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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缝合上前，程思暖讥笑一声，说：“慕京北，你这种人，没有谁会只围着你打转。”

屋内。

程思暖攥紧了门把手，呼吸有些急促。

回忆又涌上脑海，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

离开之后，每每想起那些事，她都不明白自己当时在执着些什么，慕京北的种种行为都昭显了他的恶劣性子。

无情地剥夺了她多年的辛苦努力，将它们拱手送人。

五年的相处却没有丝毫信任，在她沾染污名时毫不犹豫地想要将她踢走。

“程思暖，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伸手抹去镜上水雾，程思暖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白皙面庞上印出红色指印。

她早就不再是过去那个yoe的程思暖了。

她会感激那些年与他一起成长的时刻，却不会做个大圣人选择原谅一切伤害与怀疑。

将冷水扑在脸上洗了个脸，程思暖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七年前，17岁的程思暖初次走入赛场。

那只是yoe招募青训的模拟赛，规模很小，但在程思暖印象中那时场内一片热火朝天。

“干得漂亮！赢了！”

胜利的界面在屏幕上显现，坐在程思暖身侧的少年摘下耳机，朝她伸出手示意击掌。

程思暖这才发觉坐在自己的身边的人竟有一副俊逸无比的样貌，眉眼间明朗如星。

程思暖怔怔伸出手轻轻举起，少年见不得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主动伸长了手在她掌心拍了一下，说：“要不要和我做搭档？我门一定会赢得冠军。”

程思暖心中似有惊涛骇浪，一双眼睁得很大，有几分受宠若惊与不敢置信。

心中是被人寄予希望与肯定的喜悦。

还未待她说好，一个眨眼过后眼前画面发生了变化。

男人搂着另一个女生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女人捂嘴偷笑：“他要找的人从来不是你，别自作多情了，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你不过就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程思暖猛然睁大了眼，从梦中惊醒。

第14章

窗外一片黑暗，屋内只有挂钟的“滴答”声，与她沉重的呼吸声。

面容是模糊不清的，但程思暖知晓这就是慕京北与许泠音无疑。

分明这些年都已经放下了，为什么至今还会梦见多年前的事？只因昨日见了慕京北，便又做了这种梦？

程思暖望着窗边透出的一丝微弱光亮发怔。

困意全无，就这么坐了一夜。

直至第二天清晨，手机的闹钟响起，程思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下床洗漱。

从卫生间出来时，敲门声响起，严奕臣的声音传来：“程思暖，起床了吗？”

程思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打开了门。

“奕臣哥，走吧。”

严奕臣看见程思暖泛着红血丝的眼，皱眉道：“没睡好？”

程思暖一愣，下意识地就垂下头去，不让他继续看自己的眼。

“嗯，有点认床。”

严奕臣若有所思地轻点头。

他知道程思暖不认床，之前那些比赛也是要住酒店，她从未有哪天是如此的。

多半也是因为昨天见了慕京北。

但既然她不愿意提起，他便不多过问。4

“你这有一撮头发翘起来了。”严奕臣伸出手去抚平程思暖的鬓角。

此时，对面房间的门也被打开，最大事件源头慕京北从中走出，看着两人的表情晦暗不明。

严奕臣动作一顿，开口打招呼：“慕队长，真巧。”

慕京北就住在这？难怪程思暖会睡不着。

慕京北冷声“嗯”了一声，目光却锁定在他的手上。

严奕臣的指尖上正萦绕着一撮细软短翘的发丝，而发丝的主人正皱眉看向自己。

程思暖转身，催促道：“奕臣哥，我们去吃早餐吧，昨天晚饭没吃多少，饿了。”

走得急促，没有再看慕京北一眼。

昨夜的梦境还盈盈在目，回忆又被掀起波澜。

程思暖看着慕京北只觉内心焦躁不安，就连冰冷的面具都不愿戴上。

慕京北看着程思暖头也不回离去的身影，抿紧了唇。

内心烦闷无比。

她就这么绝情？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慕京北，她不喜欢你了，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严奕臣的声音传入慕京北耳中。

