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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两人的聊天都是围绕李婉，蒋宇博因为和李婉恋爱不久，又因为她是李婉的好朋友，所以时不时问她李婉的情况和喜好，后来问得多了，为了表示感谢，就请她吃饭，再后来两人聊得话题越来越多，不仅限于李婉。

再后来，事情变得不可控。

艾薇吸吸鼻子，带着哭腔：“我真的不想伤害小婉，他也不想，但是感情的事控制不住。”

她抬头，泪眼婆娑的抓住向姗的手，表情近乎哀求：“我答应你，和蒋宇博断了，你别说出去行不行？”

向姗听完这些话，摇头。

她理解不了。

艾薇却不依不饶的哀求：“冉冉，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我知道这样不对，我真的知道，我会和他断，你别说出去，我求你，原谅我，啊？原谅我这一次。”

向姗是真心把艾薇当朋友。

她对她说不出狠话，但也做不到答应她的请求。

向姗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应该是我看见了，你就叫我原谅，这件事的当事人不是我，你们这样做对不起的人也不是我。”

艾薇手指僵硬在寒风里，噎着嗓子，大眼睛含着泪水，楚楚可怜：“冉冉，你忘记了吗？当初我们一起进公司，你被孤立，是我帮了你，不然你可能，可能实习期都过不了。”

向姗当然记得，正是因为记得，所以才站在这儿，先听她的说词。

但是这些说词毫无立场和道理。

向姗吸了口冷气，脑仁发疼，依旧坚持：“这件事，不能瞒着小婉。”

艾薇摇头，眼泪流出来：“我说不出口，我说不出口，我保证和他再也不联系了！不行吗？！”

向姗理智的分析，提醒：“小婉是打算和蒋宇博结婚的，她有权知道蒋宇博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感情的忠贞程度如何。”

艾薇摇头，还是不愿意。

向姗看了艾薇好几秒，语气轻下来：“如果你不说，我也会说，但我希望是你自己说。”

向姗说完，转身想走。

艾薇一把抓住向姗胳膊，驼着背：“冉冉，不要说，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每时每刻都在后悔，我也觉得是羞耻的事情，我每天都做噩梦的，我就是一时走错路，你给我一个机会，而且…而且你说了，说了没好处的。”

艾薇企图说服向姗，吸了下鼻涕，开始强词夺理：“你想想，小婉那么依赖蒋宇博，你说了她就能离开他吗？她不离开他的话，你告诉她这些，只会增加她的痛苦，说不定小婉会因此恨上你，你想过吗？你就当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大家都好，行不行？”

向姗只觉得心口被堵得慌，大声：“薇薇！你自己想想你在说什么！”

艾薇哑口无言。

向姗再次想离开，又再次被艾薇抓住。

她声音嘶哑，哭着质问：“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你为什么对李婉比对我好？”

向姗怔愣两秒，不解：“什么？”

艾薇紧紧的抓住向姗手腕。

她情绪失控，指甲陷进向姗肉里，狠声道：“你和李婉才是好朋友，我只是你们的陪衬，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跳梁小丑，对不对！”

向姗感觉痛，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艾薇却抓得更紧了。

艾薇眼睛红，却不是一开始的羞愤，而是愤然：“你们有资格参加苏城晚宴，有资格参加‘阿波罗珠宝设计大赛’，在一起总是聊这些，让我插不上嘴，你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你们就是觉得跟我不是一路人，我不配当你们的朋友。”

向姗只觉得艾薇此刻是思绪乱了，在胡言乱语：“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艾薇瞪大眼睛看着向姗，质问，“难道不是吗？你们没讨论那些吗？没有时时刻刻在提醒我，我跟你们不一样吗？”

或许是讨论了，但就是正常讨论，绝没有那个意思。

向姗反驳：“不是，我们没有，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小婉也是。”

艾薇嘲讽的笑了一下：“你们去苏城晚宴之后，就开始避着我说话，我约你们去吃饭你们分别说有事，结果呢？下班后一起走，在公司后面的餐馆一起吃饭，我都看见了。”

不等向姗反应，艾薇强调：“我看见了很多次。”

向姗愣住。

苏城晚宴之后…

公司后面的餐馆…

那是陪李婉去做心理治疗的日子。

她误会了。

向姗刚想开口解释，艾薇轻笑一声：“无话可说了是吗？向姗，你别装了，你现在好高尚的样子，其实你脏得不得了。”

脏？

这话把向姗打懵了。

她看着艾薇，觉得她眼色狰狞，让她心颤，她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lune。”艾薇眉毛上挑，“你男朋友，或许叫金主？是颜总吧？那天演唱会散场，我看见你坐他的车走了，lune，我查过了，法语，月亮，是颜总吧？”

看向姗不说话，艾薇振振道：“你和我一起进公司，你要学历没学历，要作品没作品，如果不是我看你可怜拉你一把，你早就卷铺盖走人了，还能傍上颜总吗？李婉有成绩有实力，你呢？你能去苏城晚宴，能夺得‘阿波罗珠宝设计大赛’桂冠，不是讨好了男人，你能有这些吗？”

雪势渐大，冷风凛冽，吹得人神经发颤。

向姗看着面前的艾薇，脑海里那张明媚热情的脸与此刻咄咄竖目的脸重合在一起。

她怎么，突然变成了她不认识的人？

思索她这些话，好像，似乎，她本来就是这样。

艾薇继续说：“说得好听，想辞职放空一下，其实是颜总给你安排了更好的出路吧？你爬上他的床得到这些又能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呢？我们都是没道德的人，就别彼此为难了。”

艾薇放开向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李婉，让我抬不起脸面，我就给公司所有同事发邮件拆穿你的肮脏事，告诉他们你是爬上颜总的床才得到那些，你应该不想成为全公司茶余饭后的谈料吧？你觉得颜总被爆出这样的丑闻会不会弃车保帅？你觉得你还能在这个行业里生存下去吗？”

说完，艾薇抱着自己的包，冲进鹅毛大雪里。

向姗看着艾薇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稍微回神。

向姗再次坐上车，车内外巨大的温感差让她打了个颤。

她靠在车窗上，眼神没有焦点，只是一盏盏路灯在眼眸里倒退，忽明又忽暗。

她脑袋里闪现一幕幕，都是曾经和艾薇在一起的画面。

她刚入公司时，什么都不懂，甚至被孤立了也不自知，是艾薇帮了她。

艾薇待人热情，处事灵活，说话有趣，小道消息灵通，和她在一起就永远不会冷场。

向姗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刚才那些话，是记忆里那个艾薇说出口的。

向姗包里的手机震动，伴随着轻音乐。

她拿出来一看，是司景曜打来的。

向姗还有些恍惚，接起来：“喂。”

“你到哪儿了？”司景曜问，“怎么还没到家？”

向姗看了看车窗外，报了地名。

司景曜疑问：“怎么还在那里？”

“遇到了…一点事。”司景曜的声音，让向姗感觉堵闷的心绪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她很难过，很依赖地叫他名字，“司景曜~”

司景曜有些急色：“怎么了？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已经在车上。”向姗调节了一下情绪，“我没事儿，回来再跟你说。”

挂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