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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暗卫已在门外待命已久，秋风凉寒，暗卫将手中的披风给沈行舟披上，跟着沈行舟到了书房。

西厢房离书房并不远，穿过那片小竹林，再走一里的石子路，尽头便是书房，算是府中较清净的地方。

沈行舟一路上都在跟暗卫吐槽他这个馊主意，险得害他差点露馅。

书房并不大，围着墙壁四方各自摆着三个书柜，瓷器，兰草各摆点作为装饰，沈行舟批阅

奏折的位置在最中间，刚坐下便开始揉起了酸胀的眉心，脑子里全是方才的情形，挥之不去。

想到苏稚宁估计是认为自己没有被他认出来，变化还这么大，有些烦闷。

“怎么样？”

“禀陛下，那会在西厢房您走后，梁国公主便一直坐在地上未起，属下还看到，梁国公主还哭了。”

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略带喜色，“哭？你没看错？”

但是沈行舟很快就心疼了起来，一直在纠结着，苏稚宁现在到底是不是又记忆的。

暗卫：“属下确实看到了，哭了有好一阵。”

天色渐晚，秋蝉已残。

想看她何时堕入深渊，又妄想能委曲求全。

然后告诉他真相，告诉他自己就是苏稚宁。

沈行舟明白，两者必有其一。

他更偏向于后者。

“依属下看，梁国公主百般隐忍，可骨子里还是有股傲气，毕竟是公主，陛下可别只顾着玩…….情趣。”

沈行舟二话不说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就向暗卫扔过去。

“多嘴。”他暗暗笑着，憋的挺辛苦，“倒是朝廷那边，可还有什么动静？”

暗卫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娇羞了一下，只是很久都没有见到沈行舟这么开心过了。

“大动静没有，自从那次以杨太尉杀鸡儆猴之后，只有那户部尚书，估计是上次联合众臣弹劾不成，又赔了儿子，一直怀恨在心，现在陛下想要宠幸了梁国公主，这会又想着坏点子找您麻烦呢。”

沈行舟眉头一皱，眼神又阴沉下来，“一群老东西总喜欢折腾，就是生怕有人给他们养老送终。”

“陛下您也没真断了他们的子孙啊，还有啊，户部尚书怕是会拿梁国公主做文章。”

他不禁冷笑，要是真断了，这群人怕是会以死明志吧。

可担不起这么多条人命。

这太折寿了。

话到嘴边又听见暗卫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梁国公主这罪要遭多久。”

沈行舟啧了一声，抬眼冷眸厉色地瞪了暗卫一眼，“三句不离若儿，你和她的关系何时如此亲密？”

第二十一章

暗卫见状，连忙低头，“属下失言，望陛下恕罪。”

“你这般口不择言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天亮便会传出朕色令智昏，若儿是皇后，梁国就要将大周收入囊中了。”

沈行舟这话实则是为了点醒暗卫，隔墙有耳。

“属下知错。”

但听了很久的暗卫才逐渐的反应过来，苏稚宁？

“陛下……您刚刚说梁国公主，是……太，是皇后娘娘？”

沈行舟狐疑地看向了这般惊诧的暗卫，暗卫也在想这到底是因为沈行舟疯魔到认错了人，还是真的。

他也懒得和一个暗卫解释这么多，“少问多做。”

暗卫也明白，就不再言语。

沈行舟随意在桌子上的奏折堆里拿起了一本打开，紧接着看了很多本，尽数皆是关于纳妃封后一事，瞧这一堆奏折，至少有一半都是劝阻他不要封后梁国公主。

一口一句敌国之女为后，恐危及大周朝。

这帮老家伙不当撰书人可惜了。

沈行舟将这些无用的奏折丢在右手边，批完奏折之后，暗卫便如往常一样上前将沈行舟右手边的奏折搬走，拿去处理掉，便不再来书房打扰。

眼看烛火将隐，掠过窗外映射进屋内的月影也逐渐隐匿，他起身行走至窗前，屋外花草早已眠，沈行舟却无半点睡意，黯空微火，独自一人。

苏稚宁坐在窗边，想到那些家国之仇，背叛之恨。

倒也没有丝毫的动容，毕竟她穿过来的时机不太多。

和他们并没有建立起什么感情。

唯一要做的事，那就是想想该怎么样才能够把这个故事拉回正轨。

他低头，手中握着一块残缺的青石，抓紧了这一块唯一的秘密武器。

翌日卯时，凌昭殿中顾奕坐在金漆雕龙的宝座上正听着太顾的所奏之事。

沈行舟一夜未眠，倒也精神得很，原本只是听着太顾对修坝一事有什么打断。

紧接着太顾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身上了。

“陛下如今竟然已经觉得要封新后，请陛下三思，莫要将后位给以为梁国公主啊！”说完谭老太顾立马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朝堂众人先是怔愣了几秒钟，除去一部分是顾奕的人之外，其余众人皆纷纷效仿谭老太顾，欲迫使沈行舟不要封苏稚宁为后，“请陛下三思，莫要将后位给以为梁国公主。”

他今日上朝前便已料到，瞧着这群以多欺少的官员们，轻蔑一笑，似是在看跳进热锅里挣扎的蚂蚁。

不封后的时候，就急着叫他封后，现在他要封后了，又在说不行。

顾奕便怒道：“诸位先前总是上书让朕早日封后，如今朕决定封后，尔等又不愿意了，朕也从未不满，莫非，诸位爱卿是想要造反么！”

“臣等不敢。”

“哼，很好，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不敢，却还跪着不起，想逼宫？”

众人哗然，即便不甘，也只能起身。

第二十二章

清早的皇宫，草木上残留着雨露，宫中檀木为梁，琉璃为瓦，湛蓝的天空下，偌大皇城，金碧辉煌。

他种在皇宫之内的杏花，也曾是他和苏稚宁定情的花。

如今杏花花开盛茂，花瓣上亮眼突出的花心，此刻似血，时刻提醒着沈行舟，苏稚宁上一次是被自己害死的。

忽地身后有人叫醒了他，沈行舟回过神转头看去，是苏稚宁。

她竟走到了这里？

苏稚宁走近，伸手拂过杏花的花瓣，穿着他准备的青衣，一头黑发并未像第一次见面那般束起，只随意梳通拿一条发带简单一系，能从她眼里看到笑意，气色也好了许多。

果然那一掌拍出的淤血还是有作用的。

只是不知道苏稚宁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这是什么花？”

沈行舟一愣，回神，“杏花。”

“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我在大梁从未见过。”

想想方才自己看这杏花，白色的花瓣，血红色的花心，看到的是白色的衣裳，血浪滔天。

而苏稚宁看到的，却是春意吉祥，蝴蝶飞舞。

不自觉间，才意识到苏稚宁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语气也温和了下来，“杏花的习性，大梁的环境不适合它生存。”

这句话似是触动了什么，苏稚宁收回了手，连带着脸上的喜悦也收走了。

要把这个轨迹拉回正轨，苏稚宁只能从抬眼：“方才陛下在想什么。”

沈行舟勾唇疲倦地笑了笑，“想你何时给朕你的答复。”

她好似看出了沈行舟的异样，笑着问，“如果我答应告诉陛下大梁的情报，我能得到什么？”

大梁的情报？

原来苏稚宁以为他要的是这个。

不过，苏稚宁这淡然一笑，恍惚间，让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