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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这样。易西出来，紫汐顺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换同桌了？”

易西摊了摊手，说：“不知道班主任发什么疯，又把我们的座位调了一遍。开学时的座位是我们自己随便坐的，第一轮周考结束后，她给我们搞了个大整改。”

原来这时，和易西坐的是季晨啊。紫汐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她和季晨的相熟，说起来也是在她的抢卷事件之后，两人一开始是网友，后来才在现实中熟悉起来。这个时间点，她对季晨确实没什么印象。

看到季晨，紫汐又想起自己打定主意要做的一个支线任务。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确实会有想要帮朋友了结遗憾的心情。要忍住不影响别人的人生，或许是比控制一切都按原样发生更难的事吧。

看着回还在等自己提问的易西，紫汐不免这样想。

37.竞技体育

紫汐把易西往教室门右边带了几步，避开人来人往的视线。

旧班级在走廊的另一边尽头，旁边是戴翔的办公室，挨着教学楼右边的大门出口。戴翔的这个办公室比李云姬他们那个办公室更窄，暂时只有他一个人，比起办公室，更像是一个临时休息室。大概是戴翔这学期刚来，还没空给他找好安置的办公室，就临时用了这个。戴翔高三只带了紫汐他们一个班，但却还是高二一个班的班主任。为了照顾高三的同学，基本把他们放在了一楼和二楼，戴翔在这个一楼的楼梯口的位置，也方便他上楼去高二的班级。

作为班主任，戴翔还是有很多时间花在高二那个班，所以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这个角落就是个还算僻静的谈话场所。

紫汐把易西带到位，才小声问：“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退了校队，你们篮球队的十人名单里，有谁最有可能会补位上来？”

易西想了想，给了个答案：“齐默或者肖巍吧。”

紫汐一惊：“齐默不是主力吗？”

易西笑道：“不是啊，你是不是没来看过我们校队比赛？齐默在我们班队是主力，在校队就排不上了。五人首发我都不一定每次都能上。高二年级比赛时我们决赛打的九班的大前锋，才是校队的绝对主力。”

紫汐回忆了一下，她看过的篮球比赛，也确实只有高二时自己班的比赛。校队只是见过他们练习，并没有看过他们正式打比赛。高一高二时，市里的比赛打主客场，S 中有来他们学校打过两场比较。当时喻巧很兴奋，说 S 中校队又帅又凶，结果女生们全去给 S 中加油了。

但那次紫汐无缘目睹，女生们喊她去围观帅哥时，她觉得这种行为十分无聊，还不如在教室里多做两道题。此时想起来，竟然隐隐觉得有些可惜。自己的高中，好像真的错过了不少有趣的事。

“听说 S 中的校队很帅？”鬼使神差的，比起弄清青玄的目的，紫汐先问了这句不相干的话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还好吧……”易西想了想，也没有敷衍紫汐这个问题，“他们只是平均身高比我们高，身材比较匀称，我觉得我们校队的人更帅。”

“哦？比如呢？”紫汐看着易西认真的样子，和他讨论起来。

“你现在那个班的肖巍就很帅啊。”易西说。紫汐想想肖巍那张长得像泷泽秀明的脸，认可地点点头。“还有……还有几个你不认识的大帅哥。”易西一边掰着指头数，一边装作可惜地摇摇头。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紫汐不服气。

“我还不知道你，”易西摆出一副老同桌的派头，“校队的男生，除了我和你讲过的，你还能知道什么？”但他很快找到自己的漏洞，问：“你和青玄现在很熟吗？”

提到青玄，紫汐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她摇摇头说：“不是很熟。”

“你想知道他什么，直接去问他好了，他人不错的。”易西给建议。

紫汐挑起眉，说：“他那样，叫人不错？”

“他怎么你了？”易西笑着问。

“他看人是这样的。”紫汐学了一个从上往下的睥睨姿态。

“那是因为你不够高，你看，他就从来不这样看我。”易西比了比紫汐的个头，忍不住嘴欠。

紫汐一时有些手痒，要是手上有本书，这时就丢过去了。和易西做同桌的两年，在他讨打的时候，紫汐还是挺暴力的，一般是手上有什么就丢什么。所以同学们讲紫汐温柔的时候，只有缩在椅子一边的易西绝不认可这个结论。

