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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现在的经历和水平，可以去投更厉害的一些杂志，参加那几个著名的比赛吗？紫汐在脑海中思考着这样的可能性，继而摇摇头，现在光是应付考试都已经更累的了。她又不是记得所有考试答案的青玄。

正这样想着，有人轻车熟路地走进自习室，坐到她旁边，一边摆放书本和文具，一边问她：“这次拿了第一，开心吗？”

紫汐转着笔，斜了他一眼，说：“如果我说每一轮考试都拿年级第一是我没有达成的心愿，那你会怎么办？”

青玄看着她，像是思考了几秒，镇定地说：“这个不是。”

紫汐懒懒地问他：“你怎么知道不是？”

青玄学着紫汐转了一下笔，说道：“因为，你拿过很多次第一。”

紫汐还是趴在桌上，手上转着的笔却停止了，像是不轻意地问：“哪一次？”

青玄回答说：“很多次。”

日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晒在人的皮肤上，却没有温度。紫汐直起身，把身体缩进教室的阴影里，盯着青玄看了几秒，似乎是要分辨他话语的意思，做足了阅读理解之后才开口问：“你，终于肯说了。”

青玄自在地点点头，没有什么勉强地说：“嗯，反正你也猜到了不是吗？”

紫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所以，你是从哪一年回来的？”

青玄脸上浮现出一个无奈的笑：“林校长当校长那年。”

紫汐的目光没有离开他的脸，果然，以青玄的心智，就算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事后应该也很快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开口再问：“这是你循环的第几次？”

青玄说：“比你想象的要多，多到试过了所有的可能性。”

紫汐没有表示对这个答案是否满意，她停了一下，慎重地再问：“那，这是我循环的第几次？”

青玄回应着她的目光，但没有马上回答，他先问她：“你确定你做好准备听这个答案了？”

紫汐微微歪了歪头，说：“答案很可怕？”

青玄沉吟了一下，问她：“你觉得现在是第几次？”

紫汐想了想，摇头说：“不知道，你说吧。”

青玄看着她，不知为何，紫汐觉得，他知道她猜不出答案后，全身似乎流露出一种轻松下来的氛围。然后，她听到他报出那个数字。

他说：“这是你的，第十七次。”

65.必要条件

六楼自习室的窗外，两排浓郁的香樟道的上空，有一团极大极厚的云朵缓缓地从校门那头飘向自习室所在的教学楼。正值中午，烈日的金光正盛的时候，云朵盖住的阴影区域极大，半个校园都遮在云朵的阴凉中，然后随着云的移动，连成一排的香樟树慢慢露出阳光铺洒在树冠上的样子，摇曳出深深浅浅的光。

风吹着这团云慢慢走着，它所退走的所辖之地，就像是一张半透明的灰色绸缎幕布缓缓被扯下，呈现出这座校园在日光下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听到青玄报完数字后，紫汐的脑中有片刻空白。

她扭头看向了窗外，盯着那团云从校门口一路飘向她所在的方向，等整个操场都重新被日光铺满时，她终于重新回头看向青玄。她的眼神坚定，但声音却微微颤抖，她问青玄：“这十七次循环里，我每一次都没有保留记忆吗？”

青玄看着她，欲言又止，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她说：“不是的，只有这一次。”

得到这个答案，紫汐软软地向椅背一靠，头搭在后面的桌上，轻轻地把眼闭上。

即使她已经有心理准备，青玄报出的数字，还是太骇人了。

她不敢想象，这么多次循环里，自己每一次都没有记忆，每一次都是从头再来的样子，更不敢去回想，青玄的那句“不要太努力”的忠告，是出于什么原因。光是思维在运转时碰触到她每一次一无所知地过着认真努力的生活的可能，她就已经能感受到十足的疼痛。

她不敢深想，所以只好直接问。

还好，答案是否定的。她避开了想象中最坏的可能。

阳光照在脸上时，即使闭上眼，视野里也并不是黑色，而是一片橙黄。仔细分辨之下，会有深深浅浅的光块在飘忽移动，每每在定晴去分辨光块的边缘时，它们就会游走。就像她此刻好像已经抓到，又锚定不了的过去的真相。

