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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月光落在戚卿苒的耳朵上，红透了的耳尖出卖了她此刻的状态。燕北溟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尖。

仿佛是通了电，戚卿苒的身体忍不住一颤，诧异地睁大眼睛瞪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做出那样鲁莽的动作。

燕北溟一低头，就撞入了她不可思议的眼眸里，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你说我为什么回来？当然是为了……”

后面的几个字特别轻，加上燕北溟还没说完就直起了身，戚卿苒根本没有听清，她忍不住追问，“你说什么？”

燕北溟没说，他当然想光明正大地告诉戚卿苒，自己就是为了她而来。但戚卿苒太聪明了，聪明地让燕北溟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根本就没能足够正视她的聪慧。他怕自己再说下去，戚卿苒就该猜到自己的死亡了。

如果告诉一个人她的死期，她是会过得更快乐，还是会在最后的日子过得惴惴不安，意志低沉呢？

反正就要死了，何必读书？反正要死了，何必研究做实验？反正要死了……

燕北溟不愿意去赌，即便戚卿苒下一秒就会死去，他也不愿意她带着恐惧、疑神疑鬼地过完她剩余的时光。

她应该是快乐的，应该是幸福的，唯独，不应该置身在恐惧与黑暗中。

燕北溟回归正题，“你认识苏郁？”

戚卿苒对他转移话题的态度十分不满，气鼓鼓的丢下一句，“不认识。”

“那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燕北溟满脸不解，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够快了，如果戚卿苒是看到了他的手册才知道苏郁的话，为什么动作比他还快？

那个小男孩说的另一个来找苏郁的人应该就是戚卿苒吧，那么戚卿苒显然在他之前就已经找到了这里。

戚卿苒走到书架前，翻看了起来，“这又不难，小树大学就一直生病，学校几乎没怎么去，我猜苏郁可能是他更早之前认识的朋友，既然关系好，肯定是长时间维持见面的关系咯。一个学生，除了学校还能怎么长期维持见面关系？同学或者邻居……不过我运气不错。我让温鑫潜入了平中的内务系统，调出来所有的学生档案，再匹配一下年龄合适的学生，很快就匹配到了这里的苏郁。”

戚卿苒掰了掰手指，“大概也就一个小时吧。”

可我看你们是输密码进来的，你们不认识苏郁，怎么有他家的密码？”

戚卿苒奇怪的看了燕北溟一眼，流露出“你好笨啊”的神奇，“苏郁家的密码锁算不上太高级，有没有防盗系统，普通人可能没有办法破解，但对温鑫来说，也不算难事啊，普通的小操作罢了。"

燕北溟：“……”

淦，有电脑高手就是好。可怜他还要拖着身体跑来跑去。

第36章 共享

“那你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没有？”燕北溟巴巴地跟在戚卿苒的后面，“咱们信息共享一下。”

戚卿苒诧异地回头，“你以为我来调查什么的？我是来调查你为什么要调查苏郁和小树，以及你是谁的？”

她说着说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燕北溟，我的调查已经结束了。还需要共享什么？”

燕北溟：“……”

真是可恶的2022啊，在这里他干起事来束手束脚的。但是戚卿苒有一个说得很对，温鑫是个电脑高手，有这种技术人员支持，他调查起来会方便很多，至少找招娣就不需要大海捞针。

“好。”燕北溟表示投降，“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来，之后，我希望你能帮我一起调查。”

戚卿苒一脸得逞的表情，期待地转过头，“好。你说。”

燕北溟，“你知道顾之树失踪的消息吧？”

戚卿苒点点头，4月份的时候顾之钰给她打过电话，后来她也试图去找过顾之树几次，不过最后，都无疾而终了。

燕北溟叹气，“2032年，有人意外找到了顾之树的尸体，他是被杀的。”

“被杀？！”戚卿苒露出惊愕的神色。

“嗯，尸检报告显示，顾之树是被人从后面用硬物击打头部致死。尸体被埋在荒山野岭，或许是雨水的重刷，导致尸体上的泥土流失，有两位登山者在爬山的过程中意外发现的。”

戚卿苒觉得一时之间难以接受，顾之钰一直说顾之树是离家出走，是因为不想继续治疗……

这是顾之树的选择，虽然她试图联系对方，但也尊重对方的决定。但如果他是被人杀害，而她却以为他只是失踪，那就太让人接受不了。而当得知他的尸体被埋了整整十年，才重见天日，她就愈发难受了。

“那……那他是什么时候死的？”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丝期望，“现在……来不及了吗？”

“嗯。”燕北溟觉得真相实在残忍，“六个月前……他就已经被害了。”

“六个月前……那不就是他刚刚失踪的那几天?”

燕北溟点点头。

“所以……他一开始就是被人杀害了，所以才没法回家？”戚卿苒难以置信，“他死了……可我们却以为他是自己选择了离家出走？”

戚卿苒觉得这太讽刺了。

她还想问得再详细一点，可外面有脚步声上来，燕北溟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带着人离开，两人医院见面之后再细聊。

戚卿苒点头同意了，让燕北溟在书房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了，燕北溟听到楼下大门锁门的声音，接着看到三个身影先后出了铁门，温鑫还贴心地将铁艺门的铁链锁给锁了回去。

燕北溟：“……”

好家伙，他们走大门，他却要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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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溟等了一会了，估摸戚卿苒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然后掐点出去。

没有戚卿苒他们的开锁技术，他只能翻过铁艺门，然后从上面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他就看到对面大树下的阴影里站了一个人。

“谁？”

他警觉地低声问了一句，就见树下的黑影缓缓走了出去，仰头看着二米八高的铁艺门，“原来你是这么上去的啊……”

戚卿苒好奇，“你练过？”

见到熟悉的身影，燕北溟蓄势待发的姿势才松了下来，“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啊。”戚卿苒的语气忽然一转，冷冷地问，“可以啊，燕北溟，顶着脑震荡的脑袋蹿上跳下的，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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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两人打车到夜市的烧烤摊，点了一些吃的，又找了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坐下。

“你头真没事？”戚卿苒皱着眉，仍然不放心。

“没事！”

戚卿苒看着燕北溟手里的啤酒，一把夺了过来，“喝饮料吧，别喝酒！”

“吃烧烤不喝酒，多没意思。”

燕北溟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听话地去冰柜里拿了一瓶饮料过来，又向烧烤摊的老板要了一些热水，烫了一下茶盏，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饮料。

戚卿苒一边将脚下的垃圾桶往燕北溟那边推了推，一边说，“所以，你怀疑小树的死和他的朋友苏郁、招娣有关？”

燕北溟摇摇头，“比起怀疑苏郁，我更担心苏郁的失踪是不是因为被顾之树殃及。”

“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