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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

司御时抬头看到她红肿的眼睛，簇眉：“怎么了？”

“没什么。”云染随口回答。

她知道星星同样是司御时心里的一根刺，知道他有多爱女儿，所以不想让他也陷入悲伤。

司御时也没再问。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云染紧紧抱着司御时，却根本睡不着。

漆黑的夜里，床头司御时的手机亮起。

云染鬼使神差看过去，就见上面备注着郑雨柔的人发来短信，写着。

“孩子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不要自责……”

第六章 自私

手机光线下云染的脸异常惨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回床上的。

这夜，她彻底睡不着了。

黑暗中，六年前的事和刚刚的短信一直交替浮现在脑海中。

翌日清晨。

司御时醒来，发现云染已经醒了，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敷衍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淡淡的说：“我爱你。”

云染回过神，望着司御时，眼底尽是疲态。

她忽然开口：“珩年，很快就是星星的忌日了，你想她吗？”

司御时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语气冰冷：“你不想我提早结束这荒诞的旅行，就不要提星星。”

说完准备走，云染却抓住了他的手，有些崩溃：“为什么不能提，为什么这些年，你都不愿再和我提星星？”

这六年来，她每天都活在女儿去世的噩梦中。

想在司御时面前寻求安慰，可他总是冷漠对待，不愿陪她一起走出悲伤。

司御时闻言，回头看向她，目光如刀：“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你一遍遍的提起，不就是想利用她，让我不要和你离婚吗？”

云染愣住。

司御时继续说：“作为一个母亲，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他甩开云染的手，转身离开。

云染看着空荡坠落的手，喃喃道：“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你就不自私吗……”

……

今天没有阳光，冷风阵阵。

云染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走出酒店，就看司御时站在海岸边，抽着烟。

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十二年前和司御时一起走在海岸的场景。

那时候，司御时牵着她的手，眉间尽是温柔。

这附近也没什么酒店，更没游客，连简单的游乐设施都没有。

可如今，她看着周围繁华的景象，才明白，十二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

以前的场景不在，以前的感情也回不来了。

司御时这时转过身，看到云染，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朝着她走来，像个陌生人。

云染看着这一幕，迈着僵硬的步伐朝他走去。

抬头望着他俊朗的眉眼说：“陪我散散步吧。”

司御时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而行，云染伸手想握住司御时的手，就看他把手放进了风衣口袋里。

云染喉中一涩，强忍心绪，唐声说：“我饿了。”

司御时停下脚步：“那我们回去吃饭。”

“我想吃十二年前吃过的那碗面。”云染却说。

司御时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但看到云染眼底的泪光，最后还是点头。

十二年前两人吃面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是个破旧的小面馆。

两人走了一个小时才到。

这么多年，云染本以为面馆不在了，没想到还在。

这里什么都没变，只是开店的老夫妻两鬓更加斑白了。

云染走进去说：“要一碗清水面加一个鸡蛋。”

司御时准备再要一碗，云染拉住他：“我们以前就只吃一碗，你答应过这次要和上次一样的。”

司御时看她一眼，随后作罢。

面很快上桌。

云染又拿了一个碗，将面分了一大半到这个碗里，又把唯一的鸡蛋放进去，随后推到司御时面前：“你工作辛苦多吃点。”

司御时听到熟悉的话，回想起十二年前，云染也是如此。

望着对面虽然不再年轻，但却什么也没变的云染，他心底不知为何突然一缩。

学着十二年前，他将蛋分成了两份，一份多的放到云染碗里，然后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

云染低头吃面，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看着碗里的鸡蛋，泪水落在里面。

原来，他不是不记得他们的过去，是都记得。

第七章 最后十天

从面馆出来，云染朝着司御时伸手：“可以牵我的手吗？”

司御时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一起回去，像是平常夫妻一样。

这几天。

司御时在酒店线上工作。

云染坐在一旁看书，一切就像当初一样宁静美好。

这时，手机上一条短信传来。

云染打开手机，发现是一条陌生短信。

打开，里面是司御时光着上半身的睡颜照和一条挑衅的话：“他说只有在我这里才睡得安稳，你继续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云染平静地看完，关了这条短信，就看到前面无数条这个号码发的挑衅信息。

