按下不提。”

沐司裳眼前一亮，道：“陛下此话当真？”

“一言九鼎。”

沐司裳不动声色的朝床后的阴影里看去，那里已然没有人影。

她打开棋盒，拈起黑子。

“那臣妾就不客气了。”

秦聪跃看着她眼中的志在必得，白子在手中转动一圈，才慢慢落了下去。

窗户紧闭，唯有两道对坐的人影被烛光映衬其上，闪动不休。

整整一个时辰，沐司裳下的越来越吃力，反观秦聪跃，却有些气定神闲的意思。

沐司裳心中蔓延绝望，原来秦聪跃往日的每次对弈，都没有全力以赴。

亏她还以为自己与秦聪跃的棋艺不分伯仲。

沐司裳唇色微微发白，她咬了咬舌尖，让晕晕沉沉的头脑竭力保持清醒，目光在棋盘上一寸寸扫视着。

终于，她在东南角的方位寻见了一处破绽。

啪。

一声脆响，棋局终定。

生死不过一瞬之间。

沐司裳露出笑颜，抬眸看着秦聪跃：“陛下，臣妾赢了。”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她笑容有多明艳。

秦聪跃对上她灿若星辰的眸子，明明输了棋，却依旧勾起了唇角。

他不动声色的将一颗白子藏于袖子里。

“是啊，沐司裳，你赢了。”

第28章

沐司裳心里的重担终于放了下去，她看着秦聪跃，清声开口：“多谢陛下愿赌服输。”

秦聪跃瞥了眼桌上的棋子，淡淡道：“朕还有个附加条件。”

沐司裳心里一紧，声音有些闷：“陛下请说。”

她知道秦聪跃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却不知道此刻他要提出怎样的条件？莫非他发现自己与秦时野的合作？还是想要她指认秦时野意图谋反？

沐司裳心念急转，秦聪跃却直接说道：“朕要你恢复宋家女的身份，重新回宫。”

沐司裳骤然抬眸。

她神情微变，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秦聪跃这个条件，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棋子的命运，哪怕再次入宫，但跟秦聪跃也存在划清界限的可能。

但若是再度回到从前，作为一个被摆在明面上吸引火力的贵妃……

沐司裳心里微微一刺。

活了两世，难道她依旧逃不过命运的怪圈。

秦聪跃见她久久未答话，脸色沉了沉。

“你不愿意？”

沐司裳垂下眼眸，沉默片刻才开口：“臣妾，谢陛下。”

秦聪跃不再追究她欺君之罪，也没有问她为何会成为波斯公主，只是让她做回那颗棋子罢了，她该满足了。

沐司裳强行压下心中抗拒，安安静静的坐在秦聪跃面前，像是一尊精致的木偶。

秦聪跃直直看着她，然后又吐出一句话。

“这一次，朕不会再将你当棋子了。”

沐司裳身体一震，却没有抬头。

她眼里划过一抹自嘲，开口道：“不将臣妾当棋子，却愿意给我从前的宠爱，陛下，这是弥补吗？”

秦聪跃被她堵的一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心里沉沉的，拿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沐司裳毫无办法。

秦聪跃自然知道该如何对付沐司裳，宋家便是最好的筹码，可若是那样，他与沐司裳就真的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放缓：“欢欢，朕知道从前那样对你是错，你至少给朕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哪怕对林映竹，秦聪跃也不曾有过这么温言软语的时刻。

可沐司裳却只是问他：“是吗？那陛下精心呵护着的林映竹呢？”

秦聪跃没犹豫：“她是她，你是你。”

沐司裳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早知秦聪跃九五之尊，愿意给她现在的体面已然不错，再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结果。

更何况，这比她计划中的结果要好上许多。

沐司裳站起身来行礼。

“臣妾，谢过陛下。”

秦聪跃俯身握住她手臂将她扶起，低声道：“你且在这瑶华宫住几日，过不久，朕便让你回凤鸾宫。”

沐司裳顺势起身，再度开口：“陛下，臣妾想回家几日，可以吗？”

秦聪跃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悦。

“欢欢，这里才是你的家，皇宫就是你的家，至于宋家，你不必多管，朕自有计较。”

沐司裳怔怔看着他，心脏在这一瞬间跌入谷底。

第29章

她以为秦聪跃这样的真心求和是对她动了心，或许有可能放弃打压世家的想法。

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她在奢求罢了。

朝廷四大世家，宋陈周李如同国之柱石，战时，他们出钱出力，和平时，他们蜷缩一方，可历代帝王都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

秦聪跃隐忍多年，只是在等待时机，将四家一网打尽。

她是宋家女，就算秦聪跃对她有一分动心，却是跟她站在完完全全的对立面。

沐司裳攥紧了手，她和秦聪跃注定不可能和平相处。

秦聪跃拉着她的手，温声道：“朕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这后宫，定以你为尊。”

沐司裳想甩开他的手，可是没用，他紧紧握着，任由她怎么反抗，也是徒劳。

秦聪跃看着她倔强苍白的脸色，道：“朕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朕向你保证，只要你呆在朕的身边，宋家定然无恙，欢欢，这是朕给你的最后机会，你莫要让朕失望。”

“你该做出选择，是呆在宫中做你的贵妃，还是回家，继续做你的宋家女。”

秦聪跃目光凌然，一字一顿：“换句话说，你要宋家，还是要朕。”

沐司裳心里一抖，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秦聪跃会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秦聪跃似乎并不执着今夜得到答案，他松开沐司裳的手，转身朝外走去。

“欢jsg欢，朕等着你的答案。”

临走前，他没有关门，穿堂风呼呼的吹进房间，冷的沐司裳浑身冰凉。

她站在原地，心口剧烈跳动起来。

秦聪跃的话，让她的心更加沉重。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没用宋家压她，只是直白的告诉了沐司裳一件事。

此后，好好做他的贵妃，宋家荣辱皆系于她身。

秦聪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