慕京北拧眉，语气不善：“严奕臣，这是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严奕臣扯出一抹凉薄的笑，似是在嘲讽慕京北的自以为是。

“你别忘了，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这两年陪她度过低谷期的人也是我，你又凭什么认为你想要她回去就回去？

语罢，严奕臣不在管慕京北是如何回复的，三步并两步跟上了程思暖的脚步。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一致，十分般配的模样。

慕京北咬牙，掌心握拳，狠狠砸了一下门板。

难道，真的已经为时已晚，来不及了吗？

不，我慕京北绝不轻易认输，不争到最后一刻又怎知谁是最后赢家？

人生不就是如同游戏一般，不到最后一秒，胜负未定。

另一边。

程思暖脚步走得匆忙，脑子里却乱糟糟，宛如一桶浆糊。

吃早餐时，恢复了些冷静，却觉嘴里的东西都索然无味。

严奕臣夹了一个虾饺到她碗中，不经意道：“还是放不下他？”

程思暖咀嚼的动作停滞，艰难地将其咽下，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心情不好。”

第15章

还没放下吗？

不，从6月7日那天起，自己就已经做了决断。

只是……回忆总是撇不去，每每忆起总会影响情绪，好的坏的。

严奕臣淡淡说：“好。”

“别再想那些了，下午的比赛需要精力，吃完你再歇会儿。”

说着，又夹了个烧麦放进程思暖碗中。

程思暖低头用筷子戳了戳，点头：“谢谢你，奕臣哥。”

“要不是有你，这几年我都不知道会怎么过。”

严奕臣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是你自己有能力，我只是一个投资人而已。”

“你看，我就说我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程大队长可要加油带STR赢得冠军。”

程思暖笑说：“好。”

两年前。

程思暖离开yoe时发了那条微博，严奕臣马上就打电话来联系了她。

“程思暖，我退役之后打算转职做教练，你愿意来做我的队长吗？”

那时程思暖眼睛还红着，声音还有些沙哑，闻言一怔，忙问道：“你要退役了？为什么？你打得不是还很好吗？”

他在程思暖心中不仅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偶像，她不可能不在意。

严奕臣也没想到程思暖的第一反应竟是这个，一时竟有些语塞，无奈地笑了笑。

“年纪大了，手速还是有些跟不上了，就不勉强来了。”

“而且也不是说现在就退，再打一年吧，到时候再邀请你不是就太晚了吗？”

程思暖认真听着，心中有些受宠若惊。

自己的偶像再三邀请自己去做他的搭档，虽然严奕臣做了教练后二人不是队友，却也是一同前行的搭档。

她不可能不心动，可又缺了些勇气，不敢轻易答应。

怕自己做不好，怕严奕臣失望。

彼时她心如死灰，觉得自己是个万人嫌的累赘，是不被需要的垃圾。

程思暖心中百般拉扯，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开口地：“抱歉，我做不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程思暖以为严奕臣会生气，会觉得她给脸不要脸，会挂断电话。

可严奕臣只是认真地告诉她：“程思暖，你真的很厉害，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被外人的言语影响自己的自信心。”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语气笃定又坚决，令程思暖沉入泥潭的心脏又隐隐开始了跳动。

程思暖捂着发烫的心口，小心翼翼地开口。

“可是我只是个玩辅助的，这几场比赛打得也很遭，你相信我可以做队长？”

严奕臣即答：“为什么不相信？我从来都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绝不会错，这几场会输也不是你的问题。”

程思暖眼眶开始发热，又变得湿润起来。

许久未曾在他人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肯定，一时心中委屈翻涌。

若是有人坐在程思暖身侧，便会发现此刻的她双眼绯红，紧紧咬着唇，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或是见她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严奕臣又开口。

“我借你一点勇气，你来做我的队长，我们在两年后参加国际赛事，狠狠地打yoe的脸。”

“让他们知道他们错过的，放弃的，可是未来的世界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