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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平台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甘于回家做一个岌岌无名的、不受社会承认劳动价值的家庭主妇。

他曾经以为穆允晓是一个忠于事业，以至于有点不近人情的人。毕竟那么多次，她为了学业、为了奖学金、为了实习工作，牺牲和他的感情。

可如今看来，这些只不过是因为——

没有那么爱而已。

她原来也是可以放下独立自主的性格，甘愿给人洗手做羹汤的。

只不过这个人不是他罢了。

心口像被压上了千斤重的巨石。

季斯年迫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穆允晓，我放你自由。

“什么东西？”许念差点没被这个消息梗死，差点咬断嘴里的奶茶吸管，“辞职了？”

穆允晓嗯了一声。

“你丫是不是疯了？那是君同哎！多少法学生想进进不去的律所？！能坚持下来的最后都是顶尖律师榜上有名的人物，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在律政圈里留下自己的名字吗？！”

“也没有那么夸张。”穆允晓夹下烤盘上滋滋冒油的蜜汁五花肉，放在许念面前的小碟子里，“君同很好，但是别的城市或许更适合我。”

“那季斯年呢？”许念问。

烤盘边缘攒了一圈猪肉中烤出来的油脂，穆允晓晃神的功夫，一粒猪油渣在油里炸了太久，蹦开溅起几滴针尖大的热油。

“嘶——”穆允晓猛地抽回手，搓着被热油嘣到的手腕，“他……已经有苏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行，没有关系……”苏妍舔了舔后槽牙，“季斯年和他妈妈现在还在住院吧？”

“嗯。”

“饭是谁做的？”

“……”

“是你吧？”许念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筷子用力抄了一下调料碗底部，抠起一块酱汁结团的调料，丢进那片五花肉里裹起来，“你做好了，再让苏妍给他们送过去。你搁这学雷锋呢？做好事不留名？”

“……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下班了有空，就……”

“你别蒙我，我当年好歹也是学法的，校内实习也是在律所实习的，我能不知道律所工作是个什么鬼样子？二十四小时待命，当事人工作的时候律师在写文书材料做准备工作，当事人下班律师要接待当事人答疑解惑。加班到凌晨两点是经常的事情，忙起来到三四点钟也不少见。就这样你跟我说你下班有空？”

许念夹了那块五花肉包进生菜叶，塞进嘴里之后，指着自己问穆允晓，“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这么轻易就被人点破，穆允晓送到嘴里的烤肉瞬间就不香了。

“认清现实，”许念语重心长地道，“你根本就放不下。”

第186章廉耻之心

“我没有……”

“没有？你要不要看看你之前对别的完全没有感情的男生是什么做法？”许念翻了个白眼，“那个文学院的还是哪个学院的男生，那不是看你辩论赛加上了你的微信，后来就因为一句话，你觉得跟他的三观不是很合，下一秒就直接删了他的微信。”

“……”还真是她的光辉历史。

穆允晓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那几年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做过多少这样一言不合就直接把人删除拉黑的事情。

实际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穆允晓现在都想不起来那时候究竟是在什么问题上跟人产生了分歧。

如今想想，倒是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想起来了？”许念卷好了一个生菜烤肉卷，手臂越过餐桌，直接塞进穆允晓嘴里，堵住了她的辩解，“那才叫毫无私心，想跟人家做个了断。像你这样，一边说着不想跟季斯年有交集，一边还甘愿花费时间精力照顾他，你自己觉得这不矛盾吗？”

“……”穆允晓噎住。

却还是不甘心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潇洒，“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这件事情是因为我，所以我只是在收拾残局而已。”

“这个理由骗骗姐妹行，别把自己也给骗了。”许念压根不吃她这一套，“所以你今天把我叫出来是干嘛？给你自己开个送别宴？准备去哪个城市发展？”

“……还没想好。”

“还做律师？”

“嗯。”

“我的建议是别做律师了，”许念的生气半真半假，“只要你在这一行，以季斯年的名字，你多多少少还是会听到他的消息的，到时候难免碰到一起。你干脆转行，这样就能好好地做一只鸵鸟，保证季斯年这辈子都找不到你。”

“……”

“我天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许念看着对面的穆允晓又低头不语，筷子杵进面前已经快要见底的调料碗里，气壮山河地开骂，“老娘天天去剧组看人拍戏，看他们一个两个爱的死去活来，就是不长嘴。完了出了剧组，还要看你们两个在现实中给我上演这种久别重逢不长嘴的戏份。”

“还能不能处？能不能别把我这个看客给憋死？”许念说干就干，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很快就接通了。

穆允晓埋头，想着大概是许念又有什么商务电话，自己默默继续打扫面前的残局。

直到许念开门见山，“季斯年你现在干什么去了？能不能出院？我们家清歌放不下你，但是需要一个留下的理由……”

“许念！”

穆允晓豁然抬头，脸上像是充了血，耳尖红艳欲滴。

她飞扑过去想要抢许念的手机，以乳燕投林的姿态。

可惜许念对她的这一招早有防备，手臂一伸，抵住穆允晓的锁骨中间，将她推至安全距离之外，另一只手举着手机，“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要是能成我就帮人给你留下，要是不成我就不费这个功夫了。”

“你……”穆允晓发现自己这一桌已经成了餐厅里所有人的焦点。

甚至有服务生朝这边走过来，低声问她们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估计是怕她们两个酒后闹事。

穆允晓摇了摇头，跟服务生道了歉，面上更红，悻悻坐回原位。

许念舒缓了一下刚刚抵着穆允晓的手臂，答应是对着电话那头的季斯年答应的，“行，那你自己跟她说，反正我看着你们俩我是着急……”

说难听了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但是许念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是这句俗语中的“太监”的。

许念腹诽自己真是最近带人拍戏拍伤了，现在说点什么话都自动脑补画外音。

手机往穆允晓面前一递，“给，季斯年说他要自己跟你说。”

“……”穆允晓只能将手机接过来。

许念夸张地张大了嘴，给她比了个口型——好好说话！

然后又专心地投入了和桌上烤肉的战斗。

穆允晓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将手机听筒放到耳边。

隔着冰冷的机械，穆允晓能听到对面传来的轻微喘息，灼热的，但也是平静的。

就像季斯年这个人一样，冷冷淡淡的，万事过眼不过心。

“景……”

“穆允晓，”季斯年的声音比她要快一步，“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