紫汐捏了捏手，做了个无实物表演，易西条件反射式地躲了一躲。然后笑出来：“哎，还是和你做同桌时有趣，每天嘻嘻哈哈的。”

“你现在的同桌不好吗？”紫汐有点关心季晨。

“就，还不太熟。”易西说。

“他人挺好的。”紫汐帮季晨背书。

“我刚也是这样说青玄的，你怎么不信？”易西继续调侃她。

“你来点论据啊。”紫汐也想听他讲。

“他当队长挺负责的，不想让我离队，也是为了队伍负责。”

“那你要是离队，是不是本来会补上的那个人，会多 10 分加分。”紫汐问出自己的疑惑。

“这没办法。”易西很快懂紫汐没说出的后半句，“竞技体育嘛，如果连这都想不通，就不要玩了。”说这话时，易西脸上是体育生的专业和潇洒。紫汐见过易西在班队里当教练时指点江山的样子，人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时，是会有平时没有的光彩。但这样对人生的通达，紫汐觉得，同桌两年，这是她没有了解过的易西的另一面。

自回来后，她没有小看身边少年们的意思。但这时候，她才发现，她身边的人，仍然能够教会和触动她些什么。

“再说了，市里比赛的前三名就有加分。我们高一高二时校队拿第二名就有加分了。要是因为这个让的话，那就不要打比赛了。”易西继续给她解释。

紫汐懂他要讲什么。不管让和不让，都是出于他自己的选择，不用去负担别人的人生。

或许，青玄也是这样想的呢？

紫汐拿不准，这个年纪的少年，想事情也许比她想的要单纯。

“谢啦。”紫汐摆摆手，“要是有什么我再来找你。”

“好啊，欢迎多来。”易西一手插兜，一手给她再见，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把齐默拉黑了，他问我是不是给他的号码不对。”

紫汐想了想，说：“没事，你实话和他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易西摇摇头，说：“都是小事。你做事总有你的道理。”

“义气。”紫汐欣慰。

“那必须，老同桌嘛。”易西面上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连同紫汐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带着易西给的这份好心情，中午在自习室见到青玄时，紫汐难得没有摆出一副戒备的神情，准备听取易西的建议，好好和青玄相处。

“有事？”紫汐问。

“没事，有点无聊，来找你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事。”青玄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那我问你问题，你会回答吗？”紫汐随口一问。

“看情况。”像是知道紫汐较真，青玄也没有随便答应。

紫汐放下笔，认真地看着他问：“你，在考试时有控分吗？这对我很重要。”

38.不确定性

被中午日光照得澄黄的自习室里，光线都变得暖融。连大片大片挤在角落的书架，都映出错落有致的光。光线的通道中，可以清晰看见翻腾的细尘，升腾出一种扑朔迷离的时间感。

青玄侧身，看清紫汐的表情，突然轻松一笑，回答她：“当然没有。我只是不想太累。”然后她靠回椅背，盯着前方翻腾着细尘的光线，说：“需要用力的时候，毕竟只有最后一次不是吗。”

因为是逆光，紫汐对着青玄的侧脸，看不清他的神情。这个答案，她也不知道自己满不满意。照青玄说的，这大概确实是个最优解。如果他是从高考回来，对高考题目的印象的确是最深刻的，之前大大小小的考试，只要维持在原状就行了，犯不上去花费力气。

即使只有他自己，这个理由也是说得通的。谈不上让她，或与她有关。

但对手没尽全力，还是隐隐让她有点不安。但下一秒，她又想起易西关于竞技体育的说法，她不用管对手是什么情况，只要想她自己要什么就可以了。何况，即使没有青玄，她现在也还不是稳稳的第一呢。

对于手有底牌的人来讲，前面是可以随心所欲一些吧。紫汐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清清楚楚记得高考题，大概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拼。

但从青玄那里套题的想法，除了试探青玄那次，她是再也没有的。那次试探后，她甚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