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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也是本宫所为，还有，煊王的乳娘也是本宫所害，周贵妃死后，亦是本宫让宫人对煊王百般刁难……”

女人将自己昔年所为一件件招供。

房梁上的两人，一个面色阴沉、不可置信望向旁边之人。

另一个，则是因为没能得出想要的答案而大失所望。

在完成任务以后，倒挂着的鬼影朝女人吹了一口气。

而后，女人沉沉睡去。

鬼影则是手脚麻利地将香炉里燃着的致幻香吹灭，将香炉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袋子里。

房梁上的两人走后，鬼影还将梁上的脚印擦去，又撒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屋子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就好像，今夜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第 207章 影九

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经历了百年风雨的皇城默默承受着岁月的侵蚀。

凌霄楼，灯火葳蕤。

刚看完一场大戏的两人面对面坐在蒲团上，心思各异。

顾宸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给对面之人递了过去；

“暖暖。”

林染星顺手接过，一饮而尽，丝毫没有要与他客气的意思。

温热的茶水入腹，洗去了深秋的寒凉。

昏黄的灯光下，林染星明亮的眼眸里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抬眸望向对面之人，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在心里徘徊已久的问题；

“殿下，贵妃娘娘走后，你生活得很艰辛吧？”

听到这个问题时，顾宸先是微微一怔，而后，一阵酸涩自心底蔓延至全身。

自幼丧母、独自一人在尔虞我诈的长安城杀出一条血路，艰辛吗？

毋庸置疑，异常艰辛。。

然而，浸淫在日复一日的算计、年复一年的提防之中，他早就已经麻木。

所以，方才听到皇后亲口供出她这些年明里暗里对自己的迫害时，他始终沉静如水。

他知她心中所想，亦是用双眸回望着她，目光缱绻，声音温柔；

“都已经过去了。”

那些拜高踩低、曾经欺辱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眸光微闪，林染星正欲开口，就听ᴊsɢ见敲门声传来；

“影九拜见爷。”

“进来。”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

与旁人说话时的顾宸，又恢复了往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神情淡漠，音色冷厉；

“都处理干净了？”

影九还穿着方才的一袭白衣，面色仍旧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的血窟窿仍旧是红森森的渗人至极。

她的长发用一根简易的木簪子挽起，微微躬身，语气极尽恭敬；

“爷放心，奴才保证，他们明日连一根头发丝也找不出来。”

自己手把手训练出来的人，自然是放心的。

顾宸微微颔首；

“下去罢。”

“奴才遵命。”

就在影九快退出之时，半晌未语的林染星提醒道：

“回去记得把脸洗干净！”

走到门口的影九回过身来，又是一礼；

“奴才多谢骆小姐关心。”

林染星莞尔一笑，白皙的小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不必客气。”

她笑颜如花，眉目精致。

细密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映下一层淡淡的暗影，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闪闪发光，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顾宸再一次不由自主地陷进那双清澈得眼眸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看着影九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林染星才缓缓回过身来。

她双眸含笑，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

“我倒是不知，殿下暗地里还养着这么一群精妙绝双的人儿。”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世人皆说我大晋俊美绝伦、盖世无双的煊王殿下不近女色。”

林染星啧啧两声，拖着长长的尾音继续道；

“殊不知，咱们煊王殿下金屋藏娇、暗地里养着不少美人呢，外头那些庸脂俗粉，人家可瞧不上。”

第 208章幕后凶手

顾宸笑意盈盈地望向对面之人；

“本王瞧着，骆小姐美若天仙、有倾国倾城之姿，不知小姐可愿意被本王藏在金屋里？”

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林染星思忖片刻，才想到恰当的回应之语；

“本小姐瞧着，这位公子生得眉目英挺、英武不凡，有王者之相，不知公子可愿意随本小姐回府，舍弃这王权富贵，做我的娇夫？”

