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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够了就先松开，我伤口疼。”裴觉推了推他，她心脏上的伤还没好，看在他平安的份上才让他多抱一会，怎么还没完了。

“你受伤了？”程岁仪立刻直起身子，目光落在她胸前的伤口上顿时一凛。

“被暗算了，不然也不至于没有防备，没事的，她已经死了。”裴觉轻描淡写将这个话题揭过，转而问：“上北流域的情况如何？”

程岁仪瞥了眼那赤红发光的眼珠子，语气不善，“回去再说。”

无畏静默一瞬，决定打个招呼，“很高兴见到您，程岁仪大人。”

听到这个称呼，裴觉好奇地看向程岁仪。

没想到他还挺有资历，凶兽的地位向来比妖兽高，玄极玉天狮就算是顶级妖兽，也没资格让历经岁月沧桑的凶兽喊一声大人。

况且，这俩兽好像认识。

“老相识？”莫以为打趣道。

程岁仪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不认识。”

无畏：“……”行吧。

莫以为知道程岁仪背负着许多秘密，她懒得探究，眼下取山河琴才是正事。

“我有东西在无畏的肚子里。”

裴觉指了一下幽暗的洞穴。

“我去取，你在这等我。”程岁仪二话不说迈了进去，动作干脆利落。

裴觉在外等着，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她问无畏：“你为什么叫他大人？”

无畏这会儿立刻改口，“我不认识他。”

裴觉：“……”呵！

没过多久，程岁仪从洞穴内走出，他怀里抱着一把琴，琴上蒙尘，落了许多石屑，瞧着平平无奇，一点神器样子都没有。

“灵主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要她完整的尸体。”无畏沉沉嘱咐道。

程岁仪疑惑，“谁的尸体？”

裴觉回忆了一下，“安羽，你认识吗？”

程岁仪怪异地看了眼无畏，随后说：“听说过，丹塔的奇才，才四十多岁便已是地级上品的炼丹师了。”

裴觉点了点头，丹塔和不死殿不同，丹塔汇聚了各个洲的炼丹奇才，很得各方势力尊敬，若想杀死丹塔里位高权重的人，恐怕有些难。

她将山河琴放入空间，“先上去吧。”

“不急。”程岁仪拦住她：“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裴觉讶然，他出门查探情报居然还有功夫闲逛买礼物吗？

程岁仪手腕一翻，一个小锦盒出现在他的掌心，那深蓝色的锦盒在他的手中，衬得他肌肤如玉。

他将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颗丹药。

丹药是亮眼的金黄色，上面带有复杂的纹路。

“这是？”裴觉没有接。

“可以治好你的脸。”

他记得初见时，她满脸沟壑，脸上被腐水侵蚀得坑坑洼洼，她对着湖水发呆了许久。

想来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容貌被毁成这般。

哪怕他是带着目的接近她，他也不想看她因为容貌一事忧思，她本就该光芒万丈，不必整日遮面躲藏，所以寻它才耽误了几日。

裴觉微怔，随即笑了，“你呀……”

其实她的脸会慢慢变好，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多么丑陋，不过她没想到，他居然会误会她的想法，将治脸这件事放在心上。

“谢谢。”她没有拂了他的好意，拿起药丸吞下。

如果恢复容貌，她倒也省着整日蒙面了。

不出片刻，裴觉便觉得脸上痒痒的，她下意识想要伸手挠一下，双手却被程岁仪按住。

“忍一下。”他的声音很低，宽抚的语气格外诱人。

裴觉只好忍着，期间她多次试图抬手都被程岁仪强硬地按下。

她这才发现，这只狮子还挺有脾气。

昏暗炙热的深渊下，少女脸上的沟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焕新的肌肤，如婴儿一般娇嫩白皙，脸部优美流畅的线条顿时完整的显现出来。

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一切都明亮眼眸，此刻在长睫下水润润的，更令人心醉神迷，尤其是眼尾略微上翘的弧度，不经意间就能把人的神魂勾走。

她的脸，仿佛是世间最完美的工艺，能工巧匠精雕细琢，毫无瑕疵。

程岁仪垂眸看着她，清冷的眸子融了所有暖意，“好了。”

说完，他松开手。

裴觉终于能活动手腕了，她摸了摸脸，没摸到凹凸不平的疤，便知已经恢复如初了。

可她余光中，偏偏看见程岁仪依旧在盯着她的脸看。

裴觉挑眉：“没好利索？”

程岁仪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没有，很漂亮。”

无畏赤红的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要不是眼珠子活动不便，它真想大大的翻个白眼，秀一下得了，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它脖子一动，深渊地面如同装了弹簧一般狠狠弹起，直接将俩人丢了出去。

滚蛋！

……

无畏山脉外围。

炙热的温度此时已消退不少。

黎北一行人刚刚解决了一群试图趁火打劫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不过并未伤及要害。

付兴雨扇着扇子抱怨，“你们的莫老师该不会带着夙若跑了吧？要不就是她们都死了。”

扶掠影冷冷道：“少说风凉话，你但凡有阿瓜一半安静也不至于这么烦人。”

