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郎薛玉(郎怀有玉)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裴二郎薛玉)郎怀有玉小说全文在线赏析
果然二郎缓缓道:「我事务繁忙,顾不得照顾家中。」
已上马车的太母,隔着帘布,似是看到了鄄娘,突然颤巍巍地唤了一声——
「大丫。」
二郎神情怔了怔,我拽了拽他的衣袖:「我不忙,我可以照顾家中。」
他低头看我一眼,眼中皆是笑意:「好。」
回京路上我便一直在想,秀才自从入京赶考,仿佛失踪了一般,半点消息也没了。
问了裴二郎,他又是一声轻笑:「总会见到的。」
直到在京中见到了被榜前捉婿,已经成了礼部侍郎女婿的秀才,我才呆了一呆。
据说,那媒还是裴将军保的。
秀才两眼通红,看着我嘴唇嗫嚅,却什么也没说。
他兴许是以为我怨他。
殊不知我怨的是裴二郎。
当晚,我捶了他一下又一下:「你怎么,干这种事呢。」
他捏着我的下巴,喘息道:「专心些,不准想别的男人,即便是我做的,他若没有那个心,谁还能按着他的头入洞房。」
……
秀才成亲了,当初毅然决然要上京的吴寡妇也成亲了,肚里都有娃娃了,韩小将整天忙前忙后的跟着伺候。
对此小桃还有些幽怨:「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也是来京中成亲的。
太子做保,皇后指婚。
当今皇后,非说我长得像极了她已逝的小妹,一见如故,抹了几滴眼泪,便收我为了义妹,还改了她娘家的姓,叫邵玉。

从此之后,薛玉那个名字,只存在于远处的洮州郡云安县了。
京中二品大员,武卫将军裴意,下朝为妻子画眉,一本正经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整个盎然春景。
我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道:「你是故意的。」
「嗯?」
他抬起我的下巴,凝视着我,勾了勾唇角:「夫人什么意思?」
「你早就盯上了我。」
「嗯。」
「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乖,晚上告诉你。」
窗外玉兰开得甚好,青白片片,清香袭人。
我使劲用手捶他,他反握住我的手,低笑一声:「力气越来越大了,甚好。」
(正文完)
12.【番外:裴意篇】
裴意自幼便知,自己在家是不被重视的。
太母疼姐姐,而大哥从出生起便身子不好,爹娘嘘寒问暖,都是围着他转。
他十三岁到了疆北军营,混迹在一帮年龄比他大许多的军中糙汉之中,听他们骂人,看他们打架,张嘴就是荤话。
而他是被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那个。
新兵蛋子,不听话,还会被狠踹一脚。
他身子骨一向结实,唯独到了军营第二年,来势汹汹的生了一场病。
可能是长久以来的水土不服,也可能是冻的。
然后他昏昏沉沉的躺着,梦到了很多幼年之事。
家里在开铺子之前,其实生活很拮据。
姐姐偏是个爱显摆的,什么东西都想要好的。
大哥还读了私塾,少不得花钱。
他也想读书,有次跟爹说了,爹却说:「读书有什么用,爹以后把铺子传给你,你安心来跟爹学做豆花,以后这些家当都是你的。」
读书怎会没用?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还是大哥亲口告诉他的。
他又想起幼时,家里煮了芋根。
很香也很甜,他吃完了一个,还想伸手再拿,娘直接给端走了。
「别吃了,留给你哥哥读书时饿了吃吧。」
明明还有大半碗。
而太母会趁娘不注意,偷偷的拿一个递给姐姐。
裴意少年时做过不少荒唐事。
索性觉得家里是没人在乎他的,玩的再疯再野,谁也别想管他。
但其实他错了,那个一心想把铺子交到他手里的裴长顺,似乎还在乎他。
什么时候感觉到的呢?
是他杀了人,回家坦白,裴长顺大哭:「我的儿啊,你这是让爹去死啊。」
散了大半家财,他被送去了军营。
连爹死的时候,都没能回去。
后来第一次归家,是娘写了信给他。
大哥要成亲了。
他第一次见到薛玉,十五岁的姑娘,穿着粗布糙衣,乌油油的头发,眼睛特别大。
是很耐看的女孩子。
她特别勤快,连他的里衣袭裤也一并拿去洗。
还圈菜园,养鸡,院门口种花。
做出来的饭也很香很好吃。
剁鸡食时,她一边被妹妹小桃勾着脖子,一边唱歌哄她。
裴意立在门前,看着小桃扒拉她,也听她唱歌。
突然觉得家里的院子好像有了生机。
同时也觉得不公平,娘惦记着给大哥娶媳妇,怎么没想过给他娶个媳妇。
明明,他也已经十七了。
他替大哥拜了堂,把薛玉娶了。
然而大哥还是去了,那姑娘白着脸,端着药碗站在屋内,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让他觉得很可怜。
刚结婚就成了寡妇。
然而人各有命。
他回了军营,投入到日复一日的巡营,训练,被边疆的风吹得人也寒心也寒。
胡蛮子每年冬天都虎视眈眈的想来掠夺一番。
他来这里五年,见过打仗,也见过死人。
他还记得初到军营,那些张口闭口脏话荤话的糙汉,在看到他拿着长矛往前冲时,恶狠狠的将他推到了后面——
「毛都没长全呢,逞什么能。」
然后曾经踹过他的汉子,死在了胡人刀下。
……
年少时的好勇斗狠,其实是很可笑的。
军师先生告诉他,那些不是能耐,好男儿的肩,扛得起家,也扛得起国。
大哥死后半年,娘也跟着去了。
而他到了七月里才收到了信。
突然心凉的厉害。
家中年迈的太母,稚嫩的小妹,全部都得指望他了。
他再次告假归家,站在村口时,已经满目苍夷。
薛玉会走,是意料之中。
大哥逝世的时候就已经说了,签放妻书给她。
她已经守了一年,仁至义尽。
裴意生平第一次觉得无措。
他是要回军营的,太母和小妹如何安置,成了最头痛的。
姐姐裴梅自娘死后,奔完丧连面也不敢露,像是生怕赖上了她。
对于这个姐姐,她的自私,凉薄,虚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尚在县城卖豆花时,她就铁了心要嫁进富贵窝,矫揉造作迷的朱家公子非她不娶。
朱家那种地方,若执意送去,焉能有太母和小桃的好活路。
裴意在厨房给太母和妹妹做饭,灶火烧的很旺,而他根本就没表面那么淡定,荒芜得厉害。
直到,薛玉折返而来,唤了他一声二叔。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有救了。
「二叔意下如何?」
「好。」
那个好字,他说出口的时候,已然哑了喉咙。
她不走了,这样年轻,就要把大好青春耽搁在他们裴家。
裴意后来回了军营。
发了军饷,每月只留一贯钱,全都寄回家中。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在军中的第七个年头了。
从一个桀骜不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到见惯了生死和杀戮的裴校尉。
人人都赞他年纪轻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