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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月没想到他会道歉，愣在原地。

君晏离又问：“出去走走吗？就我们。”

云卿月还在思考，小朝的声音传来：“小姐，霍董说过的，不能让您一个人。”

云卿月无奈看向君晏离：“你也听到了。”

君晏离只能妥协。

海边，沙滩上，风吹浪卷，和风煦日。

云卿月和君晏离并肩走在前面，小朝走在后面，不远不近，正好十步。

君晏离：“我们很久没这样散过步了。”

云卿月的眼神眺望着湛蓝的海：“你忙。”

这话是真的。

君晏离之前在警局，常常忙的脚不沾地，日夜颠倒。

很多许下的承诺根本没时间去实现。

湿咸的海风吹来，苦到心底。

君晏离：“以后不会再忙了，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山巅看日出，可以在海边追日落。”

设想很美好。

可云卿月眼里一分向往都没有，她眼里只有深邃湛蓝又宽广的海域，那里翱翔着自由自在的海鸥。

云卿月沉默片刻：“还记得我们上次去海边吗？”

上次？

君晏离面露沉思。

云卿月提醒他：“就是我说给我四天时间的那次……”

“我们刚到海边，我问你，我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没说话，然后你的电话响了，是景念琬打来的，我看见了。”

“她叫走了你。”

云卿月抬手，按住湿润的眼眶：“当时看着你的背影，我一步一步走进海里。”

“可你一次都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第41章

云卿月的声音很轻，轻到刚说出来就被海风吹散了。

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往，那些不堪入目的背弃。

云卿月以为自己不爱君晏离，就能真的释怀。

可她错了。

爱人的伤害比刀更锋利，插进心里带着血肉又拔出来，留下一个丑陋的，无法愈合伤疤。

“我知道跳海是我自己的选择，从理智上来说，我不该怪你。”

“我也一直以为我没有怪你，但那种失望，我本能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云卿月咽下喉间艰涩：“君晏离，你赢了。”

“我没有不爱你，但爱你只剩下痛苦。”

君晏离脸上满是无措。

云卿月声音嘶哑：“我知道你不知道。”

“毕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连我爱你都不知道。”

君晏离脸色“唰”的一下雪白，再也没话可说。

静默良久。

云卿月情绪平复下来，“我给你机会了，我也陪你过来了。”

君晏离看着她，等着她说下一句。

“看在相爱多年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君晏离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直觉告诉他不要答应。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云卿月知道他谨慎，也没期盼着他现在就会答应。

她直言：“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不要有任何放弃生命的想法。”

君晏离若有所思，小声试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君晏离静静和她对视，试图从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可云卿月眼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越是平静，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很难做到吗？”云卿月问。

很简单的激将法，君晏离却心甘情愿的上当：“不难，我可以做到，如果是为了你。”

云卿月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

“不是为了我，身体永远是你自己的。”

“君晏离，做任何选择之前都要自己承担后果。”

君晏离原本只是想约她聊聊，没想到现在却反而更像告别。

告别两个字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君晏离感觉自己忽然抓住了关键。

“你要离开？”

云卿月语气平淡：“这本来就不是我的身体，君晏离，我已经死了。”

君晏离霎时如坠冰窟，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忽略已久的事实。

云卿月死了，眼前的人是霍音尘！

“可你都来了，还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

君晏离语气急切：“是不是那个所谓的系统！？是不是它让你离开？”

云卿月没回答。

“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找到别的办法。”

君晏离红着眼，脸上满是慌乱。

云卿月细细看过他的眉眼：“没用的。”因为想走的人是我。

后面半句她没说，担心让君晏离知道，又心生死志。

君晏离却不甘心，抓着她的手就要离开这片海滩。

云卿月冷然抽出手：“君晏离，我不可能鸠占鹊巢一辈子，接受现实吧。”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离开才是我的命运。”

第42章

接受现实……

这几个字过于残忍，君晏离不想面对。

云卿月却说：“换个方向想想，我能回来陪伴你这段时光，是不是也是赚了。”

君晏离唇色都是苍白的，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

来之前，他还想着改怎么弥补云卿月，想着规划未来。

为什么事情突然之间又变成这样？

云卿月没给他时间缓冲，“还剩下三天，你有三天时间跟我告别。”

君晏离的手紧紧攒在一起：“……三天？”

云卿月语气坚定，没有任何迟疑：“对，三天。”

君晏离喉结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

云卿月先一步开口：“我累了，休息吧。”

说完，她朝着小朝走去。

小朝立即上来扶住她：“小姐……”

云卿月看着她担忧的神情，鼻尖有些发酸。

用了霍音尘的身体之后，她得到了许多温暖。

小朝，霍厉霆……

说起来，系统也算是善待了她。

云卿月松开小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朝：“我不可以离小姐太远的。”

云卿月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就像刚刚一样跟着我就行。”

“好。”小朝应声，退到十步之外。

云卿月看着平静的海面，叫出系统：“这个世界有崩塌的迹象吗？”

系统没反应。

云卿月静静等着。

五分钟后，耳边响起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没有。】

云卿月松了口气。

系统再次提醒她：【可宿主也没有完成任务，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云卿月知道，毕竟一直以来，幸福故事的结尾应该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云卿月又问：“还有什么其他的条件可以回去吗？”

系统又沉默。

云卿月眉头紧皱：“你存在的目的是什么？让故事完美结束吗？”

系统：【让主角幸福生活。】

云卿月只能提醒它：“主角死了，被你抹杀的。”

系统无话可说。

云卿月虽然无语，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如果实在无法回去，就只能以霍音尘的身份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至于君晏离，只要让他以为云卿月已经离开就好，只要给他一个希望，相信这个世界就不会再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