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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渝有些怔愣，此时此刻，男人眼里只有她的倒影，就好像他满心满眼真的只有她一样。

靳夜白将她耳边凌乱的青丝别到耳后：“如今你身体恢复的慢，不如我们灵修助你，反正我们马上要结为夫妻了。”

亲昵间，他们真的好像回到了从前，浓情蜜意。

靳夜白抵住她的额头导入灵识，就在他要吻下来的时候——

‘哗啦’，门口忽得传来脆响。

江渝一抬头，就看到林月禾站在殿门口，流泪满面，一脸心碎。第2章

靳夜白瞥见林月禾，忽得收回灵识紧张站起身。

灵修被打断，灵力反噬，江渝倒在床边，气血翻涌。

而林月禾却哭着转身就跑。

“月禾！”

靳夜白要追出去，江渝忍痛勉强抓住他的衣角：“……能不能别走？我现在很需要你，蓬莱很安全，她不会有事。”

她从未如此哀求过他。

可男人却蹙眉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温柔如刺：“别闹，月禾身体不好，外头风太大，她会生病，很难受。”

刹那，江渝差点压不住喉间血腥。

她也很难受啊，她才被取了心头血，他亲手取的……

靳夜白还是走了。

江渝垂下发凉的指尖，在男人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忽得呕出一口血。

屋外的风瑟瑟灌进来，吹在心间竟那般痛苦。

整整一晚，靳夜白没再回来，那扇被推开的门也再没和合上过。

……

翌日清晨。

江渝面色苍白走出偏殿，意外在门口遇见了乌冥。

苏醒三个月，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找她。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乌冥先是一愣，而后蹙眉：“师姐，你怎么还是这么虚弱，靳夜白昨晚不是来给你疗伤了吗？”

“你该不会私自偷偷修炼了吧？你经脉没修复好何必急于求成，万一不小心毁了你体内的灵根怎么办。”

似是而非的关心，叫江渝听得别扭异常。

“你有话就直说吧。”

心里那点心思被看穿，乌冥不敢直视江渝的眼睛。

犹豫了一会，就说：“月禾虽为凡人却生有灵根，原本可以踏上仙途，但被抽了灵根给你，她从未有过怨言，只说能救人她就很开心。”

“我们当初因为你濒死，个个自责到差点走火入魔，是月禾的陪伴才让我们稳住的道心。”

他说的认真，江渝没打断，心却一点点冷下来。

乌冥不曾察觉，越说越心疼：“而且，就算月禾被逼打扮成你的模样，学习你说话，学习你的习惯，她也没有怨言……”

“乌冥！”

江渝再听不下去，忍着堪堪问：“所以你到我这儿来，只是为了告诉我，替代了我十年的林月禾有多不容易？”

乌冥沉默了一瞬，半天才吞吞吐吐开口。

“师姐，月禾喜欢靳夜白，她为你差点没了命，你能不能把靳夜白让给她做夫君，反正她活不了多久，等——”

“够了！”

“师姐，算我求你了……”

“滚！我不想见到你！”

心头痛意蔓延，充斥五脏六腑，江渝紧紧攥拳，眼眶通红。

这是她曾经无数次舍命护着的小师弟啊……

这番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乌冥黑脸离开。

江渝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本能去找靳夜白。

可走到靳夜白的房门口，刚要推门，却从门缝中见到——

林月禾哭着贴着靳夜白的胸膛：“我知道你喜欢雪翡仙子，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要我的灵根，我给了，你要我做替身，我一做就是十年……”

“为了你，我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难道……这些就没有换来你对我的半点爱意吗？

江渝僵住，她秉着呼吸，透过门缝死死盯着那个曾说此生只爱她一个的男人。

却听他说——

“有。”第3章

仅一字，击碎了江渝所有的骄傲。

手心掐的生疼，她再听不下去，跌跌撞撞离开。

每走一步，从前的一帧就狠狠甩过——

“阿翡，我靳夜白对天起誓，我此生只爱你一人。我毕生所念，就是娶你为妻，恩爱白首！”

“你护蓬莱，我护你。”

“我不在意什么尊者大能之名，我也不在意能不能飞升成仙，我只知道，你所愿皆我所愿……”

曾经的爱，成了遍布荆棘的牢笼，每回忆一分都疼得鲜血淋漓。

江渝漫无目的，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靳夜白与她定情的灵泽湖畔。

可等她走近却发现，靳夜白当年给她种下的雪翡灵花全被换成了凡间没有灵气的普通牡丹。

不远处，杂役弟子议论——

“想当初，这雪翡灵花是靳夜白远赴蜀山雪峰，给蜀山当白工陪练，一身伤才带回来的，如今林月禾随口说了句喜欢牡丹，竟然就要拔了。”

