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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就连一直宠她的老太太也让她去做不喜欢的事!
一直到祖母咽下最后一口气,云令绾还是没有松口。
一旁,云父厉声斥责:“连老人的最后遗言都不答应,她就是被你逼死的,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云令绾看着他,又看向云母,云嫚烟……
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人爱自己,在乎自己。
最后,她垂眸看向自己被祖母紧握的手,慢慢抽回。
“我会替云嫚烟出征,但这是最后一次。等这次回来,不管生死,我与云家都再无关系!”
闻言,云家人没有一点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云家给云老夫人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云令绾没有参加,她去了龙泉寺。
檐外落雨淅沥,寺内香火鼎盛。
云令绾跪在鎏金佛像前,闭眼为祖母祈愿。
这时,只听身旁一阵窸窣声,她睁眼,就见贺焱寒站在身侧。
云令绾神色一顿,只听他嗓音低沉:“你和岳亲王的婚约推迟了。”
云令绾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沉默。
见状,贺焱寒眸色微沉:“这次出征,依旧是你替云嫚烟前去?”
云令绾不知他为何要问这些,思虑间,也将这话问了出来。
紧接着便听贺焱寒说:“陛下下令,让我领兵,与你同去。”
云令绾一怔,一刹那脑海里闪过太多两人并肩作战的景象,却又一幕一幕压下,逼迫自己忘记。
她撑着发麻的腿脚站起身:“贺小将军没别的事,我便先走了。”
看着云令绾单薄的背影,贺焱寒无端有些烦躁。
“云令绾。”
云令绾脚步一顿,回头,就看到贺焱寒抬起了手。
而他掌心,是一根拴着铜板的红线。
下一瞬,贺焱寒的声音响彻耳畔:“这个,还你。”
第8章
两月前,也是贺焱寒云令绾与蛮族的最后一战。
那一夜,边塞夜空格外的晴朗。
大漠黄沙之中,云令绾将这根自己从小戴到大,寓意着‘平安’的红绳亲手系在了贺焱寒的手腕上。
“焱寒,此去危险,我望你平安。”
那时,贺焱寒将她搂进怀里,言语如誓:“阿绾,我定不负你。”
记忆里的温情画面如潮水涌来。
云令绾鼻间微微发酸,却也比任何时候都清楚,都过去了。
她走回贺焱寒面前,将那红绳拿了回来。
再抬头望着男人锐利的双眸,嗓音微哑:“贺焱寒,我问你一句话,你莫要骗我。”
“在边塞的那五年,可有一分一秒是真?”
贺焱寒眸色变了变,但最后,归于一片冷寂。
“没有。”
这一刻,云令绾彻底死心,再无希冀。
她垂下眸,遮掩住内心的脆弱,什么都没有再说。
佛殿外。
秦云玥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这一幕,捏着帕子的手不断收紧。1
只片刻,她就收敛了情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般走进去,挽住了贺焱寒的手臂。
“焱寒,我在殿外寻了你半天,怎么来这儿了?”
秦云玥装出一副才瞧见云令绾的样子,惊讶道:“云小姐也在啊!是来为云嫚烟将军祈福的吗?”
云令绾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刚要开口。
秦云玥却没给她机会:“我也是来替焱寒求平安的!他还答应我,等这次凯旋归来,我们就大婚!”
“到时候,云小姐可要来观礼啊!”
云令绾只觉得喉咙像被人扼住,连一个敷衍的‘好’字都说不出口。
这时,贺焱寒却开了口:“阿玥,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秦云玥点了点头,两人相携离去。
云令绾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针扎的疼。
等到凯旋归来,贺焱寒将迎娶秦云玥。
那么她呢?她的命运将飘向何处?
云令绾回望着殿内高耸的佛像,握着红绳的手,不断收紧。
转眼,出征的日子到了。
贺焱寒一如既往黑眸锐利。
云令绾再次戴上了面具,成为了面具将军云嫚烟。
随着鼓声奏响,大军开拔。
半月后,鬼门道。
将军帐内。
云令绾刚摘掉脸上的面具,帐帘就被掀开。
她下意识摸过面具戴上,转头竟瞧见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卫南风?你怎么在这儿?”
他穿着布衣甲,与记忆里的翩翩公子,判若两人。
卫南风温润一笑,眼里尽是心疼:“五年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阿绾,你受苦了。”
云令绾沉默了许久,抬手将面具摘下:“你怎么知道的?”
“云嫚烟酒后失言,我套了几句,便知道了。”卫南风走到云令绾面前,“等打完这场仗,回京之后我会去云府提亲,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岳亲王的。”
云令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默间,帐帘再掀开。
贺焱寒深邃的眼神满是讥讽:“卫公子好大的口气,还要去云府提亲?”
“我怎么记得为了阻止云令绾与岳亲王婚事一事,你被令尊禁足在家,整整半月!”
第9章
帐内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卫南风神情有些难堪。
云令绾看向贺焱寒,沉声开口:“贺小将军,你来有事?”
贺焱寒朝沙盘在的地方扬了扬下颚:“对战蛮族一事,有了些想法。”
闻言,云令绾看向卫南风:“你先出去吧,其他事,我们之后再聊。”
卫南风也知道轻重:“我在帐外等你。”
话落,就走了出去。
霎时,帐内就剩贺焱寒和云令绾两人。
他走到沙盘前:“鬼门道我们地形不熟,需要派先遣队打探蛮族兵力,再来决定如何行军。”
云令绾也是这么想的:“先遣队的任务很重要,我去。”
贺焱寒却不同意:“你是主将,若有意外,会动摇军心。”
“那你有更好的人选?”
贺焱寒看着等在门口的卫南风:“让他带兵前去。”
云令绾立刻拒绝:“不行!卫南风是第一次上战场,让他去等于是送死!”
贺焱寒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会另外再派一个百夫长,带领小队。”
云令绾不解:“那为何非要卫南风去?”
贺焱寒也没了耐心。
他拧眉看着云令绾:“那卫南风为何不能去?谁没有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3
“云令绾,你就那么在乎卫南风的死活?”
云令绾知道贺焱寒说的是对的。
可卫南风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想他有半分差池。
沉默间,贺焱寒耐心告罄。
他直接走出营帐,对等在门口的卫南风沉声下令:“你明日跟着先遣队去查探鬼门道的地形。”
卫南风先是惊讶,下意识看向云令绾,就对上她复杂的目光。
他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