“他那是纯傻。”

在他们还在拌嘴的时候，天边出现了狰的身影，很快降落在他们身旁。

从狰的身上走下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她容颜精致，好似画上的人，又更像天上的仙，尤其是眉目间的冷淡，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

四个学生都安静了。

坦白讲，他们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简直是诗画中极美的形容词汇聚在一起的容颜。

良久，黎北才干巴巴地开口：“这位姑娘，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第16章 他们让你过去一命偿一命

众人都看傻了。

倒是扶掠影一眼看到那纯白猫儿，惊呼一声。

“莫老师！？”

这三个字直接把其他人炸傻了，就连阿瓜都露出震惊的表情，“莫老师？？？”

“嗯，是我。”裴觉唤出九尾狐，“神器我拿到了，回去吧。”

所有人还沉浸在她惊为天人的容貌里，一时间竟看呆了，都没有反应。

倒是黎北喜上眉梢，之前他就听说过宋家养女被毁容一事，原以为裴觉相貌丑陋不堪，谁曾想这般漂亮，他当下上前一步道：“以烟姑娘，我向你提亲可好？我黎家千年家业，在帝京也是数一数二的，跟了我绝不会亏待……”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话，那裴觉肩上的猫儿便骤然变大，一个长尾甩了过来，砸在他的脸上，将他扇飞出去。

只见一通体纯白的玄极玉天狮凛然站在裴觉身前，金色的眸子凶狠地瞪着黎北，喝道：“滚。”

扶掠影不由得偷笑，看吧，挨揍了吧，夙若说的果然没错。

等等，夙若呢？

扶掠影四处张望，没看见夙若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他的心头，“莫老师，夙若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裴觉顿了顿，深渊底下发生的事只有她最清楚，若是说夙若意图杀她，恐怕他们也是不信的，她不想在此时多添事端，于是说：“山脉下沉睡了一只凶兽，现在苏醒了，夙若遭遇了不测，我也是身负重伤。”

“这里居然有凶兽？！”伏兴雨惊惧地看向深渊，连扇子都惊掉了。

黎北从地上爬起来，他剧烈咳嗽着，身上沾满泥土，他一边呛着嗓子一边说：“我看你身边跟着的这只妖兽可比地下那凶兽凶悍多了。”

裴觉挑眉，这点她倒是赞同，其实程岁仪骨子里很暴躁的，至少比无畏暴躁许多。

在回去之前，程岁仪又觉得她如今的容貌太过好看惹眼，拐弯抹角了许久，说了一大堆废话，才诓她重新戴上面纱回去。

既然夙若已死，葬身岩浆，众人只能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朱雀学院。

自古以来，因历练出事的学生不在少数，夙若的死虽然轰动一时，朱雀学院没有人把罪过怪在裴觉头上。

这些裴觉并未放在心上，她回到房中将山河琴取出，程岁仪以猫儿的模样坐在窗前，尾巴一晃一晃的，好不悠闲自在。

山河琴自是认主的，在它陨落人间之后，便一直是蒙尘之态，提防有心之人。

只是外观再不起眼，它内在蕴藏的磅礴灵力也极容易被人发现，加上无畏苏醒造成的岩浆异象，这才有风声传出来。

裴觉以灵主之名，将神识与山河琴相连。

顷刻间，整个房间被莹润的蓝光填满。

程岁仪瞥了眼窗外，见外面无人，利落地关上门窗。

山河琴感应到主人的存在，上面的灰尘簌簌脱落，露出原本的白银色，整体简介朴素，而在琴的周身，有蓝色和绿色的飘到环绕，飘带浮动之间，飘落出洁白的羽毛。

山河琴整体自带沉静高雅的气质，那飞舞的蓝绿缎带增添一抹山河风光般的大气宏伟，琴身刻着壮丽的景色图案，有遨游四海之感。

裴觉抚摸上琴弦，山河琴似有所感，顿时嗡嗡颤动着。

“是我，我回来了。”她轻声道。

山河琴上的蓝绿缎带缓缓飘带她的手边，亲昵地摩挲着。

“莫老师！莫老师！”门外突然响起学生的呼喊声。

裴觉将琴收入空间，打开房门，“怎么了？”

学生满头大汗，有些难为情地说：“夙家找上门了，他们坚持说夙若是被您害死的，要您过去一命偿一命！”

程岁仪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沉道：“我还未去找他们算管教无方的账，他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裴觉笑了，面纱的容颜被遮挡，更显得那双眼睛又明又亮，“那我去会一会他们。”正好见识见识山河琴的力量，说不定能想起来过往一些事。

夙家和黎家相仿，都是帝京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其实，夙家的实力比黎家更厉害。

在帝京中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没有夙家要不了的命。

传言夙家家主已经是第九境灵皇的实力，放眼九大洲，能达到灵皇的人屈指可数，更夸张的是，夙家主张纳魂和驭兽双修，这意味着他们在战斗这一块没有短板。

夙若是他们族中最有天分的一个孩子，如今夙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