从第一次看到时的震惊，然后跟司御时大闹，到现在的面不改色，这中间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云染看向不远处认真工作的司御时，关掉手机，没有打算给他看信息。

她知道这没意义，但她不明白，司御时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没有丝毫道德和羞耻心的女人。

线上会议开完。

司御时见云染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身上，随口问：“怎么了？”

云染坐在原地，朝着他伸出手：“你能走过来，抱抱我吗？”

司御时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朝着她走过去，有些僵硬地抱了抱云染，但很快放开。

云染抓住他的手：“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街、拍照了，去拍照好不好？”

司御时答应。

两人换好衣服从酒店出来，走到天桥上，看着下面的街道。

云染记得十二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小集市，没想到现在已经是繁华的商业街了。

她挽着司御时的手，说起这里的变化：“时间过得好快，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商城，旁边也没有这么多店铺。”

司御时第一次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回道：“这一块几年前被陆氏集团投标中签，他们做了详细的商业规划，公司之前还跟他们有所合作。”

说完，他有些意外，不知为什么就跟云染说了这些。

想她也听不懂，司御时继续往前走。

这时，云染却停下脚步看着他说：“这个地方虽然是旅游区，但国内同类型的地方不少，流动性和变现性风险大，投资回报率低，如果公司投了资金进去可能会被套牢，你最好看准时间抽身。”

闻言，司御时愣住。

他一直以为云染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家庭主妇，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没想到她竟知道这些。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云染曾经和他就读同一所学校，是校内知名的高材生。

云染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疑惑：“怎么了？”

“你十年没有工作了，怎么还懂这么多？”司御时忍不住问出口。

云染听到这话，看着远处说：“生星星后，除了在家带孩子，剩余的时间都在学习，我怕自己跟不上殪崋你。”

说完，她口中苦涩，声音也越来越底：“没想到……还是没跟上。”

司御时一下说不出话来。

他不自觉伸手抱紧了云染，什么也没说。

云染愣了愣，抬手反抱住司御时，强笑着说：“今天说好了陪我逛街、拍照的，我们不说这些。”

“好。”

之后，两人果然谁也没提之前的事。

云染一路买了很多东西，还给司御时挑了不少衣服。

他们像从前一样，逛街，拍照。

回去的时候，云染在今年第一次真正展开笑颜。

她对司御时笑着说：“我们已经三年没有一起逛街了，我今天好开心。”

司御时很久没有见云染笑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她特别好看。

这晚。

司御时抱着云染躺在床上，看她整理照片，选出最好看的几张，然后发朋友圈，配文：爱你，老公。

司御时主动去吻云染的额头，唐声道：“晚安，我也爱你。”

云染听到这话，眼底莫名酸涩。

随后，她伸手拥着司御时入睡。

云染难得睡了个好觉，然而半夜的时，她突然感觉到司御时拉开了自己的手。

她惊醒后，就看到司御时拿着手机站在窗边。

“我和她只是做戏，还有最后十天，我们就会离婚。”

司御时挂断电话，走进房间，就见云染正看着自己。

第八章 学会习惯

司御时眼底划过一抹慌色，强忍镇定问：“怎么醒了？”

“你不在身边，吓醒了。”云染只当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轻轻地回。

司御时眸色深了深，走近：“那你要学会习惯。”

云染苦涩嗯了一声。

等司御时躺回她身边后，云染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能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吗？”

这句话，她之前从来不敢问。

司御时听她这么问，只想到了几个词，年轻、漂亮、聪明。

正要开口回答，云染却忽然捂住了他的嘴。

“算了，不要说了。”

云染觉得还是不敢从他嘴里听到答案，放下手又说：“你还是说说，当初你喜欢我什么吧。”

这时，司御时却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当初爱上云染，仿佛就是理所应当，说不出喜欢她身上哪里，只觉得哪里都喜欢。

良久，他看着云染，哑声说：“喜欢你笑。”

当初看到她笑，他便开心，便觉幸福。

云染听了，抱紧司御时，闷闷地说：“那我当初应该多笑笑的，这样可能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更长了。”

司御时说不出话。

……

又是几天过去，云染翻着日历。

发现跟司御时在一起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快。

这天是12月25日圣诞节，也是她女儿星星的忌日。

今天一早，司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