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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沛儿尴尬地笑了笑。

也许，有种瘦叫自家丫鬟觉得你瘦。

萧越心里藏着事，这才没有胃口。

今日是邺城地龙翻身的日子，不知道桑缨怎么样了？

突然，沛儿尖声大叫：“啊！小......小姐，茶水......”

原本不起一丝波澜的茶水，此刻却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来了！”

长宁脸色大骇，站起身，感受到脚底下的轻颤。

还没说什么，手便被人拉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外跑去。

沛儿一边拽着她跑，一边大喊：”小姐，快，快跑，地龙要翻身了。”

眼瞅着已经跑出了院子，沛儿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长宁赶紧拉住她。

“沛儿，不用跑，不是我们这儿。”

这只不过是邺城那边传来的余震罢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洛京城都能感受余震，可想而知，身处中心地带的邺城该是何等恐怖情景。

长宁喘着气，隔空望向邺城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

皇宫中

朝阳殿

正在上早朝的永乐帝和众位大臣，也感受到了刚才的震颤。

心有余悸的众人，皆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还好不是厉害的地龙翻身，否则后果真的不堪想象。

西玄王朝身份最为尊贵的人都在这了，要是都被埋这儿了，那不得玩儿完？

白震天站在武官的首位，沉着眸子，眼底皆是凝重的神色。百姓们又要受苦了。

永乐帝黑着脸，怒声道：“钦天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如此厉害的地龙翻身也没推算出来？”

几个身穿灰色长袍，自诩仙风道骨的老人赶忙跪下来磕头：“陛下饶命！”

“哼！废物！”

见永乐帝只是骂了几句，几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这项上人头算是暂时保住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指不定那日就被砍头了。

他们说到底只是凡人，若是事事都能推算，那早就成仙人了。

“给朕查，到底是哪里的地龙翻身了？”

........

傍晚的时候，终于得知是邺城。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永乐帝泛黄的眸子中闪过精光。

对着下首跪着禀告的暗卫问道：”翊王如何了？“

暗卫如实回禀：“回陛下，暂时还没有翊王的消息。”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永乐帝掩下眼底的失望，淡声道：“退下吧！”

“是。”

等到暗卫走后，永乐帝将手中的茶杯盖子重重地盖回茶盏上，眼中满是狠厉。

“桑缨啊，桑缨，希望你被埋在邺城，永远也回不来。”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兄长说出来的话，简直是畜生不如。

..........

当日入夜，镇北侯府便来了一道圣旨，说是让镇北侯暂缓回边关。

先去邺城赈灾，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白震天接过圣旨后，脸色很是沉重。

长宁在下午的时候回了侯府，听到这圣旨内容，也是眉头紧锁。

“阿爹？你不想去赈灾吗？”

白震天摇了摇头：“非也，大丈夫，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看着百姓受此劫难，本侯心中甚痛，能去赈灾，也安心一些。”

阿爹便是如此，心中满是百姓和江山社稷。

“只是.......这圣旨上说让你大哥和三哥一同前往。唉！”

他们虽然没了官职在身，但到底是皇命难违。

长宁的星眸染上薄怒，难不成永乐老儿又想故技重施？

“那为何没有叫上二哥和四哥呢？”

“你二哥身子不好，你四哥......不说也罢！”

提起这个令他头疼的四儿子，白震天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我倒是觉得四哥挺好的，阿爹多将视线放到四哥身上，会发现他也有闪闪发光的一面的。”

“他？希望如此吧！”

他也知道那孩子秉性并不坏，只不过顽皮了一些而已。好几次，他也想好好和他谈谈，可那熊孩子每次都将他气到吐血。

长宁原本还想替四哥说几句话，但转念一想，有些事情，有些人，还是要靠具体的事情去评判，等日后四哥独当一面，成为商业巨贾的时候，阿爹便能知晓。

同样是种子，却不一定都长成多彩绚丽的花朵，还可能是大树、小草。

让花成花，树成树，也是好的。

大哥白泽主要是去帮阿爹赈灾，而三哥白烨医术高超，想必邺城正有许多等待救治的伤患，此刻若是有了大夫，无疑会增大他们存活的机会。

“宁儿，翊王那边可有消息？”

