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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雪眯起眼看去。

宫门外。

桓崇郁骑在马上，身着黑色玄甲，身后是数万铁骑营的将士，步步向前，将肖齐生生逼了回来。

桓崇郁垂着眼睥睨着那肖齐，神色冰冷。

程胤看着桓崇郁，脸色一变。

乌雪只是微微蹙眉看着桓崇郁。

桓崇郁抬起手，薄唇轻启。

“暗皇有令，尽数绞杀。”

话落，铁骑营的将士们便脚踏铁骑，飞身而过，以长剑铁索为刃。

肖齐和肖嫔惶恐地看着四周，鲜血喷洒，那‘肖’字旗被人斩断，破落地倒在地上，染满了殷红。

十六万兵马，尽数倒在皇城下，鲜血成河。

肖嫔瘫坐在地上，惶恐地看着长阶上的乌雪。

她从始至终都站在那上面，鲜血未染衣摆，却将十六万大军，尽数绞杀。

肖嫔看着乌雪那张淡漠的脸，心里升起一团恐惧。

乌雪看着那满地残尸，一脸淡然，拂了拂袖说道。

“肖齐携北漠兵马进攻我大梁，关押死牢，肖嫔结党谋反，择良日，杀之。”

第二十五章

肖齐和肖嫔被押送到了死牢。

待人离去后，桓崇郁翻身下马，上了汉白玉长阶，走到乌雪和皇后的面前，垂首低声道。

“臣桓崇郁，护驾来迟，还望暗皇、皇后宽恕。”

皇后看了看桓崇郁，点了点头：“你便是上次宫宴的那位桓崇郁卫侍郎吧？听皇上说，你自请去了玄甲殿，如今是做了统领？”

桓崇郁挺直着背脊：“回皇后，是。”

乌雪皱起了眉头，冷言：“本宫并未调铁骑营的人进宫，桓崇郁，你擅自带兵进入皇城，该当何罪？”

桓崇郁垂首，低声道出一句：“臣知罪。”

乌雪还未开口，便被皇后打断。

“乌雪，桓崇郁也是一番好意，怎可如此失礼？”

乌雪皱起眉头，看着那桓崇郁，脸色骤变。

这厮便是要在皇后面前，让她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皇上与皇后并不知乌雪曾嫁过桓崇郁之事，如今二人已和离，更是不好在皇后面前提起，徒增伤怀。

乌雪冷着眉目，命人将大殿前清扫干净，随后便带着皇后回了寝宫。

身后，程胤走到桓崇郁面前，眸色冰冷，阴沉说道。

“卫统领真是好手段，不动手色便将功劳尽揽，在皇后面前邀功，在下佩服。”

桓崇郁瞥着那程胤，勾起嘴角，反驳道。

“程丞相说笑了，论手段，我又怎敌得过您呢？”

两人针锋相对，目光如炬。

……

三日后，死牢内。

乌雪身着大红色金鸾朝凤服，头戴金冠，缓缓走进肖齐的牢房内。

肖嫔气血攻心，此时已有些神志不清，缩在牢房的角落里。

肖齐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乌雪，乱发遮挡住那双阴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乌雪。

乌雪站在肖齐的面前，垂着眼看他。

“你是来看本皇的笑话的吗？”

肖齐阴声说道。

乌雪睥睨着他，勾起嘴角，冷声说道：“看一个败军之将的笑话，未免也太过无趣。”

肖齐抬眼看着乌雪，冷哼一声。

乌雪继续说道。

“我今日来，不过是想知道，北漠速来与大梁交好，你不远万里起兵攻打大梁，为得可不仅仅是为肖嫔撑腰吧？六万军马，”

乌雪目光如灼地看着肖齐：“还是说，是本宫这暗皇之位，早已有人觊觎。”

肖齐看着乌雪许久后，缓缓站起身，与乌雪对视着。

“大梁皇帝还当真是糊涂啊，竟将暗皇之位交到你这妖皇手上，今日即便本皇不攻打大梁，日后这打量也会毁在你的手上！”

乌雪闻言，冷笑一声，笑说道：“肖齐，死到临头了，还是这般满嘴胡诌。”

肖齐皱着眉头，一双眼里满含怒意，阴恻恻地盯着乌雪。

“胡诌？你疑心如此深重，未来怎可手握大梁天下，大梁皇帝真是看错了人，竟将你立为暗皇。”

乌雪目光定在肖齐那双阴鸷的双眼上，轻飘飘道出一句。

“肖齐，你今日起兵逼宫，为得就是拥立乌明珠为暗皇吧？”

