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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倒还凄惨喊道：“骆行舟，你杀人要坐牢的！”

“嘭！”6

话落，沈梦妍摔到了一楼。

骆行舟被这一出惊住，回过神要下去扶沈梦妍时，一个军绿色的身影已经冲到了对方身边。

沈梦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了起来：“聿北，我不过是冲顾医生说了几句她跟宋主任的事，她突然就恼了，把我推下来……”

男人抬起头，其中的愠色让骆行舟心跳一顿，她立刻解释：“是沈梦妍污蔑我和宋宁墨乱搞男女关系，也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可沈梦妍却捂住心口，忽然昏迷了过去。

骆行舟慌张跑下楼，刚想拉着文霓裳，男人却甩出一句：“看来是我以前对你太好，才让你现在这样理所当然的伤害别人。”

刹那间，骆行舟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起沈梦妍离开。

等看不到他了，心肺间荡开的剧痛才拉回了她的意识。

不行，她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她不是一个人，如果这罪名落实，文霓裳，爷爷，肯定都会受牵连。

几声闷雷过后，瓢泼大雨落下。

骆行舟忍着疼，一路跌跌撞撞，顾不得路人异样的目光，冲向军区政委办公室。

没想到一进办公室，就发现爷爷也在里头。

惭愧一下涌了上来，让她很是无措：“爷爷……”

老人什么都没说，微叹了口气后，抬手给她递上干毛巾：“擦擦吧，我不是教过你，遇事不要慌张？”

她愣愣接过毛巾，这时，一旁的政委解释：“蓁蓁，审查人员反映你的事的确存在恶意举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散播谣言的人，不让你受委屈。”

骆行舟松了口气。

军区相信她就好。

接着，又听爷爷说：“蓁蓁，你先回家休息，我还要和政委商量关于派遣人员去西藏东区驻地的事。”

骆行舟原本要走，听了这话反而眼神一亮：“西藏东区驻地很缺军医吧？首长！我愿意神情前往！”

说完，她还敬礼以示决心。

顾司令却一直沉默，就在骆行舟以为要被拒绝的时候，他却欣慰笑了起来：“好！好！这才是我们顾家子孙应有的样子！”

傍晚。

雨终于停了。

骆行舟回到家属院，准备收拾需要去西藏东区驻地的证件。

不料，刚到门口，却见文霓裳正好跨出来，他的手里还提着饭盒。

四目相对，他却像是没看不见她，侧身就要走。

骆行舟心口一刺，她明白他是要去医院给沈梦妍送饭，擦肩而过之际，她没忍住拉着他的右手：“文霓裳。”

高大的身影霎时停住，却没有回头。

她凝着他的侧脸，哑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你会想我吗？”

男人右手纹丝不动，左手却狠狠收紧。

可半响，他却只扔出刻板的一句：“你现在该想的，应该是怎么对沈梦妍道歉。”

第9章

昏暗的天又传来几声闷雷，响在骆行舟的心头。

她一点点松开手，眼中的光也彻底走向熄灭。

文霓裳已经离开很久，可她依旧站在门口，看着雨夜。

雨渐大，洗刷着灰尘。

也一点点洗掉了她心里哪点留念。

夜深，她回到爷爷家，扎进自己的房里后，拉开衣柜，将一个已经掉漆的暗红木箱拿了出来。

她打开，细看着里面的东西。

陈旧的笔记本、坏掉的拨浪鼓、一叠彩色糖纸……

满满当当，都与文霓裳有关。

骆行舟拿起自己十六岁那年和他的合照，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回去，合上落锁。

抱起后准备把它放去阁楼，跟着自己对文霓裳的感情永远尘封。

才出房间，就看见爷爷也从房里出来，她诧异：“爷爷，您还没睡啊？”

爷爷看了眼她怀里的箱子，面色微变。

他比谁都清楚，她一直很宝贝里面的东西。

沉默了瞬，老人才了然叹气：“也好，西藏东区驻地那边条件艰苦，你不带留恋过去，或许生活的会更容易。”

骆行舟眼眶骤然酸胀。

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挣扎爷爷都看在眼里，他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顿了顿，她放下盒子，冲过去抱着人，哽咽说：“爷爷，都是我的错，您别怪哥……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司令怔了瞬，而后欣慰又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爷爷难道是个苛责的人？放心去吧，你们为祖国作贡献，都是爷爷的骄傲。”

骆行舟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您等我，等回来我一定好好陪在您身边……”

两辈子，她一直在给爷爷添麻烦。

她希望经过磨砺后，能以一个全新的骆行舟回归，成为爷爷真正的骄傲！

……7

一大早，警卫员就把骆行舟的调令送来了，她也没有耽搁，收拾好东西跟爷爷道了别后就出发了。

才出大院，又遇上了浑身湿透的文霓裳。

四目相对，见她背着行囊，男人拧紧的眉心一跳：“你去哪儿？”

骆行舟沉默了几秒，实话实说：“我申请去西藏东区驻地待三年。”

一瞬间，文霓裳的双眸骤寒。

“你知道藏区是什么地方吗？那是高原雪域，以你的体质去那儿简直是胡闹！”

话落，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机关大楼去：“跟我去找政委，就说你昏了头才做这个决定！”

过大的力道让骆行舟疼的脸色泛白，她忍痛挣扎：“你也是军人，应该明白军人一旦承诺，必然视死如归，绝不退缩！”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要说我唯一昏了头的决定，就是执意嫁给你。”

文霓裳步伐一滞，微僵着回过头迎上那双澄澈且坦然的眼睛。

他滚动着喉结，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

这时，一辆军绿吉普缓缓驶来，停在他身后。

骆行舟抿抿唇，越过他就准备上车，可手腕的束缚更加深刻。

回过头，只看到男人满是血丝的双眼翻腾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提醒：“……我该走了，离婚申请报告我放在政委那儿，你去签字就行。”

话落，她推开了文霓裳，毅然踏上车。

掌心的空荡让文霓裳面色一紧，本能低吼：“骆行舟！”

车窗内的女人僵了瞬，而后回头冲他释然一笑：“哥，祝你幸福。”

一声‘哥’，让文霓裳眼神恍惚了一下。

再回过神时，车子已经远去。

他还像雕像似的站在原地，握拢的掌心，有鲜血点点滴下。

两个月后。

西藏东区驻地。

夜风呼啸，雪崩刚停。

骆行舟忍着高原反应，抱着刚刚在凹坑中找到的失踪孩子，艰难朝驻地前行。

怀里的孩子，已经冷得说起了胡话。

“顾姐姐，我害怕，我想阿爸阿妈了……”

“……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骆行舟忍着缺氧的窒息，双腿已经冻僵，她就抱着孩子爬行上前，口中还安慰。

“不会的，小卓玛，我已经看到你阿爸阿妈了，他们就在前面等我们，你千万不要睡！”

“不能睡！”

“爱我们的人在盼着我们回家，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她极力撑着最后一口气。

想着爷爷……

爷爷也还在等着她，她不能倒下。

她不能……两辈子都让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

她咬牙死死坚持着！

风雪越来越大，骆行舟体力逐渐耗尽，却凭着信念坚持，一步一步朝前爬——

终于……

黎明的光一点点拉起，她看见了光下飘扬的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