短短的几句话，句句皆是杀头之语。

当真是放肆极了。

不知为何，顾宸却觉得这样的她，很是特别，是这世间万千女子所不能及的无限风华。

四目相对，眼神交织之处，浓烈的爱意波涛汹涌，如海水泛起层层涟漪，再难停歇。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下来，就连磅礴的雨声也消失不见。

此时，无声胜有声。

对视半晌，终究还是林染星先败下阵来。

不知不觉间，白皙的小脸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经受不住对面之人炙热的目光，她垂下眼帘，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引回了今夜办的正事之上；

“瞧着方才的反应，皇后应当不是毒害贵妃的幕后凶手。”

说到周贵妃，顾宸的神情骤然严肃，方才还饱含爱意的双目陡然冰冷；

“就算她母妃不是死于她之手，她欠下的债，本王也定要她如数偿还。”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寒凉，就好像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让人不由得一阵胆寒。

林染星亦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所以，在她看来，王皇后就应该被顾宸亲手斩杀以报当年之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顾宸不置可否。

林染星所谓的阴谋，便是找人戴上人皮面具装扮成芝兰的模样扮鬼，吓唬昔年有可能对周贵妃下手之人。

做了亏心事的人，本就怕半夜有鬼上门。

更何况，是王皇后和谢贵妃这种手上沾了无数条人命的主。

所以，计划实施前，顾宸安插在宫里的人事先给皇后和谢贵妃宫里的人下了安神散。

而后，又趁着皇后和谢贵妃入眠，偷偷潜入其殿中点燃了致幻香。

今夜天公作美，电闪雷鸣对计划实施大有裨益。

深更半夜，一比一复刻的芝兰倒挂在床头，再加上有甘遂炼制的致幻香的作用，任谁不吓得去了半条命。

“谢贵妃说，芝兰死前被崔贵妃叫去了一趟。”

林染星的话，点到为止。

顾宸当即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先前推测出当众撞棺殉主的是假芝兰，而真芝兰则是被人关押起来，一比一复刻了假芝兰的死法。

谢贵妃被影九假扮的芝兰鬼魂吓得魂不附体。

那个时候，她断然是不可能说假话的。

若是如此，真芝兰被崔贵妃召见，而后，从其宫殿里走出来的应当就是假芝兰了。

按照之前的推测，若是安排真假芝兰案的幕后之人是崔贵妃。

那么，毒害周贵妃的凶手也应当就是崔贵妃。

崔贵妃，那个听闻自己母妃的死讯后大哭一场、险些动了胎气的人竟然是幕后凶手。

顾宸心里五味杂陈。

他怀疑过这宫里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父皇。

却唯独没有怀疑过凶手会是那个已经死去了许多年的崔贵妃。

第 209章 老友倾诉

在周贵妃的口脂里下毒之人是王皇后，而用夺心之毒害死周贵妃的，是崔贵妃。

后宫的女子，尔虞我诈、不死不休。

斗来斗去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为了九五之尊那一丁点可怜又可笑的宠爱，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将来有一日能够坐于高位之上呼风唤雨？

林染星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她这种天性洒脱之人所不能接受的。

正如师父所言，身为女子，应当踏遍五湖四海、游历山川名迹，肆意洒脱地徜徉于天地间。

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屈居于内宅之中，终生束缚在三从四德之下。

正思忖着，就听见一贯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

“林染星，你知道吗，母妃身子羸弱，太医说她不宜有孕。”

在说到芝兰死前曾被崔贵妃召见以后，顾宸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此时的他，就像在给老友倾诉自己多年的委屈，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与人交谈。

知道他此时心情不佳，林染星认真听着，抬眸望着他的眼睛，用眼神给予他回应。

“一个不能有孕的妃子，就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能如何。”

事实诚然如此。

初入宫那几年，纵使周贵妃再得宠，也没有人想过要对她下手。

因为太医说她身子亏损，生不了孩子。

没有子嗣的宠妃，再得宠也终究只能是个宠妃。

成不了皇后、更别说皇太后。

“然而，母妃深爱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