第二十六章

肖齐闻言，身形一僵。

乌雪看着那肖齐的反应，便知自己猜对了，乌雪勾起嘴角，拂了拂袖说道。

“我早便查过了那肖丞相的北境，便猜到了他是你北漠安插在大梁的人，连我都能查到，更何况我父皇呢？肖齐，你当真以为我父皇什么都不知道？”

肖齐眉目一肃，冷着声音问。

“你什么意思？”

乌雪看着那缩在角落里肖嫔，开口冷言。

“我父皇仁心，肖嫔在宫中跋扈多年他岂会不知，可你们北漠贪心不足，竟在朝中安插人手。”

乌雪的声音飘然，落在肖嫔的耳朵里。

“我父皇不拔出肖丞相这根刺，不过是给肖嫔一些底气罢了，但同样的，他绝不会拥立乌明珠为暗皇。”

乌雪看着肖齐的眼睛，挑着眉头说道。

“可惜啊，肖齐，你北漠的算盘打错了，十六万兵马尽丧大梁，莫说是我，便是我父皇也不会饶了你，这死牢暗无天日，你便好好在此享受些时日吧。”

说罢，乌雪便转身离开了死牢。

死牢外。

乌雪刚走出大牢，便看到了桓崇郁站在那里，乌雪冷着眉目，直直向外走去，并未理会桓崇郁。

桓崇郁伸出手，拉住乌雪的手腕，低声唤了句：“乌雪……”

乌雪抽回手，看向桓崇郁：“怎么？卫统领又是假仁假义来为他人求情？”

桓崇郁看着乌雪那淡漠嫌恶的眼神，眼中的痛意深了一分。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别无他意。”

方才在死牢中，乌雪与肖齐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今日北漠皇帝肖齐带兵马攻城，他在玄甲殿内听到消息后，便慌了神，心中一阵锥痛，压得他喘不过气，当即便调动铁骑营的人进宫。

虽乌雪身边已有精羽营和捍卫营的人在，但心中那份担忧依旧迟迟不散。

直至看到乌雪站在大殿前，迎风而立，血不染衣摆之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直到那一刻，桓崇郁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在意乌雪，又或者说，他爱乌雪。

乌雪看着桓崇郁的模样，冷嘲一声：“桓崇郁，收起你那一套吧，看着便让人作呕。”

桓崇郁呼吸一窒，双眸晦暗，低声说：“乌雪，我是真心的。”

乌雪闻言勾唇一笑，看着桓崇郁打量了片刻，眼角上扬，笑说道。

“桓崇郁，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宫提真心？”

乌雪抬手抵着桓崇郁的胸膛心口处，抬眸看着桓崇郁的双眼。

“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你母亲掌捆之时，可曾想过真心二字？我被你当众休妻，被乌明珠当众羞辱之时，你亦有想过真心？”

乌雪的手猛地推开桓崇郁，桓崇郁踉跄着后退一步，一脸沉痛地看着乌雪。

“我的真心被你卫家一次次地践踏，你若记得半分，今日便不会跑来同我说什么真心二字！”

乌雪的眼里满是嘲讽，刺痛了桓崇郁的双眼。

桓崇郁微微摇头，看着乌雪那双冰冷的眸子，沉沉说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乌雪凌声斥道——

“够了！桓崇郁！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

第二十七章

桓崇郁一双眸子满是血丝，心中的酸涩与痛苦交织着，他看着眼前的人，那双曾经对自己满是爱意的眸子，如今满是厌恶之色。

桓崇郁刚要再开口解释，死牢门外便匆匆走进来了一人。

程胤疾步走到乌雪的面前，微微行了个礼，一双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

“回禀暗皇，有属下来报，在城郊之外五里处，发现了乌明珠的踪迹，臣已派人将其带回，正在大殿之上。”

桓崇郁微微一顿，看向乌雪。

乌雪轻声‘嗯’了一声，微抬下颌，对程胤说：“随本宫去大殿。”

程胤跟在乌雪的身边，桓崇郁抬步跟上，乌雪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桓崇郁，冷哼一声。

“桓崇郁，本宫现在是要去大殿，审问你的旧相好，怎么？你也要跟着同去，为你那旧相好讲情？”

桓崇郁听到‘旧相好’三字，皱紧了眉头，只觉得一阵讽刺。

桓崇郁抬步上前，还未开口，程胤竟将手中折扇甩开，展开折扇中的片片利刃，手臂一横，向桓崇郁的喉管割去。

那利刃距离桓崇郁不过三寸。

“暗皇让你退下，听不懂吗？”

程胤双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