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玉严慎)全文小说免费阅读-宋琦玉严慎老书虫书荒推荐
乞丐已经习惯他的沉默,只是跟在他身后念叨着:“老七,这金安城里太多人想杀你了,你又失了功夫,脑子也时常不清楚,便不要这么晚再出门了。若真想出去逛一圈,可以叫上我或者红烛花烛。”
乞丐说到这儿,咦了一声,“花烛呢?”
木槿揉了揉额头,“今儿她在炼药房炼了一天药,经历好几次失败才炼出一小瓶药丸。”
“然后呢?“
“然后重明当糖豆吃了。”
乞丐一颗老心脏有些受不住,“还……还活着吗?”
“活是活着,就是……”
“活着就好,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乞丐拍拍胸口道。
木槿嘴角抽了抽,把下面的话咽下去了。
乞丐跟着严慎来到他那院,嗫嚅了一阵儿,问道:“老七,你脑子清醒了也好,过去的事扛不起来就丢下吧,好好过以后的日子。还有,千万别……别想不开了。”
严慎停下脚步,手颤巍巍的抚上自己的胸口。
许久,道:“她来了。”
乞丐怔了一怔,“嗯,我知道,她是来找你的,你会原谅她吗?”
“我为什么原谅她,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严慎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曾最恨她,但后来想想,其他人都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唯有她没有,所以我凭什么恨她。”
乞丐闻言叹了口气,严慎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情绪,语气也是淡淡的,像只是阐述一个道理,一个所有人都能认同,却不掺杂感情的道理。
因为那毒,他对爱和恨都淡漠了。
“咦,你袖口怎么有血迹?”
严慎低头看,眼中闪过狠厉,但没有接话,抬步回自己房间了。他盘坐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刚才在巷子里的场景。
何子冲喝得多了,走路晃晃悠悠的,嘴上还骂不停。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家里的权势,凭什么瞧不起我!我可是三科进士,他呢,酒囊饭袋,纯纯的废物!”
何子冲喝多了酒,但也不是完全醉了,因此不敢骂太大声。
听到前面拐弯处有打斗声,他迟疑的停下脚步,正想细听,抬头却见一黑影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借着月色,他看清前面之人的面容。
“你这个狗杂种,大半夜在这里扮鬼啊,吓你老子!”
这何子冲依仗韩兆仗势欺人,没少欺辱严慎。尤其看严慎一贯死气沉沉,逆来顺受,他就将从韩兆那儿受得气撒到了严慎头上。
他话音刚落,见严慎朝他走了过来。
“嘿,老子站不稳了,快过来趴下,让老子坐会儿。”
等严慎再走近一些,这何子冲看到他眼神极沉极冷,不似以往痴傻,让他心下有些打怵。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会出现在……啊!”
他话还没说完,只晃到一道光,下一瞬见自己的胳膊飞了出去。还不及痛呼,那冷光唰唰闪过,脸上只觉冰凉,血雾迷了眼。
他张大嘴巴,一声惨叫还没叫出来,舌头被割了。他痛得全身抽搐,本能想逃,可接着双腿也断了。再然后,整个人被扔了出去。
最后的意识,他被韩兆一刀捅到了胸口。
在韩兆错愕的目光下,他闭上了眼睛。
严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里还有血,灼烧着他的双眼。他本不必那么残暴的,可那一刻,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奴役着他。
此时,他知道他做了什么,却无法体会那时的心情,是痛快,是痛恨,还是什么。
他只觉得他不是他了。
这样的自己,连他都陌生。
他不由自主看向那把杀人的刀,突然生出强烈的渴望……
想杀了自己!"
第297章自残
严慎手颤颤巍巍的拿起那把刀,眼底冒出血色,身体里有什么在叫嚣着。
太痛苦了!
死了就感受不到了!
杀了自己!
他不受控制的将刀抵到自己的脖子上,只消一用力,锋利的刀刃便会立即割破喉咙……
正这时,外间有了动静。
严慎神思一下清明,看着手里的刀,慌乱的放下了。
来人是江远,他进了里屋,见严慎比上次见时又瘦了很多,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他忍下担忧,单膝跪下行礼。
“主子,武威大将军韩凛私铸铜钱之事,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监察御史何良发觉并掌握证据。”
严慎垂眸,思量了片刻,道:“韩兆杀了何子冲,韩凛一贯目无王法,定会向京兆府施压,让韩兆逃脱罪责,而监察御史何良只有何子冲这么一个儿子,但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揭发韩凛私铸铜钱的事了。”
他话说得很轻,带着几分讥讽,显然对何良并没有抱太大指望。
可该做的他做了,如若不成,他也没办法。
他对任何事,一开始就抱了悲观的想法,可他又不怕,大不了赔上一条命,好似那样就解脱了,甚至是他期盼的。
江远抬头看了严慎一眼,道:“这韩凛和和硕长公主牵扯很深,一旦私铸铜钱一事败露,和硕长公主定会着急回金安稳定局势。”
届时,主子就可以报仇了!
只是毕竟是生母,主子能如何呢?
这边,宋琦玉帮子衿包扎好伤口,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她实在好奇外面发生的事,见墙角有梯子,便小心爬上墙头。
天香楼的灯光,再加上很多火把照亮,将不远处的巷子口照的如白昼一般,因此宋琦玉能清楚看到那边的情形。
那边有很多官差,约莫二三十人,将巷子口层层围住。
这时有两个官差抬着木板出来,上面躺着何子冲的尸体。
那会儿宋琦玉没看清楚,此刻再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何子冲的尸体实在惨不忍睹,脸上横七竖八的有十几刀,血肉模糊的,一条胳膊断了,两条腿也没了,嘴里大片的血溢出来。
这哪像是人的尸体,更像是一滩血肉。
这时一辆马车停到外面,两个婢女扶着一妇人下来,那妇人根本站不住,由婢女扶着上前。有官差上前欲阻挡,那妇人喝了一声,将官差喝开,而后上前,看到那木板上的尸体,整个人一下愣住。
“不……不是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