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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没有人看见沈初微悲凉又哀伤的目光，像一只被人珍爱地抱在怀里的破布娃娃，她蜷缩在她最贪恋的怀抱里，嗅着他身上混着酒气的柠檬清香，把这一切深深地刻在心脏里。

03

从往事的梦中醒来，沈初微摸摸脸颊，还能摸到残存着但已经干涸的泪痕。

点开手机发现才七点，但身旁的位置却是空的，伸手一摸还能感受到被子上残存的一点点温度。

沈初微有些纳闷，薄锦言基本上每天都会保持 8 小时以上的睡眠，很少会有这么早起床的时候。

她走进餐厅才看见，穿着睡衣的薄锦言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粥。

“你怎么这么早？”

薄锦言颦眉，示意沈初微看她自己脚下：“你又不穿鞋。”

随后言简意赅地回答她上一个问题：“胃疼。”

沈初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

薄锦言挑眉，好像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弯了眼角：“可我昨晚过得还不错。”

沈初微对这人的厚脸皮感到无语，也不愿意和他探讨昨晚到底过得怎么样，转身回房间穿鞋洗漱。

等她再次回到餐桌上的时候，薄锦言已经吃饱了，正闲适地坐在位置上翻看手机。

桌面上是他为她盛好的，热腾腾的小米粥和煎蛋。

沈初微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开始吃早餐。

薄锦言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在家吃饭，更别提做饭了，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他做的饭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聪明人学什么都快，薄锦言对做饭确实是有天赋的，上网看一遍菜谱就能做得有模有样。不像沈初微，明明从小学就开始做饭，结果到现在厨艺水平都只是把食物做熟，完全没有到会有人夸好吃的程度。

因为都有私人领域意识，他们婚后也没有请阿姨，只让钟点工每隔几天来清理一遍卫生。沈初微印象里薄锦言从来没有问过她，平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她都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

“过几天就跨年夜了，阿凯他们攒了个局，你要不要一起来？”薄锦言突然开口邀请她。

沈初微思索几秒，没有答应下来：“到时候再看吧。”

“你有约了？”薄锦言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转向她，“如果是和原意她们，可以喊她们一起，也很久没见了。”

“原意应该有得忙……我没说过吗？她准备结婚了。”沈初微顺势提起，“我年终报告还没写好...元旦后就要述职，时间其实挺赶的，到时候可能要加班。”

薄锦言对原意要结婚的这段完全没有印象：“是吗？那结婚的时候你给她包个大红包。”

其实是说过的，沈初微确定她前几个月就告诉过他，她最好的朋友被求婚，她甚至还和他抱怨过不知道除了红包还应该送什么新婚礼物。

但显然薄锦言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沈初微不置可否，只随意点了点头，瞬间失去继续进食的欲望：“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

薄锦言看了一眼沈初微还剩大半的早餐，没再说什么，任由她将剩余的食物端走倒掉。

沈初微换好衣服化好妆准备出门的时候，薄锦言还是懒洋洋地坐在位置上看手机，完全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直到听见她准备出门的响动，他才掀起眼皮打量沈初微。

半长的头发被简单扎起，精致的五官化着恰到好处的清爽妆容，黑色的修身大衣内搭纯白色的牛津纺衬衫，浅蓝色的高腰阔腿裤衬得她腰细腿长，手上拎着一个经典款的通勤托特包。

沈初微不是那种抓人眼球的明艳大美女，而是知书达理的气质型美女，这种气质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浓厚。要不是薄锦言知道他老婆最爱看的是天雷滚滚的狗血言情小说，还真的会被她这副清冷的面孔唬住，以为她是热爱高雅艺术的文艺女青年。

沈初微是在门口鞋柜拿车钥匙的时候，看到鞋柜上的首饰盒子的。logo 是一个欧美的小众首饰品牌，据她所知价格不菲。

薄锦言没提，沈初微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给她的。

沈初微瞥了一眼坐在那如老僧入定般的薄锦言，犹豫几秒还是没开口，取下她的车钥匙开门离开家。

薄锦言很少给沈初微送东西。

不是他抠门，也不是他不懂得怎么讨好人。

沈初微是见过他怎么讨好女孩的，她知道他只是懒得花心思在她身上，直接用钱打发她。

结婚的时候他就给了好几张副卡给沈初微，因此对于钱财方面沈初微婚后一直是非常自由的。

爱情会背叛你，但钱不会。沈初微已经三十岁了，当然不会不懂得这个肤浅的道理，但每每节日刷到朋友圈里的鲜花和礼物还是会有点眼酸。

钱在哪爱在哪，不给钱的一定是不爱你，给钱的也不一定爱你。但是光给钱连人都看不见的丈夫，沈初微觉得自己也很可怜。

原意倒是很清醒：“你不能又图感情又图钱吧？”

随即，她直扎沈初微心窝：“何况你们家薄锦言对你压根没感情。”

沈初微哈哈大笑，真正的闺蜜最懂得怎么伤害她。

“所以我们不是出来刷他的卡，花他的钱了嘛！”

沈初微挑眉：“今天的消费由陈少爷买单。”

恰逢平安夜，商场里人满为患，沈初微发泄一般在专柜订下好几个包包后，直接带原意转战日本料理店。

“孟羽然出差了嘛？怎么不陪你过节？”沈初微吃着玉子烧，好奇发问。

“他有个项目，去北海市出差了。”

原意想起来：“对了，元旦陪我去试婚纱。”

“你真的要和孟羽然分开试婚纱呀？”

“那肯定呀，婚礼上 First look，我想看他是什么表情。”

顿了顿，原意莞尔一笑：“他最好给我哭！”

原意五官本就明艳，眼里闪烁着幸福的憧憬，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会发光。

好的感情确实会让人变得更好。

然而沈初微实在想象不出，一直走禁欲系风格的孟羽然哭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帅哥嘛，哭起来应该是不丑的吧？

同样是帅哥，沈初微就从来没看过薄锦言哭。他是完全贯彻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类人，倒是擅长把人逼急眼，让别人哭。

高二那年，沈初微和朋友在学校附近小食街路边支了个小摊，卖 BIGBANG/Super Junior/东方神起等韩流明星的明信片、卡贴、钥匙扣等周边。

沈初微的这个小摊倒颇受欢迎。

因为那个年代大家都在疯狂地追点歌台，就连校园广播电台播放的音乐大部分也是这些爆红的韩流明星歌曲，试问那个年代的哪个女孩不能哼唱《谎言》和《Sorry Sorry》？

04

沈初微遇上城管执法的那一晚，恰巧薄锦言在旁边书店买新一期的漫画。

经验丰富的摊贩早在那身浅蓝色制服出现的第一秒，就迅速收拾最重要的家伙什逃之夭夭。而缺乏经验的沈初微并没有留意周边情况的习惯，还在低头忙着和客人介绍 GD 最新的卡贴。

直到一个身着浅蓝色的制服的叔叔站在她面前，她才迟钝地从周遭环境变化反应过来...这是遇见城管了。

但显然现在逃跑无济于事。

沈初微从小就害怕这类穿制服的叔叔阿姨，只能尴尬地朝城管叔叔笑笑，希望他能大发善心放她一马。

“你这小姑娘才几岁啊？就学别人摆摊？”

城管叔叔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发现她明显是个未成年，穿着普通的 T 恤长裤。

“这摊子是你自己的？还是你在给别人打工？”

“雇用童工可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你在这摆摊是占道经营。”

看沈初微闷不吭声，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