见她摇头，白震天的心又沉了几分，桑缨，你可要挺住。

他可不想看着自家女儿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只是我们这么一走，府中便只剩下你那身子弱的二哥以及时常不着家的四哥了，为父有些担心。”

“爹爹莫要担心，这镇北侯府我会帮忙照看的。”

"好，阿爹便将镇北侯府的安危交给你了。救灾如救火，耽搁不得，为父走了。”

此次赈灾，朝廷从国库拨出了白银二十万两，粮食一千石，药材五马车。

看着倒是不少，可这邺城乃是人口大城，人数和洛京城一般多，足足有数十万人。

若是受损程度严重，怕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阿爹，大哥，三哥，一路保重！”

待到三人走后，长宁便提脚往二哥白泽住的水云居走去。

第34章 不计成本收购粮食

镇北侯府，水云居

一条蜿蜒的小溪自院中而过，此刻水面光洁如镜，厚冰冻住了溪底的一切。

溪流旁有一树腊梅，开得正好，火红的颜色，给死寂的冬日平添了一抹艳丽。

树下，身披大氅，宛若谪仙的白泽正围炉煮茶，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萧越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色。

一人，一树，一茶，一书，仿若隔绝了尘世的喧嚣。

“二哥。”

脆生生的声音，立即将白泽的视线从书中拉回。

看着翩然而至的她，白泽露出了如暖阳般的笑容，朝着他招了招手：“阿宁，快过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咳咳......"

"二哥，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外面吹风的好。”

白泽自然知晓她是担心他，瘦长的手递过一杯清茶：“无碍！这么些年，也熬过来了。”

长宁接ᴊsɢ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直皱眉。

“这是什么茶啊？好苦。”

白泽尝了一口，疑惑道：“苦吗？我不觉得苦啊！这茶名为‘苦丁’，想来会有些许苦味。咳咳，

可能是我常年喝药的缘故，习惯了。是二哥疏忽了，这便给你换茶。”

他说完，一脸懊恼地起身要去给小妹泡其他茶，却被她拦住了。

“二哥，算了，我此刻并不渴。我来这，是想和你聊聊天。”

她的心中闪过难过，二哥喝的药究竟有多苦，才会觉得这入口苦到难以下咽的苦丁茶并不苦？

这么多年，他喝过的药怕是比喝的茶水还多吧！

“好，阿宁长大了，有心事了？”

白泽一眼便看出自家小妹心中藏着事。

“二哥，邺城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了吧？”

对面之人点点头，虽然他不怎么走动，但是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只在这一隅，不闻世事。

“发生这样的事，邺城怕是元气大伤，苦的终究是百姓。”

天灾人祸，避无可避，在强大的自然面前，人类终究还是太过于渺小。

“二哥，你说，若是能够提早得到消息，那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伤亡了？”

萧越的心中忐忑不安，仿佛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

明明她早就知道，可是却什么也没做。

或许，她告诉所有人，会发生地龙翻身，是不是就不会死人了？

可若是这样做了，她势必会被当成妖孽，不止会招来杀身之祸，更有可能会牵连镇北侯府和翊王府。

所以，她不敢冒险，什么也没做。

这是不是也间接等于，是她害死了那些人？

这一想法，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她的胸口，令她喘不上气，濒临窒息。

白泽叹了口气：“唉，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阿宁，事事不必执着对错，跟着心走便好。”

长宁站起身，一阵风吹过，一片梅花花瓣飘然而落，她伸出手接过。

感受到掌间的微凉触感，失神呢喃：“跟着心走？”

是啊，这一世，她想要的不过是护住镇北侯府，护住至亲至爱之人罢了，其余的，顺其自然吧！

通过和二哥的一番畅谈，萧越的心结总算解开了。

“二哥，你有没有什么理想？或者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白泽长身欣然而立，抬首，看向那黑灰色的飞檐之外：“我有想做的事吗？有吧！若是有可能，我想去看看南陵的繁华，北漠的广袤，东凤的风情，可我的身子......咳咳，怕是只能想想了。”

长宁上前，眼神坚定地告诉他：“二哥，你放心，哪怕遍寻四国，我也要找到治好你的方法。”

白泽上前一如儿时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