“雪翡仙子都醒来了，她和靳夜白自小有婚约，靳夜白为了个替代品做到这个地步，也不怕伤了仙子的心？”

“林月禾这替代品在蓬莱待了十年，又和雪翡仙子长得几乎一样，谁还分得清谁是正主，谁是替代？”

越听，江渝越没有站立的力气，呼吸好像都在痛。

她颤抖着捡起一朵枯萎的雪翡花，失魂落魄回到偏殿。

不久，屋外淅沥下起了雨。

靳夜白来偏殿时，江渝正坐在大开的窗边，半边身体被雨打湿，手中握着一朵干枯的雪翡花。

目及枯花，靳夜白神色一紧，忙走过来：“你身体还没恢复，淋雨伤身。”

江渝闻声回头，看着他的眼神空洞又死寂。

靳夜白更慌了，他像从前那样认错，将人抱进怀里，温柔劝：“这花没什么灵力，配不上你，我能为你寻来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伤口就能愈合了吗？

他的怀抱不暖了，甚至……给她无尽的后怕。

她紧紧攥着那朵花，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推开他：“你是在为谁给我补偿？”

靳夜白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却依旧一个字都不说拔掉雪翡花的真正原因。

明明质问的是她，可江渝却反而更慌。

靳夜白明知道她有多喜欢雪翡花，却为了林月禾通通换成了牡丹。

是不是林月禾替代她在蓬莱活了十年，也替代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不敢再想下去。

试探开口：“那好，既然要给我补偿……那你把林月禾送走，她是凡人，凡人界才是她本该待的地方。”

话落，偏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林月禾哭着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江渝面前，还死死抓着她的手，力道大的快要把她的手掐断。

可林月禾脸色却柔弱无助极了。

“不要赶我走，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拥有一切，可我只是一个凡人，我真的很爱靳夜白，求你让我留在他身边吧，我打扰不了你们多久的……”

江渝疼的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

乌冥便急切从外头冲了进来，拉起林月禾护在身后，大声指责。

“师姐！你就答应她吧，她这十年被逼着学你的摸样，早就习惯了蓬莱的生活，你现在赶她走，不就是逼她去死吗？”

“你从前最温柔大度，怎么现在不知感恩，变得这么无情了？”

一字一句，如刀刺进江渝的心口。

当初她为了救宗门甘愿赴死，她没想过活过来。

是他们自己救了她。

是他们自己逼着林月禾扮演她，替代她。

现在又来责备她为什么活着不感恩……

你说，好不好笑？

乌冥却好像怕她还不够痛，抱起哭到快晕厥的林月禾，撂下狠话：“我这就带月禾去找闭关的师父，蓬莱岛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说的算的。”

屋子安静，只剩下江渝和靳夜白。

江渝掐着掌心望去，却发现他的视线紧紧追着乌冥远去。

心头又是一疼，她颤抖启唇：“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

靳夜白回头，忽得叹息：“阿翡，她真的很可怜。”

江渝眼眶一酸，泪差点忍不住：“所以，你爱上她了，对吗？”

对视间，靳夜白眼底依旧都是她的倒影，她却已经看不清，自己还在不在他的心里？

男人却没有回答爱不爱，只道：“半月后是我们的结亲大典，别多想。”

可说完，他就走了。

她的追问只换来狼狈。

江渝翡着男人匆匆远去的背影，眼角的泪掉了下来。

靳夜白，你真的还想娶我吗？第4章

接下来半月，江渝都没就看到靳夜白的影子。

林月禾占着她的正殿，只是一墙之隔，靳夜白却不来。

明天就是他们的结亲大殿。

泪光下，手边的婚服红的刺眼。

靳夜白曾经握着她的手承诺——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荣耀全天下的盛世婚典，我要让所有人知道，阿翡是我珍爱的妻子。”

可一觉醒来，所有都变了。

……

第二天，结亲大典。

一切准备就绪，喜鹊衔枝，阳光明媚。

江渝一身婚袍美艳动人，可牵着她走向结亲高台的靳夜白，竟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正准备向天地宣誓时，却见乌冥匆匆赶来，着急嘶喊：“靳夜白！不好了！月禾知道你要结亲，去了雷霆之巅要受雷刑自杀！”

靳夜白立刻变了脸：“不是让你们瞒着她！”

话语脱口，意识到江渝的存在，他飞快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着急一点都不遮掩：“阿翡，对不起。”

江渝心口一疼，下意识伸手拉住他，哽咽哀求：“别走……婚典只剩下宣誓了，一两句话而已，很快的！”

他自己说的，他毕生所念，就是娶她为妻。

现在只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