她想问的问题太多，能够组织成型的又太少，思绪变换中，她凭本能先问了一个没有意义但很快能得到答案的问题：“我高考考得怎么样？”

半响，没有听到答案，紫汐不得不睁开眼，去确认青玄的状态。只见阳光和阴影的交叠下，眼前少年俊美的脸上，停留着一个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奈的笑容，看到紫汐看向他，才开口道：“你说呢？除了第一次，还不是你想考多少就能考多少。”

听到这个结果，紫汐的心情松快了一些。

但她很快听到青玄说 ：“不过，具体考了多少分，我们从来没有机会看到最终的结果。”

“为什么？”虽然已经猜想到答案，但紫汐还是问了出来。

青玄摊了摊手说：“我们会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回到高三的开始。”

紫汐沉默了一阵，问他：“所以我们从来就没有走到过填志愿的那天？”

青玄点点头，确认了她的结论。

紫汐想了想，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出循环的关键是解决我的遗憾？”

青玄沉吟了一下，说：“这个证明的过程很漫长，但就像我说过的，我试过了所有的可能性。在你来之前，我自己还循环过很多轮，你的到来，是在我经历的循环里唯一的变量。”

紫汐注意到，青玄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他“还循环过很多轮”这句话，很多，是多少？不管是多少，那一定都是比十七更加绝望的一个数字。

但她暂时没有追问，她很用力地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一条线上，她没有表示对青玄的这个结论的怀疑，也没有进行打岔和对旁枝的提问，只是顺着他的推论说：“如果之前我们一致认可了这个结论的话，那我们一定列出过关于我的遗憾清单。”

“没错。”柯森继续确证着她的猜测。

“那你应该知道，”紫汐看着他的眼睛，说：“重来一次，我最大的心愿是改志愿。如果根本没有办法走到那一天，这个循环从一开始就是无法破除的困局。”

“是的，”青玄接上她未尽的话，“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发现的事。”

“那我们发现之后，是怎么想的？”紫汐问他。

青玄说：“我们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必要条件。因为只要你考得足够好，你可以选择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学校和专业。这是一个可以推论的，既定可以发生的事实。”青玄停下来，指指紫汐正在准备的自主招生资料，说：“而且，为了提前确定这个结果，我们也试过自主招生的路径。”

紫汐的手扣了扣自己的资料，皱了皱眉说：“很难吧。九月到十一月只有两个月，我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刷新自己的简历。”

青玄说：“不是清北，是你原来的学校。你去学了乐器，他们给你降了五十分。”

在十七遍冲击下一直有点恹恹的紫汐，听到青玄这个回答差点笑出来，问：“我学了什么？”

青玄说：“扬琴和长笛，你们学校民乐团和交响乐团分别缺这两样。”

紫汐继续好奇：“扬琴我理解，我之前学过的。长笛是谁教我的？”

青玄面无表情地答道：“我。”

紫汐终于笑出声来，问他：“你还会什么？”

青玄说：“我会的可多，毕竟我比你的学习时间要长多了。”

紫汐的笑没止住，那样因为过于漫长而显得残酷的时光，在这样的小彩蛋前显得有了些欢快多彩的可能性。

等笑够了，紫汐问他：“你觉得我之前的记忆还有可能恢复吗？要是恢复了，我会有多厉害？”

青玄说：“反正有几次，你把所有你能参加的征文比赛的奖项都拿了。哦，对了，还有所有你能参加的所有英语竞赛。”

紫汐点点头，这很像她。但她也没有忽略青玄回避的第一个问题，她换了个问法：“那你这一轮，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找我唤醒记忆？”

青玄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回答道：“因为，这是之前所有循环里，都没有出现过的变化。就像在我循环的那些次数里，发现你也回来了这样大的变化。变化，对我们来说，就意味着通向正确答案的可能。我不知道，让你在没有记忆的状态下通关，是不是一个必要条件。”

66.循环之神

紫汐想了想，拿起笔，撕下一张新的全白的草稿纸，一边往上写下已知信息，一边问青玄：“那你现在之所以能和我说这件事，是不是只要我自己能想到