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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我管我自己家的孩子，要你们插什么手？！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还敢打我，你打我一个试试！我告诉你，老娘还就不怕人跟我来横的！狗拿耗子……”

　　“好了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吧……”邻居低声劝阻。

　　“姐姐……”

　　从始至终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声音细细的，见叶婉知没听到，又伸手扯了扯叶婉知的衣角。

　　叶婉知垂眸，小女孩轻轻问：“姐姐，你疼不疼？”

　　小孩子面对这场变故，不哭不闹，长长的眼睫还挂着几颗水珠，却比在场的所有成年人都冷静得多。

　　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了。

　　叶婉知有些心疼，本来硬朗的心蓦地一下就软了。放下手臂，她单膝蹲下，双手抄起小女孩腋下，把人从地上托起来，又给她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

　　撒了个谎，“没事，姐姐不疼。”

　　话音没落，身边封玄睿蹲下来，怒气未消，动作也粗鲁，扯过叶婉知的手臂转了个角度，把伤口翻到上面来。

　　片刻功夫，淤肿已经从拇指宽的一道伤，扩散到半片小臂上，瘀血周围包着一圈乌青，底下还有密密麻麻的紫色血点浮出来。

　　“嘶——”叶婉知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一时没忍住，眉眼都快要挤在一起，压低声音，“你干嘛？！”

　　封玄睿的怔怔地看着那道狰狞的瘀伤，竟是不敢再动一下。

　　嗓子像是被怒火熬干了所有的水分，嘶哑道：“疼不疼？”

　　“别闹了，”叶婉知收回自己的手臂，瞥了站在原地的小女孩一眼，“孩子在旁边看着呢……”

　　“……”封玄睿没分给那孩子半点目光，只是凝视着她受伤的手臂。

　　叶婉知无视了他的注目，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抬起，帮小女孩抹净了眼角的水渍，“刚刚怎么不知道躲呢？万一打到头怎么办？”

　　叶婉知的声音柔柔的，是那种是个石头都会被软化的腔调。

　　果然小女孩面对叶婉知，倔气少了一分，带着点怯意，“我……腿跪麻了……起不来……”

　　叶婉知听得越发心疼，“跪了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要你跪下呀？”

　　“因为我……我考试没考好……”

　　“那你考了多少呢？”

　　“我……语文考七十分……妈妈说……说我不努力，没出息……”后面的话对小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叶婉知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找到自己不会的题目，以后多学习，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她安慰得轻车熟路，差点被打也没掉泪的小女孩嘴巴一撇，眼眶里掉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来。

　　“可是……可是妈妈说我……”

　　她哭得喘不上气来，却触怒了屋里的女人。

　　女人摆脱了邻居压着她的几只手，又被邻居抱住了腰不让她往门口去，饶是如此，嘴上也不饶人——

　　“说你什么了？！你个黄毛丫头现在还会告小状了是吧？！我是亏你吃了还是亏你喝了？！你能长这么大是谁的功劳？！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白眼狼！”

　　“莲英！你过分了！”邻居也看不过眼了，一把把女人抱摔在沙发上，斥道，“哪能这么跟孩子说话的！孩子爸就算是再有错，错不及子女。再说于情于理，小宝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忍心这么说她！”

　　提及此，女人更是像个被点着了的炸药桶，披头散发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胡乱抹开被汗液粘在嘴角的发，嘶声道：“祸不及子女？！你们坐到我这个位子试试！你看看你们能不能做好！你们一句错不及子女说得倒是漂亮，你们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莲英，孙连是外面工作忙，有时候疏忽了家里，那你也不至于这样对孩子……”

　　“工作忙？！哼！”女人冷笑，“他要真是工作忙，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罪该万死。你们谁去问问他，问问他天天死在外面不回来是在干什么？你看看他敢不敢跟你们说实话！”

　　女人虽未挑明，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只怕另有隐情，当下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再劝。

　　摆脱了众人的桎梏，女人捡起地上打断了的扫把，啐着断在口中的发丝，往门口走来。

　　“你不是会告状吗？！我今天就让你告个够，我倒是要看看，我管教我自己的孩子，到底是哪个丧门星敢跟老娘逼逼赖赖！”

第133章护她

　　女人来者不善，叶婉知第一反应就是躲。

　　然而一只手臂受了伤，五岁的孩子也不是小分量，情急之下没抱动还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叶婉知想骂人。

　　房子本就不大，客厅也小，那头走到这头，成年人几个大步就能穿过。

　　小女孩瞪得圆溜溜的瞳仁里映出女人狰狞的脸，高高扬起的扫把下一秒就要挥下！

　　叶婉知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小女孩揽在怀里，脊背拱起紧绷，准备硬抗这一下。

　　“啪！”

　　一声脆响。

　　预感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

　　叶婉知劫后余生地吐了口气，活动着因为紧张而抽筋的肩膀，回头。

　　封玄睿站在她身后，松越一般，室内灯光将他的阴影投下，直至将她完全笼在其中。

　　这是……

　　……安全感？

　　叶婉知不太确定，只知道自己潜意识里没有那么害怕了。

　　小女孩眨巴着圆圆的眼睛，这种时候也能跟叶婉知交流，“姐姐，那是你男朋友吗？”

　　“……”叶婉知一笑，“嗯。”

　　“真好。”

　　“小丫头懂得还不少。”叶婉知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小声戏谑。

　　封玄睿身后，两人在窃窃私语。

　　封玄睿身前显然就没有那么和睦。

　　女人的叫嚣是聒噪的背景音，只是被封玄睿挡住，便显得没有那么刺耳——

　　“松手！你谁啊你！小心我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

　　扫把的另一头被封玄睿握在手里，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女人更觉得没了面子，叫嚷着，“来人啊！有人要非礼！”

　　声音尖厉，这下不止对门的邻居，上下楼层的住户都走出家门，扒着楼梯扶手，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热闹。

　　“别闹了别闹了……”邻居赶紧围上来，七手八脚把封玄睿的手指掰开，拖着女人往屋里退。

　　“你们拦我干什么！拦他呀！他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上来还对我动手！”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到封玄睿身上。

　　的确，这个人，是空降来的。

　　包括他身后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姑娘。

　　老旧的小区，大家都是老邻居，互相认识，这两个人也不像是来探亲的。

　　一道道视线从看热闹变成了警惕。

　　叶婉知感受到了这种转变，默默起身，站到封玄睿身边。

　　“你们看他俩，还肩并肩站着，笑死人了。你俩以为自己演电视剧呢？今天要是给大伙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把你俩一起送进警察局做苦命鸳鸯……”

　　“君同律师事务所律师，封玄睿。”

　　他打断了女人尖细的嘲讽，斯条慢理地，手中的证件展开在女人面前。“受A市检察院委托，办理孙连一案。”

　　“……”

　　“怎么样，还需要我在这跟大家说个清楚吗？”

　　“……”

　　他的态度称得上彬彬有礼，连声线也没有上扬。

　　女人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骤然哑了火。

　　他个子高，走近了比女人高出整整一个头，垂在女人身上的眸光有几分睥睨。

　　“你们……”

　　女人根本看不懂那个证件，只是被封玄睿身上的那股气势所摄，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方才的气势也已荡然无存。

　　邻居你看我我看你，先解下女人手上的扫把防止她再伤人，又转向封玄睿，殷勤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