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小说祁竹修陈岁吟宋文晓-绝唱果实章节目录
我躲开了。
宋文晓在旁边问我:「岁吟,我刚下飞机就赶过来,能不能陪我去吃顿饭?」
然后他问祁竹修:「一起?」
祁竹修说他很忙,有事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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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晓大概是不饿,饭吃的不多。
话倒是说了不少。
对于他说的喜欢我,我是真的没印象。
他笑我,榆木脑袋。
我忽然想起来祁竹修没来找我的时候,和我聊天暗示了我好几次我都没反应过来他喜欢的人是我。
他说女孩子好像接收不到他示好的信号。
我还怪他扭扭捏捏,不知道大声地说出口。
他甚至提到了不和女孩子在一个城市。
我都没有往自己身上去想。
我说坏了,如果女孩子不愿意来找你,你也不愿你去,那你俩就彻底地没可能了。
他问我:「岁吟,你觉得我直接表白可行吗?」
我还给他用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估算了成功率。
我说如果是我,多少会有那么七八分感动吧。
所以过了几天他就飞奔而来。
我愣在那里的时候,祁竹修还摸了摸我的头,问我。
「陈岁吟,你别是吓傻了吧,你自己可说了会感动的。」
我那个时候才知道他嘴里的那个喜欢了好久的女孩子是我。
按照我这迟钝的脑袋,估计就适合打直球。
宋文晓也是这么说的。
他叹气:「陈岁吟,我也不藏着啦,你看在我鼓起勇气找你两次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很认真地告诉我,「陈岁吟,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你给我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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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了祁竹修的一张图片和一行文字。
他拍了风缘的照片给我。
然后告诉我:「猫想你了,我也很想你。」
我觉得他好笑,不理他。
任由他自己在那边抓心挠肝地想我和宋文晓现在在干什么。
其实,也算是一件很公平的事。
我亲眼见过他去接触新的女孩子,然后整晚抑郁得睡不着。
现在换他来看我接触新鲜的男人,在那边度过每一分煎熬。
我大概在心里数到 20 的时候,果然接到祁竹修的电话。
和我想象中的台词都一模一样。
听到我声音的那一刻,他说:「岁吟,不好意思我打错电话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他,宋文晓端了杯水给我递过来。
他喊我:「岁吟,水温正好,你尝尝。」
祁竹修秒挂电话。
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我连拒绝他的词都想好了,结果也没有派上用场。
宋文晓吐露芳心以后没有着急地要答案。
他说:「岁吟,来日方长。」
他轻而易举地从我们的关系中找到可以撬动的口子。
以前他喊我:「陈岁吟。」
今夜口口声声地喊我:「岁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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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以后因为贪杯多喝了几口咖啡。
所以凌晨这个点还坐在客厅里看书发呆,是我活该。
离开祁竹修以后,我在看书这方面一直都没有长进。
我想给新买的多肉起个高端文艺大气的名字,就快要把整本《唐诗三百首》翻烂。
到最后只在眼里过了一次,完全没过脑子。
折腾来折腾去,干脆起名小多肉。
再多实在想不出来了。
我想起我拿着毛笔把听风吟几个字写出来让祁竹修看的时候。
他拿起来闻了闻,告诉我:「原来这就是墨香的味道。」
那些字被裱起来,挂在了每个属于它的地方。
没想到那竟然是我的高光时刻。
早知道离开的时候就该把它们一起带回来。
我又接到了祁竹修的电话。
这个电话来得莫名其妙。
我从来不会在外面待到这么晚才回去的。
他也知道。
我接起电话的时候,他开口问我:
「岁吟,睡不着吗?要不要我陪你?」
我听到楼下和电话里同时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
我一边问他你在哪里,一边往窗外走。
我打开窗帘的时候看到他站在楼下抬头看我。
他说:「我睡不着,就出来转转。」
他问我:「岁吟,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我知道他在见过宋文晓以后今夜会寝食难安。
只要我开口回应宋文晓一句,他这辈子距离我最近的位置就是站在楼下望着我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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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没下去见祁竹修。
或者说我绞尽脑汁地找不到理由去见他。
他对我发出求和信号的下一秒我就考虑过我要不要点头和他和好。
只要我肯把这些事咽下,从此以后绝口不提,就可以相安无事地和他继续过后面的几年,甚至几十年。
原本我是真的打算这辈子就和他这么过下去的。
可他突然提出新鲜感这个词。
如今在外面体验了一圈以后回过头来找我。
我猜不到他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比较过后发现还是我更好才回头。
我只是知道我和之前的我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嫌弃的那点无聊、司空见惯的思维和办事方式也依旧没变。
他还是能准确地猜到我因为某件事会做怎样的决定。
说话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语气和用词。
我绞尽脑汁地想了想,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记忆力和思考能力也不如从前。
暂且不说继续进步和创新。
好像再过几年能保持住现状都已经是奢侈。
我会老,会变笨,会反应迟钝。
甚至还会行动不能自理,或者变成老年痴呆。
那个时候我带给祁竹修的估计已经不能用枯燥无聊来形容了吧。
绝不是想得太多。
是人真的会有退化的那一天。
我总觉得他嫌弃过我一次,以后还会有下一次。
只是不知道是他嫌我反应不如以前快,还是执行能力不如以前雷厉风行。
总之,和那个时候一样。
只要真的想离开,任何借口都能被拿来当分手理由。
我年轻的时候尚且能强撑着面子装装潇洒。
我老了以后,我能预料的结局并不怎么美好。
与其说我在躲避祁竹修,不如说我在规避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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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政打电话告诉我说有一封我的信的时候。
我差点都要想不起来还有这封信的存在。
那是我们去第三个城市发生的故事。
大概是真感觉能同时在三个不同的城市相遇实在有缘。
所以我们在逛完以后决定谢谢这缘分。
写信的方式是两个人同时想出来的。
既然不能回头去感谢一年前的我们,那就写给以后的我们。
慢邮的方式是祁竹修想出来的。
他说:「岁吟,我们试试。我赌等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比现在更爱你。」
我打开以后,果然看到他的信里面只是简短的两句话。
「哈哈,是不是被我当时说中了。陈岁吟,快去奖励我一个吻。」
文笔肆意潇洒,话也不拖拉。
我记得我们分别坐在两张桌子那里写的。
大概是要保留这份写给几年以后的神秘感,所以我探了几次头,都被祁竹修教训一顿。
我把我的信递给他:「我们互换,今天写完就看好不好?」
我实在太好奇,根本等不了。
直到信送到邮局以后才彻底地消停了这份心思。
怪不得他那个时候边写边笑。
原来想了这些东西。
我的信页面大概不好看。
写写画画,最后也是写了一句话。
「祁竹修,明天更爱我的话就抱抱我吧。」
我们那个时候天真烂漫地相信那些奇妙缘分可以抵过永远。
我们总觉得一双手紧紧地牵着,怎么还会放手。
后来我才明白。
爱情是高高拿起,生活是弯腰放下。
我总要去系鞋带,去淘米、洗菜,去忙工作。
总会选择片刻松开祁竹修的手,去忙生活日常。
而我忙生活的时候,祁竹修还在享受爱情。
到底还是不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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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祁竹修也收到我的那封信了。
因为他打电话开口就问我:「岁吟,你在哪里?我想抱抱你。」
他肯定没认真地审题。
我说的是更爱我的话就来抱抱我。
我不信他对我的爱能超越对我厌倦之前的每一天。
那个时候每一天都是想着如何挣钱如何娶我。
绝不是现在这样每天想着如何找理由哄我复合。
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不是吗?
大概真的是穷途末路了,所以他开始哭。
我很少见他哭,他在我身边总是忙。
忙着工作,忙着爱我,忙着厌恶我。
我得承认,我小气得很。
我到了现在还在斤斤计较他随意提分手那天的表情动作和语气。
我仍旧记得随着我答应他,他长舒出的一口气。
那个时候他满心欢喜地想着终于用一个蹩脚的理由甩掉我了。
绝对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反转。
他是做好了绝不回头的准备的。
我甚至不用去试验就能知道我的指纹已经从他家门锁上删除。
大概屋子里我的东西也早就被全部清理掉。
只是打脸来得太快。
就像我留恋他以往为拥有我而感激涕零的时候一样。
他也试图在其他人身上寻找比我更优秀的、更能让他心动的新鲜感。
只是那三面之缘太过于惊艳。
此后种种都是清汤寡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